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楚歌行
“既然轩儿回来了，那我们就回曦城吧！”季天庸瞥了瞥季轩，对身边的驼背老人说道。
“哦！哈哈……”驼背老人笑着打着哈哈，吹了一声口哨。
“噌噌噌……”
没过多久，山下的密林中出来了几名身着黑色衣袍的人，来到季天庸和驼背老人面前报告：“属下无能，我们搜寻了满山，没有发现他们一点踪迹。”
“是敌人太狡猾。”季天庸听到这个消息摆了摆手：“算了，先回曦城。”
在季天庸的安排下，他和驼背老人共坐一辆马车，季轩和诉裳坐一辆，剩下的三辆马车由剩下的人乘坐。
夜色已深，季轩卷起车上的窗帘，外面依旧很亮：“今夜的月亮很亮啊！”
“少爷你傻了啊！月亮当然亮了，不亮为什么要叫月亮呢！”诉裳也趴在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歪曲着季轩的意思。
“……”季轩本来还想反驳两句，最后瞅了眼这个古灵精怪的鬼丫头，知道论嘴上功夫敌不过她，自认倒霉。
据季轩观察，断魂山应该地处偏僻，外面杂草丛生，树木枯朽，偶尔还可以听见几声凶兽的吼叫。
头向外伸出向远处看去，还能在密林深处看到几双血红的眼睛，着实吓了季轩一跳。
金黄的月光落在地面上，就像给这地方镀了一层金，偶尔挂起一阵微风，沙沙的响声不绝如缕，一片秋风卷落叶的景象。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外面的月光渐渐被周边住户的灯火光压下。
又过了许久，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千年古城，青石色的城墙高耸伟立，上面巡逻的卫兵发出沉重悠长的脚步声。
其中城门正上方的城楼上面站着一白袍少年，手执一杆银白长枪，注视着下面万物。
“这就是曦城吗？”季轩低声咕囔一句。
季轩低声的耳语被诉裳听的一清二楚，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季轩：“少爷，我看你是真的傻了，连家都不认识了，这里明明是潮城。”
“潮城？”季轩记得诉裳之前跟他讲过剑门郡下的五城三门，潮城是五城之一。
季轩伸出头时，发现城楼上面那名白衣少年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他的眼睛中蕴含了许多东西，有温情，仇怨，狠毒，又有些怜悯。
“他是谁啊？”隔着一城之距，季轩被那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心里只发蔫。
“少爷，你不会连他都忘了吧！”诉裳一双大眼睛充满了疑惑，不过在一瞬却又充满了欣喜。
“我跟他很熟吗？”季轩更加疑惑。
“少爷连楚歌行都忘了，却还记得我，说明少爷其实很在乎我的。”
诉裳满脸欣喜的看着季轩，跟季轩说起了楚歌行的事情。
“少爷，你和楚歌行的关系很微妙，亦敌亦友。你们之前合作过很多次，即是合作伙伴，又是竞争对手。”
“五城之内，年轻一辈当中，就你们两个的实力最强，不相上下，你们一直在争五城第一人的名号。”
“不过少爷不用担心，等你修复受损的经脉，实力应该很快就能超过他的。”诉裳有些担心的安慰季轩。
她害怕季轩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挫折，就对自己失去信心自暴自弃。
“没事，你接着说楚歌行的事情，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东西。”季轩捂着头，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楚歌行的性格很古怪，他朋友很少的，但是不可否认这个人真的很强，同境界内无敌。”诉裳摇晃着小脑袋看了眼季轩：“除了少爷。”
“而且楚歌行性格变得这么古怪主要是因为他的爹和哥哥。”诉裳的声音变得很低：“据说他爹曾是戏银古国的权臣，修为不可估量。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极其不凡。”
季轩的思绪突然变得混乱起来，有一个在戏银古国身居高位的爹，还有一个了不得的哥哥，这么深厚的背景，楚歌行为什么要屈身于一个小小的潮城呢？
看到季轩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诉裳已经完全确定了季轩失忆了，思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将事实讲给季轩听。
诉裳低声耳语。
“据传言，他一出生就和他娘被他爹抛弃，他娘带着他回到娘家潮城。”诉裳的眼睛突然充满了同情：“他娘带着他回到潮城之后不久，思念成疾，抑郁而终，其实他也很可怜的。”
“楚歌行被他的舅父抚养长大，从小在潮城长大。他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后，改随母姓，全心修行，志在有一天能踏入戏银古国的朝堂，手刃父兄。”
“功夫不负有心人，楚歌行天赋极佳，加上他的勤奋刻苦，如今已经是五城三门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听诉裳的口吻，她似乎很崇拜楚歌行。
“其实他就是脾气有点糟糕，人不坏的，虽然没有少爷这般善良，却也从不势强凌弱。”诉裳的目光偶尔落到潮城城楼之上。
“原来是这样，那他还真是个可怜人。”听完诉裳的陈述，季轩隔着一座城楼再次抬头。
城楼上的人面容冷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身姿与他手中长枪一般笔直入云。
只是他的眼睛中仍旧装满了许多东西，难以言明的东西，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眼里究竟有些什么吧！
“有机会一定和他交个朋友。”
季轩趁着夜色最后看了一眼楚歌行。
马蹄的嘀嗒声逐渐变缓，进而消散，马车拍成一列站在潮城城门口。
驼背老人从马车上下来，对着门外的守卫不知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就见守卫迟疑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都城的门。
随着都门吱吱呀呀的打开，马蹄声和车轴的吱喳声又逐渐响起。
大概理清了楚歌行的事情，季轩又心生疑惑，要去的地方明明是曦城，为什么却要入潮城。
这事季轩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通，看着旁边人畜无害的小丫头，季轩再一次发问：“诉裳，我们要回的是曦城，为什么要入潮城？”
“少爷你是真的傻了啊！”诉裳似乎已经对季轩问的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见怪不怪。
“自从阙台试炼之后，曦城不知潜入了多少三门的密探。我们这么大的阵势要是直接从曦城入城，肯定会让三门起疑心。”
“本来汇天阁就抓着皇甫耀的事情不放。要是被他们发现这些虚灵果消失的当晚我们大行人马出入曦城，难免会将矛头直接对准曦城，到时候谁求情都没用。”
“潮城城主楚纳川是城主的好友，潮曦两城向来不分彼此，地下建有秘密通道，可直达曦城内部。”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季轩一拍手，恍然大悟。
“少爷，你真的变了，你以前可从不会这么大惊小怪的。”诉裳半开玩笑。
“从不会大惊小怪？看来以前的季轩是个很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应该很冷静理智。”季轩现在都有些好奇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
季轩尴尬赔笑，留了一份心思：“我这不是失忆了吗？后遗症，后遗症。”
季轩知道，在这个地方一旦暴露，就算皇甫纪不动手，季天庸和驼背老人也会一掌劈了他。
熬了半晚上，季轩也困了，不知不觉靠着诉裳就睡着了。
“少爷，别睡了先醒醒，到家了。”
他再次醒来是被诉裳吵醒的，这时他还迷糊呢：“好，到家了，到家了。”
“啊……好疼……”
只是季轩一动脚，一股钻心的疼痛就映入脑中，瞬间清醒了许多。
在诉裳的搀扶下，季轩走下马车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