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集众志成城
佑城，皇甫府邸。
皇甫霸被软禁在这里，几乎钓了一辈子的鱼，但是这夜他收起了鱼竿。
从屋子里面拿了一卷褥子铺在池塘旁边，仰天躺在了褥子上面，把平日里攒的酒都瓶瓶罐罐的拿出来，像是今夜想一醉方休。
夜很黑，但是皇甫霸不在乎这些，举起酒壶，对着天惋惜叹言：“文卿，看到了吗？咱们的孩子长大了，枭儿终于长大了。”
“他做了我这一辈子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皇甫霸对着天婉言长叹。
皇甫枭只知道他的这个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怂包软蛋，却不知道这个在他眼里只会溜须拍马的男人也有自己心中的苦痛。
十多年的委曲求全，阿谀奉承，都是为了保儿子皇甫枭一命，都是为了皇甫枭能平安在佑城中长大，不被皇甫雄所谋害。
如今儿子长大了，他这个老子也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以前我总是顾忌这，顾忌那。从来不敢放开手脚做事，这次我绝不会给咱们儿子拖后腿了，我也该为他做些什么了。”皇甫霸往嘴中灌了一口酒，眼睛有些红肿。
“文卿，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孤独了那么多年。我也该马上下来陪你了。”皇甫霸又抿了一口酒，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一早，天麻麻亮，季天庸楚纳川等四城城主都聚集在曦城季府里，每个人的眉间都不约而同的挂有一抹忧愁。
这时又有一名探子急忙朝正殿赶去，急的热火朝天。
“报告各位城主，以祁封为首的三门联军已经距离五城境内不到百里。”探子面带忧愁，朝着屋内的五人跪拜道。
“行了，下去吧。”季天庸看起来就像是一夜未眠一样，神情有些憔悴，对着探子摆了摆手。
“这次三门倾巢而出，表面上是针对曦城，但是大举压兵五城，实则谋图的是咱们五城的千年基业啊！”楚纳川眼中泛着几丝忧愁，扫了王显聂千城一眼：“所以我希望这次大家都能够团结一致，都能为抵御三门入侵出一份力。”
“哎！”王显倒是看的淡然，连连摇头：“楚兄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集众志成城，定能给三门给予重创，何必如此忧虑。”
“是啊！咱们四城多少年来，第一次统一战线，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赢家是谁呢！”聂千城说的轻松，但是心底里确是捏了把汗。
“可是奇怪啊！”这时只有屋内的一个驼背老人独自思索着些什么：“雨蒙一向和曦城交好，准备收季轩为徒，为什么他也会参与三门联合，共同入侵曦城呢？”
这一点老者百思不得其解。
“雨蒙毕竟是修练界的人，他和其他二门共进退，本身就没有什么问题。但愿到时候能看在昔日的交情上，保轩儿一命。”季天庸长叹一声。
雨蒙已经在之前帮了曦城多次，所以无论他做出怎样的选择，季天庸都不会去怪他，立场不同，选择自然不同。
可是季天庸不知道的是，雨蒙之所以参与三门联合，其实是得到了季轩身死的消息。
要不，他断然不会和曦城，和季家交恶。
平常熙熙攘攘的演武场上，今天安宁一片，演武场外，是季轩，楚江楼王正柯聂旭归等少年一辈自发组成的卫队，他们誓要与他们所属的城池共存亡。
“兄弟们，我们以前，之所以能在这身后的演武场里安心修炼，全是仰仗各城池给我们筑起高高的围墙，抵御三门入侵。”
“但是今天，有人想打破我们的这份安宁，他们就在离五城不足百里的地方。他们提着最锐利的刀剑，准备剥夺我们的生命，奴役咱们的灵魂。”
“兄弟们，咱们应该怎么办？”演武场外的高台上，王正柯举起大旗，声音激扬，号召来自洛城的少年一辈共同组建军团，帮助佑城的护卫队共同抵御三门联合入侵。
王正柯本来就是嗜战嗜杀之人，这番言语从他的口中讲出，振奋人心。
“杀杀杀……”
“杀杀杀……”
“……和他们拼命。”
洛城的少年修士平常就以王正柯马首是瞻，虽然有些人平时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但是大敌当前，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对彼此的成见，同仇敌忾。
高台之上，楚江楼猩红着眼睛再次开口：“兄弟们，我平日里自认对大家问心无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从未亏待过大家。”
