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你的心我收下了
失去意识？！
爱丽丝菲儿汗毛倒立。
在残酷的里世界，没有什么比失去意识更糟糕的了，失去意识有时候比死亡更加糟糕。
魔术师的灵魂和肉T都是上等的原料，比普通人的质量高得高得多，是魔术师分支的死灵术士最喜欢的素材，特别是亲手弄死的新鲜货，那意味着更多的处理手法。
糟糕！实在是太大意了！
爱丽丝菲尔咬紧嘴唇，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用令咒召唤saber，作为巨量魔力的结晶，让从者跨越空间这种“奇迹”令咒也能做到。
但敌人显然考虑到了这一点，爱丽丝菲尔脖子以下的部位根本没法动弹，就连知觉也少的可怜，只能让爱丽丝菲尔确定身体还和脑袋连接着，进一步的活动完全做不到。
体内魔力的流动也变得极为缓慢，就像是从水变成了沥青这种足以熬死三代妄图证明其能流动的科学家的奇葩液体，连维系日常的生命活动都显得奢侈。
爱丽丝菲尔只能眼睁睁看着冯世来到一栋古老高雅的宅邸前，敲门，门里面不多时传来稚嫩又欢快的声音。
“师傅！你回来啦！”
当远坂樱打开门的时候，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眸一瞬间失去光彩。
——她亲爱的师傅穿着一身无法评价的衣服，右手扛着一个女人，左手拎着一根人肘子，人肘子还在不断的滴血。
这是被鬼上身了吗？
沉默了两秒钟，远坂樱撸起袖子，坚定地说：“师傅，我来帮你！”
她已经做好帮师傅毁尸灭迹的准备了！
“暂时不用，这个比较难。”冯世笑笑，用触手接过塑料袋和里面的人肘子，魔力火焰烧干净手上的污渍，然后摸摸远坂樱的小脑袋。
“现在是小孩子睡觉的时候了，别让你妈妈太担心。”
“哎！”远坂樱发出遗憾的声音，但还是乖巧地离开，同时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下一定要帮上师傅的忙！
区区毁尸灭迹，以她的聪明才智和动手能力肯定没问题啦！
“总觉得那丫头好像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冯世注视远坂樱不情不愿消失在走廊尽头，随后欢快地扛着爱丽丝菲儿朝贴心小棉袄早已准备好的手术室走去。
就像是摆弄大体老师一样，冯世将爱丽丝菲儿美好的身体摆放在洁白的手术台上，然后拉下手术台上悬挂的圆形平板，轻敲一下，厚实的平板裂开数十道辐射的裂隙，每一道裂隙里都有一只眼睛钻出来，投下如有实质的强光。
仅仅十秒后，爱丽丝菲儿体内繁复的魔术回路被尽数标出，其中魔力的运行被忠实的反映，展现在冯世的眼前。
爱丽丝菲儿被刺的睁不开眼，心中满是愕然。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嵌满平板、近百只的眼球每一个都是魔眼！
魔眼是指眼球中有魔术回路生成，进而具有神秘的一系列眼球，比如美杜莎大名鼎鼎的石化魔眼，再比如被冠以神名的阿努斯之眼等，从低等到高级分为：
—垃圾，连明确定义的意义都没有；
—Noble Color，天生资质下诞生的魔眼，一般发动时会发出红色或绿色的光，这也是魔术师能仿造的水平；
—黄金，也就是金瞳，一般魔术师能接触到的最高等级的魔眼；
—宝石，如宝石般的魔眼，可遇不可求的绝世精品；
—虹，如同万花筒般混合着七色的瞳孔，对于魔术师来说只存在于传说中。
就算是对魔眼深有研究的魔术师能稳定制造的魔眼也不过是Noble Color等级，而且无法批量制造。
再加上眼球本身的构造就极为精密，能完美移植魔眼的组织也寥寥无几，以至于即便是Noble Color等级的魔眼对于大部分魔术师也是宝物。
可她现在看到了什么？
充当投影仪的魔眼，充当无影灯的魔眼，充当三D投影仪的魔眼，充当扫描仪的魔眼，还有些她看不出来用途甚至听都没听过的魔眼！
这近百只魔眼相互组合，像是集成电路那样组成不同的功能模块，相互合作，仅仅是为了辅助某种魔术仪式？！
有这么烧钱的吗？！
恰如只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焚琴煮鹤，又如为了听一声脆响将贵如黄金的显卡放在液压机下无情碾碎。
