第37章 解脱
“嘭！嘭！嘭！”
银质的子弹壳落地，豁口牙中吐出粗烟柱，花白的胡渣上尚有酒渍，每一次打击距离不足五十公分，老雷扎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后座冲击力的肩抖。
猎魔人第一准则就是要无情，面对这种曾是人类的生物决不能心怀仁慈，哪怕是一次失手，都会演变成更多人的灾难。
羊头魔身下直径四米的泥土地全部变成了暗红色，整个身躯已经不成人形，被霰弹枪打的血肉模糊。
这世间没有公平较量二字，出手胜负就在那一瞬间，斗得旗鼓相当那只是臆想中的画面罢了。
“莱……昂，莱昂！”
羊头魔的意识变得模糊，脑中闪过旧日的画面。
“呼呼！”
微风吹过青草斜坡，一位失意的青年男子正坐在草地上哭泣，胸前的白花标示着至亲的离世。
阿吉·达西瓦，马林镇有名的胆小鬼，从小饱受同龄人的欺负，长大之后更是整日宅在家中不愿见人，就连妻子都是父母托人介绍的。
阿吉本以为妻子的到来生活会有好转，但他懦弱的性格还是无法融入镇子的社交圈，久而久之，所有的赚钱生意都被同龄人包揽，而阿吉还是宅在家中靠妻子微弱的工资过活，他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博学，通晓不少隐秘文章。
人有旦夕祸福，三天前阿吉的妻子由于积劳成疾而离世，噩耗对阿吉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一方面责怪自己软弱无用，另一方面是亏欠妻子的愧疚。
“爸爸！”
一位小男孩走上斜坡，胸前同样也簪着白花，但还是强忍着伤心，对父亲抱以微笑。
“莱昂，是爸爸没用，是爸爸害死了妈妈。”阿吉抱着儿子失声痛哭，后悔自己昔日的所作所为。
“爸爸要坚强哦！母亲在天上看着爸爸呢，以后我们要活的更好，这才是母亲的期许。”
莱昂是个活泼的小男子汉，母亲给了他最好的教养，莱昂相比有社交障碍的父亲，更懂得安慰他人。
“莱昂，爸爸什么都做不好，爸爸就是个废物。”阿吉的哭声越来越大，他的行为真配不上父亲的称号。
“怎么会呢？爸爸可是我的偶像啊！爸爸要振作起来，难道我不值得爸爸努力吗？”莱昂强忍着泪水安慰着如孩童一般的父亲，这个家庭的路还要走下去。
“对！为了莱昂，我一定会努力的！”阿吉第一次下如此大的决心…………
就此阿吉开始了偏执狂的生涯，疯狂的锻炼自己，无论是从体能还是口才，将社交范围扩展到全镇，引外地商人来收购本地特产，渐渐地阿吉转变成了一位多面手。
阿吉转变的同时，也加深了对莱昂的溺爱，听不得别人说一句自家孩子的坏话，甚至有时会和交好的朋友大打出手。时间一久他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致使许多朋友离他而去，虽然每日家中的客人络绎不绝，但交心者寥寥无几。
时间推移到莱昂十岁生日，那年阿吉正在做贩马的生意，家中的情况越来越红火，一切都朝着好的一面发展。
“莱昂，明天我们去城里买一架钢琴吧，爸爸知道你这几天迷上了音乐，爸爸支持你的一切爱好。就当做给你补的生日礼物。”阿吉通过这几年的努力腰包也充实起来，可以满足孩子的任何要求。
“老爹，不必了吧，我这几天只是和凯恩学口琴而已，买什么钢琴？又没有老师教。”莱昂略微反感父亲这种过分的溺爱，甚至有时在同龄人面前会觉得不好意思，成长总是带着叛逆心理。
“请一个老师单独给你教，多少钱爸爸都付得起。”
“哐！”
阿吉还在低头处理马粪之际，重物落地的响声在他身后传来。
“莱昂，你没……，莱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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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老雷扎用霰弹枪打开老马厩的大木门，从怀中掏出手电筒晃晃悠悠的上了二楼，楼梯咯吱作响的声音吸引了暗处的小怪物。
“哗啦！”
拖动着锁链的小羊头魔映射在手电筒灯光下，嗜血的欲望让他缓慢向前移动。
“嚯！果然还藏了一头小的，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
“卡卡！”
老雷扎上下抖动霰弹枪，将枪口压在小羊头魔的胸膛上，就在那枪响之前的一瞬间。
“咚！”
马厩二楼镶满木板的窗户被猛力撞开，坍塌的木条全数落在老雷扎身上，且那破败的羽翼格外显眼。
“滴答，滴答。”
羊头魔身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血目已经完全退散，那双人眼坚定着心中最后的信念。
“为什么要站起来，死了多好啊！不必再受任何疼痛。”
老雷扎一把推开木扳，对准羊头魔后背扣动了扳机。
“嘭！”
羊头魔的左翼掉落在木板上，但步伐依旧没有停止。
“嘭！”
又是一枪，羊头魔的右臂被击飞。
“哗啦！”
羊头魔挡在小怪物的面前，用尖牙咬断了小怪物的两条脚链，随即一把将他推出了窗户。
“咩！”
小怪物见了阳光全身散发烟气，疼痛感驱使他向森林阴影处奔跑，消失在羊头魔的视线中。
“嘭！”
老雷扎对准羊头魔的左腿又是一枪，羊头魔整个身形跪倒在地面上，血液沿着木板缝隙铺满二楼内层木阁。
“你以为这叫爱？这只不过是给世界留下一个祸害。”
老雷扎将枪管抵着羊角血裔的额头上，看着他那双化回人类的眼睛怒斥开口。
“跑，莱昂……快跑！”
羊头魔并没有回答老雷扎，也许他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语。
“自作自受。”
老雷扎看着那双人眼还是下不去手，准备让他自生自灭，谁知羊头魔用羽翼勾住老雷扎的脚裸，然后颤颤巍巍的伸出左手将枪管移到自己的头顶，这么疼痛的等死还不如一枪了结。
大约过了两分钟，老马厩中传来了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