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隐战
纽姆城，西街区。
西街赌场位于纽姆城的贫民窟，此地属于三不管地带，教廷和政府的纵容导致许多不法分子盘踞该地。
赌场内娱乐手段五花八门，在临柜台处放着一张牌桌，荷官将纸牌推送到两位赌客面前。
“萨米先生，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局了。”
左侧坐的是赌场管理人员，他对这位老顾客的态度十分和善，除了此人经常来送钱之外，上层还特别叮嘱过要对此人多加照顾。
“好！”
右侧坐着一位蓬头散发的中年人，口中叼着一支香烟，唏嘘的胡渣与泛黄的歪牙相应，一身老旧西服更显寒酸。
值此时，一位罗教的神职人员寻到萨米身旁，在他耳侧言语了几句。
萨米闻言弃了手中纸牌，轻揉充满血丝的双目，起身与神职人员离开了赌场。
“亚修还能不能当教宗了？教皇已经老到看不清人了吗？”
萨米随口指责罗教高层的管理人员，很明显他的身份已经超越了世俗层。
“萨米先生，白菩萨也到场了。”
“嚯！来了个老太婆还不够，又多了一位二百多年的见习神官，这下怕是瞒不住喽！”
萨米的上身只穿了一件西服，胸膛半遮掩处可见纹绘的图案，像是某种生物的翅膀……
圆形会议厅中，亚修一直在拖延时间等待萨米的到来。
各个宗教派中都有隐藏实力，这些人员没有固定的称号，全是旧时代的残余。世人总以为宗教职位越高，实力就越强大，但实际情况恰恰相反。
一方面：实力高并不代表能力强，宗教最需要的是传播，纳入更多信徒。口才和政界关系比蛮力更加有用。
另一方面，教皇和教宗这种显眼的位置如果放上一个几百年的老怪物，这让凡人怎么想？不仅失去了宗教的神秘感，而且还有可能被嫉妒者散播谣言当成邪教。
盖言之：帝王雄踞天下，不一定要武艺超群。绝世剑客行走江湖，难免也会为五斗米折腰。
“亚修，你还在等纽姆城的地痞？”
妮可用右手支撑着下巴，精致的脸庞上尽是不耐烦之意，玄教审判长绝对是旧时代的异类，她喜欢现代化的潮流，比一般残党更能接受新文化的冲击。且在她之前，审判长这个职位是罗教专属，妮可硬生生的把审判长植入了玄教，与元老庭平分玄教权力。
“妮可小姐，人要学会有耐心，不然生活会很枯燥。”
萨米昂首阔步走入议会厅，罗教众人舒了一口气，现在三方都有旧时代的残党，势头上暂时持平。
“白大神官，你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呀！”
萨米笑得十分随意，缓步走到白菩萨面前，突然间背部彰显一双纯白羽翼，翼展至少有四米，且每一片羽毛如刀锋一般锐利。
“刷！”
萨米翼尾上三根羽毛脱离腾空，直接刺穿白菩萨手中的黑箱，枯腿显露在众人面前。
“踏踏！”
枯腿想要逃离此方境界，但萨米又摘了一根羽毛将它定在瓷砖之上。
“白大神官怎么会带这种邪物？让我帮你消灭它。”萨米一脚踩在扭曲的枯腿上，眼神中掠过狠毒。
“不劳先生费心。”
“嗖！”
一条倒钩铁链锁住萨米的右腿，一头火焰老虎伏在白菩萨身侧，整个铁链迅速附着火焰。
“二位这是要拆了会议厅吗？”妮可一句笑谈制止了二人接下来的动作。
“哈哈！这可是我的赌资供应商，我怎么能拆自己的台面呢？”
萨米双肩轻轻一抖，整个翅膀幻化无形，点了一支香烟，靠坐在一处座椅上。
“既然萨米先生想听真相，那本神官自然乐意效劳。”
白菩萨推了推眼镜，火焰虎扑入他的胸膛，再次幻化做纹身。
“请！”萨米抬手示意。
“诸位，自创世以来神学史上发生过四次圣战：迁移，布道，弑神，以及枪炮。除此之外还有两次血裔引发的隐战，弑神之战前后，血裔始祖苏珊夫人诞生，短短三十年间，血裔横行整个南陆，这时候古道热肠的罗教出现了，与初生之土共抗血裔，等到血裔之灾消散后，南陆百分之九十的信徒转换成了罗教徒，而初生之土被迫转移到西陆，与玄教争抢信仰资源。”白菩萨从怀中取出一份保存完好的信件，其中记录了当时双方高层争吵的言语。
“笑话，信徒信仰，人人自由，南陆当年的确多数是罗教信徒，但现在呢？南陆人已经变成了无信仰之徒，他们现在只信科学技术，甘做东陆人的爪牙。”亚修辩驳白菩萨的观点。
“所以罗教又在数百年后造就了血裔大公哈维，试图让血裔再次横行南陆，之后罗教充当救世主，来挽回流失的信仰。计划的确很完美，但罗教并未想到血裔扩散至无法控制的地步，最后只能依靠炮火的力量将血裔压制在德克萨城。”白菩萨又拿出了哈维大公与罗教的密信，以及一份哈维自愿坠魔的誓言。
“白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罗教并没有造就血裔，只是有人打着罗教的名号诬陷神主信徒。”亚修还是在狡辩。
“德克萨事件之后血裔蔓延到三大陆，第二次隐战爆发，三大宗教合力消灭了血裔之祸，但罗教又留下这祸根。”白菩萨罗列出的一份份证据让亚修面红耳赤，眼神求助萨米。
萨米的状态则十分轻松，双手微微一张表示无奈的说道：“白大神官，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但又有什么用呢？当年的那些实施者还有存活的吗？前人的错需要让后人承担吗？你揭开这层薄纱能改变宗教没落的现状吗？”
萨米的话题转移让其余二教的神职人员纷纷气恼，这完全是势大欺人，就算罗教承认是自己造就了血裔，也没人敢对罗教动手脚，因为罗教代表着宗教最后的颜面，没有哪个教派可以达到罗教的高度，新生的信徒都是通过罗教才接触到其余二教进行信仰选择。换言之，罗教在整个宗教体系中是不可动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