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还是我吗
凯尔目送着皇家的马车离开了吉尔伯特庄园。
“和北帝国的战争是不是快要打响了？”凯尔问向站在身后的海勒。
“是的，加琴帝国本来是想一个月后开始这场战争的，但北帝国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意图，正暗地里调派人马前往两国边境交汇处。”
“哦，原来如此。”
凯尔瞬间明白了为何安德鲁与吉娜的婚礼会突然提前了。
每次这两个南北帝国就要交战了，他便不禁内心慌乱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里，各国之间战争纷繁，他也是转世后的这二十年里体会到了自身离战争并不遥远的恐惧感，想来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女装隐瞒了性别，他早就在四年前就被抓上战场了。
“人生真是坎坷啊……”
特别是最近经历的事，他甚至还算是死过了一回的人了，不知道后面还要因为大魔王转世的身份经历些什么。
说起恶魔，凯尔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劲。
“海勒，赛克斯解决了恶魔的动乱后，为什么又跑到了你这？埃里克他们呢？竟然没有跟着出来。”
而且他现在连阿波斯也感知不到，这是魔界安定下来后就把他抛弃了？然后没事就不会来打扰他？这说明他可以在人类的世界过上正常的生活了吗？
凯尔脑子里一串的疑问，当然，海勒会打破他的这种美好的想法。
“这件事，我正准备要和您说，您之所以回到这里，是因为您还需要去寻找一把名为达摩克里斯的剑。”
“咦！那不是当年泯灭了赛克斯的剑吗？”凯尔好奇，赛克斯要去找那把剑干嘛？自杀？
海勒微微颔首，“那把剑上还滞留着您的一些灵魂碎片，如果您没有融合那些碎片，会导致您的状态不稳定，也就是您难以一直保持魔王的形态。”
“这样啊……”
也难怪他登录了大号之后又变回了正常人类形态了。
“那把剑应该是在帝国首席魔法师伦纳德手中吧？毕竟当年不就是他用那把剑让我重新投胎的吗？”
而且凯尔还想到，这伦纳德日常除了专研魔法之外，能勾起他兴趣的就是恶魔和铸剑了，所以那把剑很可能就是他自己造的。
不过话说回来，人竟然能造出一把能泯灭大魔王肉身的武器，还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这个我不清楚了，但我已经一早派人打听那把剑的事了，相信晚上就会有消息。”海勒说道。
“嗯。”
对于海勒打探消息的能力，他并不质疑，吉尔伯特家的确拥有着遍布整个大陆的情报网络，这也是海勒对加琴帝国能在这次战争拿下北帝国三分之一领土的底气之一。
但一想到很快就能打听到那把剑的下落，凯尔却渐渐有些黯然伤神了起来。
他倚靠在窗边，眺望着远处，心想着：如果真的拿到了那把剑，获得了完整的灵魂，他还是他吗？
虽然他是赛克斯的灵魂转世，可活在这具身体里的似乎是两个意识，他没有成为赛克斯的那段记忆，也不清楚昨晚赛克斯苏醒那时是否会拥有作为人类的记忆，所以获得了完整的灵魂后，他的这具身体是不是就变成了另一个意识在操控了？这样他还是他自己吗？
这似乎是一个很哲学的问题，同时也让凯尔的内心有了另一个的质疑，于是他忍不住问海勒：“我为什么一定要以赛克斯的形态活着呢？”
被凯尔这么一问，海勒也是稍稍错愕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眯眼浅笑道：“因为您还有您所认为的必须要做的事，如果在未来您不能稳定保持着最强者的姿态，是不可能完成那个目标的。”
“呃……”凯尔不解，保持着最强战力形态是想准备毁灭世界吗？
“什么目标？非要赛克斯去实现？”他问道。
海勒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微微笑了笑说：“我说您要拯救这个世界，您信吗？”
凯尔呵呵一笑，答：“不信。”
“那就等您获得了完整的灵魂之后，您就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哎！你这话只说一半就很没意思了！”
凯尔继续追问着，但海勒以一句“我也不是很清楚”便把他给敷衍了过去，与其向凯尔解释着那种听起来就很让人难以置信的事，还不如等他真正融合了赛克斯的记忆时再自己去了解和接受吧。
……
入夜。
度过了一个平淡的白日后，刚沐浴出来的凯尔却疲惫不堪的躺回了床上昏昏欲睡。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鬼魂，而一到了太阳下山，他便开始困倦不已，明明下午还眯了一阵，这是强硬登录了大号以后一下子输出太强而留下的后遗症吗？
没过多久，海勒便动身前去凯尔的房间问安，并且准备上报关于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情报，可才走到了半路，便与走廊上的赛克斯相遇。
“您……”海勒眨着眼睛，看得一愣一愣的，满脸的困惑。
而赛克斯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不解，于是便解释道：“呀，竟然把你吓到了，之前忘了告诉你，吾现在已经可以在晚上出现了，不过等日出之后又会变成人类，所以以后海勒可以在晚安前找吾谈心了哦～”
说完，一脸微笑的在自己的胸前比了个心。
“……”海勒了然。
他看着赛克斯换上了正装，便疑惑的问道：“您这是要去哪吗？”
“哦，吾要去找伦纳德，话说你今早派人打听的情报有结果了吗？”赛克斯问着。
海勒摇了摇头，“我们收集到的情报都表示那把剑在两百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就销声匿迹了，甚至连伦纳德身边的人也不知道那把剑的下落。”
“这样的话，看来还是得亲自去找一下伦纳德了。”
正当赛克斯提脚便要离开时，海勒急忙拦下了他，往常从容不迫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不知所措的神色。
“请您等一下！您独自前往恐怕不太合适。”
赛克斯微微一愣，然后噗呲笑道：“你是怕吾有危险吗？”
“如果那把剑还在他的手上呢？”海勒试图劝阻下来，但是赛克斯则是不屑的一笑。
“你放心，就算他有那把剑也不能威胁到吾，除非吾自愿受那一剑。”
海勒内心惶恐，他就是怕赛克斯这任性的自愿，毕竟当年赛克斯就是自愿被伦纳德用剑刺穿心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