“但是今天，我想拜托大家一件事。就在今天一早，三门联军向着五城进军，如今已经距五城不足百里。”
“我楚江楼拜托大家用我们的生命共同铸造一道坚不可摧的围墙，用以守护我们最后的尊严。”
“我们的父母亲人都在城内，他们手无寸铁，毫无战力，可三门却要剥夺他们的生命，以求奴役我们的灵魂。”
“我拜托大家拿起手中的武器，用生命捍卫我们的尊严和灵魂。”
楚江楼的话语虽没有王正柯那么酣漓振奋，但是话音里面充满了感情，感人肺腑。
“兄弟们平时受尽少城主恩惠，理当为少城主分忧，只要少城主一声令下，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咱们本就是潮城的人，潮城就是我们的家，三门想奴役咱们的亲人父母，首先得从咱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无父无母，要不是潮城收留了我，现在不知道死哪去了，潮城就是我的家，誓与潮城共存亡。”
“……”
台底下发自内心最真挚的声音，驱散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让台上的楚江楼感到无限温暖。
“兄弟们，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呢！平时很和气的，也很少生气，也从没借着这个少城主的名号，去强行要求大家做一些大家不情愿的事。”聂旭归在高台上悠悠走出。
“但是今天我很生气，很愤怒，因为有人要入侵我们的家园，要霸占我们充满温暖回忆的故乡。”
“他们想要占领我们的故土，必须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否则他们还是会卷土重来，我今天在此希望，兄弟们能和我一起提起刀剑，与我并肩作战。”
“誓死追随少城主。”
“……”
台下又是一片呼啸，今早能来到这个地方的，没一个怕死的。
“你们都是好样的。”聂旭归仰天流下两行青泪。
听完前三人振奋的言辞，同在台上，同身为少城主的季轩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本来今早他睡的正舒服，却被诉裳强行拉到了这个地方，听到了前三人誓死对抗三门的宣言，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哪里能组织出像前三人或振奋人心的话语，或感情真挚的话语。
“少爷，该你了。”一旁的诉裳拽了拽季轩的衣袖。
季轩这才发现，不止是底下曦城的修士，甚至连楚江楼，王正柯等人都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眼光。
季轩现在是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来到前台，观阅底下整齐的方队，季轩第一次感到战争的悲壮和激情，这是他在另一个世界从没有感受过的。
“大家，兄弟们好。”季轩在台前点了点头，脑中在迅速组织着语言。
这种情况下，士兵要的是鼓舞士气的话语，绝对不是季轩平常送外卖讨好顾客的那些话，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则极度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兄弟们，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季轩把司马迁的名言拿了出来。
“我们今日就算战死，也是为五城大义而死，不丢人。当后世之人谈起你们的名号的时候，他们会充满憧憬，会赞颂你们。”
“真的勇士，从来不惧怕鲜血的洗礼，因为这样，我们才能成长。”
“我们不要做一辈子的懦夫，兄弟们，提起你们的刀剑，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吧！”季轩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脑门子上都是汗，生怕话里出了什么纰漏。
“和少城主并肩作战，我们要做勇士。”
“人，总是向死而生的。”
“……”
看到底下一片振奋声，季轩这才安下心来。
演武场外，得知三门入侵，有许多来自佑城少年一辈的正义之士都在远远观望着里面的一切，想加入他们。
“英雄不问出处，无论你们来自哪个城池，来自哪个山门，只要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就是兄弟。”
楚江楼自然看到场外那些犹豫的身影，给予他们加入自己队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