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4）
路辉发现洛涟的心情似乎很差，周围的气压都很低。平时话就不多，现如今话更少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洛涟的情绪非常突然。昨天见还是正常的，今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洛涟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一双眼也阴沉着，整个人都弥漫着低气压。
路辉看了他一眼：“洛总，是因为企划案不够好吗？您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有什么问题您说，我去让他们改。”
洛涟抬起头，他右手还攥着钢笔，“不，很好。企划案比前两次交上来的好的太多了。”
“那您……是为什么不开心呢？”路辉问。
洛涟面无表情：“私事。”
两个字堵住了路辉的嘴，路辉就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他签好字，然后合上文件，递给了路辉：“不用管我。”
“是。”路辉拿着文件从他的办公室离开。
洛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两声，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他摁了一下锁屏键，手机屏幕亮了。
裴瑗：你最近忙不忙啊？
裴瑗：有没有时间一起再出来聚一聚？
洛涟的表情未曾变动分毫，他解开屏幕锁，点进微信。
然后目光定在手机屏幕上。
他微信消息的置顶，是顾紫漪。
唯一的一个置顶。
洛涟的心一下子又乱了，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一下子又变得无法安适。明明……顾紫漪现在不在他眼前，顾紫漪也没有和他说话……他不过只是看到了“顾紫漪”这三个字。
心里就乱的一塌糊涂。
洛涟啊洛涟……
洛涟垂下眼睛，然后点开了裴瑗的消息。打字回复：最近公司比较忙，没有时间。
然后他的手指在顾紫漪的置顶消息上来回挪动，始终没有点下去。
过了两三分钟，他才下定决心，点开了和顾紫漪的聊天界面。
昨天他们不欢而散，今天该说些什么呢？
表明心迹？
把当时为什么分手的原因告诉顾紫漪？
……
恐怕他说了这些，只会让顾紫漪觉得厌烦。愈发觉得他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表明心迹的话，顾紫漪只会再拒绝一次。干嘛自己找不痛快？而他也不会提当年分手的原因，何必露出可怜的一面呢？
犹犹豫豫许久，他才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出去。
与此同时，远在顾氏大厦的顾紫漪收到了这条消息。
洛涟：昨天是我的错，希望你没生气。
顾紫漪盯着消息看了好一阵子。眼睛都有些干涩了。她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不顾：我没生气，昨天也不是你的错。
顾紫漪点了一下洛涟的头像，说起来昨天加了好友，她都没仔细看洛涟的头像是什么。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点了头像之后进入了个人资料页，顾紫漪的视线落定在洛涟的昵称上面。昨天她直接敲了备注，所以没仔细看洛涟的昵称。
洛涟的昵称是——“一顾”。
顾紫漪盯着那个“顾”盯了几秒钟，心里浮现出一种很怪异的心情。
然后她点开了洛涟头像的大图。
洛涟的头像很暗，点开大图才发现是一个人影，似乎是在晚上拍的照片，光线很昏暗，能看到一个侧脸的轮廓。
是洛涟自己本人的照片。
顾紫漪对他再熟悉不过了。
随后顾紫漪退出这个界面，正好看到了洛涟回复的消息。
洛涟：你不生气就好。
虽然只是平常的文字，可是顾紫漪看见了，会不由自主代入一种语气。
卑微又庆幸的。
顾紫漪摁了侧面的锁屏键，然后把手机扣着放在桌面上。没有再回复洛涟的消息。她不适合扮成那种优柔寡断的角色，他们也不是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人还是要看清现实，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这就是成年人最大的不幸。
不能一意孤行，不能随心所欲，不能孩子脾气，不能幼稚下去。
所以，你会听到诸多人说着：“要是一直能当个孩子就好了。”
羡慕孩子的，永远都是疲惫的成年人。
人总是活在矛盾的生活里。在庸碌平凡之中想力争与众不同，却又无可奈何，多数时间被迫随波逐流。
顾紫漪不太能做那种不理智的事情。她需要清晰地看见自己脚下的每一步路，她想安然的度过这一生，不给任何人增添负担。她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梦想，靠着她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踏上去的梦想。可是感情不行。
谈恋爱和结婚最大的不同就是，谈恋爱不需要提以后，只想着现在的心情就好，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么我们在一起，度过一段没有忧虑的日子。
那结婚呢？
两个家庭拆分了一小部分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自以为新的家庭由自己掌控，然后发现这变成了三个家庭的事。双方的父母，他们彼此，也许未来还会有他们的子女。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关系是如何纷乱复杂。
她可以在年少时谈一场未知的恋爱。
在这个年纪，她寻求的是一份安定。她需要一个人来和相爱，和她组成一个新的家庭。给她一个安然的家，让她的父母可以放心下来，给彼此一个心中慰藉。
顾紫漪知道这样可能听起来很矛盾。
对待梦想她敢不顾后果，对待感情她不敢。
人总是一边勇敢大胆，一边畏畏缩缩。
顾紫漪吐了一口气，胸口也没觉得轻松多少。她继续手上的工作，将洛涟抛却在脑后。至于真的抛却了没有，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孙娇娇和裴瑗逛街逛了大半天，一路买买买。奢侈品专柜全都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觉得差不多的就刷卡付款
她们的生活多数时候都这样，没什么质量，也没什么内涵，单纯的挥霍而已。因为除此之外，她们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事。
孙娇娇拿着新口红试色，在嘴唇上涂了一遍，左右端详着：“你上次不是说把那个洛涟约出来让我见见吗？”
“他最近太忙，之前苏琪见过他。”上一次她去苏琪家的公司，就是和洛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