即使是出生在有着千年历史的魔术家族，这一刻爱丽丝菲尔依旧心痛的无法呼吸。
魔眼不是你这么用的啊！不要请给我啊啊啊！！！
“请不要摆出那么扭曲的表情好吗？”冯世叹了口气，见怪不怪又熟练地解释：“这些眼睛是批量制造的，我家那几个丫头都拿这些当玻璃珠玩，嘛，虽然凛那妮子当时三观炸裂的表情和你一样有意思就是了。”
爱丽丝菲儿已经不想说话了，虽然她也说不出话来。
更加粘稠的液体被注入体内，一点点夺走爱丽丝菲儿的意识，在她最后的视线里，浮现的是冯世五指末端延伸出的灵巧触手。
微创手术开始了。
冯世从漆黑的水波中摸出一枚纯净的悲叹之种，那是这半年来他凝聚的冗余的悲叹之种，除了基层协议没有植入任何记忆，适合匹配绝大部分生命体。
将悲叹之种的尖端插进手背，增殖的血肉包裹宝石坚硬光滑的表面，以充满罪孽和希望的血液灌沃，令宝石生长出蠕动的血肉，得以和指尖的触手驳接。
灵巧的触手从肋骨的间隙和横膈膜逼近心脏，截断动静脉血管和盘踞其上的魔术回路，再巧妙的链接到冯世的心脏和手背上的灵魂宝石，令三者达成全新的平衡。
如此轻易又如此巧妙地，将爱丽丝菲儿原生的心脏和身体分离，再从空间的曲缝中将心脏取出，换上悲叹之种制造的人工心脏，弥合开裂的血肉。
如此，等价交换完成。
完成有触手就能搞定的简单手术，冯世心情愉悦地将战利品放入早已准备好的血肉之匣——那是仿照大圣杯魔道回路结构的仿制品，是冯世按照间桐脏砚的记忆提前准备好的收容设备。
作为从五百年前苟活至今的残渣，老虫子的记忆对于冯世就是一本有关设定集+攻略指南，内容之详细比真理赠与的附件还要齐全，不由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理故意的。
大约是因为愉悦和戏剧性之类的原因的吧？具体的真相又有谁知道呢？
总之冯世从老虫子的记忆中得知，为了更好的压榨……是回收死去的从者，将其送入大圣杯，爱因兹贝伦除大圣杯之外，还设计并制造了回收从者的小圣杯。
老虫子曾经见过小圣杯的样子——一个金灿灿的大杯子，样式古朴大方，纹路精雕细琢，气质古典庄严，最适合摆在神坛上当仪式用具。
但冯世根据大圣杯接收端的信号反向匹配时，却意外的发现接受信号的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人造人。
——在扛爱丽丝菲尔的同时，冯世顺手给爱丽丝菲尔做了一个粗略的身体检查，发现爱丽丝菲尔身体里有一堆正常人类怎么都无法在娘胎里生长出的魔术回路，根据魔术回路的愈合情况还可以反推出至少经过了三期改造。
老反派手里的无辜少女了。
这要搁王道热血故事里，这时候冯世就该一通嘴炮说服爱丽丝菲尔，叫人造人小姐姐幡然醒悟，投身正义的事业，然而冯世只对“人体是如何承载从者”感兴趣。
毕竟小圣杯不会回收一个从者就往大圣杯里扔一个，那太不节约了，魔力损耗贼大，也浪费时间不安全，因此小圣杯除了回收还有储存从者的功能，以便最后一次性完成交割。
但人类的血肉之躯相比金属太过脆弱，若想要承载从者磅礴的魔力，必须要极为精巧和稳定的结构。
然后冯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爱因兹贝伦那帮魔术师压根就是换汤不换药，只是给小圣杯搓了一个会走路的肉壳。
一旦开始回收从者，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就会开始逐步失去人体的生理功能，向金属质的圣杯转化。
这是物质转化，本世界任何一个炼金术学派都要涉及的基础理论，爱因兹贝伦的技术并无新奇之处，也就是和第三法挨边、小圣杯术式的载体——爱丽丝菲尔的心脏值得收藏。
为了避免经过改造后，更加适合第三法的魔术回路可以和新的心脏完美匹配，冯世在千分之秒的思索后，选择用纯净、未经污染的悲叹之种作为爱丽丝菲儿的新心脏。
“可是不用纯净的悲叹之种那么珍贵的东西吧？”结衣鬼一样从墙里探出上半截身体，兴致勃勃地发出每一个单亲家庭孩子都会关心的问题。
“还是说爸爸你终于想通了，打算给我找一个妈妈了？好耶！白发什么的最喜欢了！”
“禁止好耶，”冯世轻敲结衣的头顶：“只是等价交换，收了第三法相关的心脏，给她一个物质化的空白灵魂，不是刚刚好吗？”
结衣闻言撅起小嘴。
啧！才不好呢！摩多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