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菜园
第二日，学生们人手一个木质的小水桶，跟着一位瘦削的妇人来到菜园里。
这位妇人擅长种植，家里有专门开辟出来的菜园子，专门供给那些富商官吏的后厨。
蔡婶拎着一群小丫头，缓慢穿梭在田垄上，查看众人的菜苗长势，时不时停下脚步指点几句。
蓝依提着小水桶跟在最后，跟一个关系较好的姑娘说话：“我怎么没看见陈疯子呢？”
那姑娘说：“嗨，她呀，放牛去了。”
蓝依一愣，娇气包竟然会去放牛？
她抬头看天，这太阳也没转向啊。
这片田地不大，不多时就走到了尽头，蔡婶领着众人在那儿停下，低头在那片小菜园里看了一眼，立即眉头一皱，抬头就喊：“蓝依！”
蓝依浑身一震，立即走过去：“蔡婶，我在这呢。”
蔡婶皱眉看着她，圆乎乎的脸上很不高兴，她指了指地上蔫了吧唧的菜苗，又无奈又生气的说：“你这菜苗怎么回事？上次没给它们浇水吗？”
蓝依凑过去看，果然，小菜苗不仅蔫了，连叶子都黄了。
她莫名不解：“我浇水了呀，为什么会这样啊蔡婶？”
亮晶晶的大眼睛瞪着蔡婶看。
蔡婶一噎，没好气：“我哪能知道！”
蓝依一脸伤心的样子，看着那些菜苗，状若深沉的叹气：“原来蔡婶也有不知道的呀。”
蔡婶：“......”
蔡婶板着脸，对众人说：“行了，先去给各自的菜苗浇水锄草，完了到这里来集合领肥料。”
众人便提着小木桶往附近的小溪走去。
陈小岚走过来，挽起蓝依的手就跟在众人的身后往小溪方向走，便走边压低声音说：“阿依，你上次不是没给菜苗浇水吗？要是让蔡婶知道你骗她的话，可不得了。”
蓝依严肃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谁说我没浇，我说浇了就浇了，你别胡说八道。”
陈小岚：“......好吧。”
真是个狠人，撒起谎来连自己都骗。
这时候，旁边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的。
“那不是雅风吗？”
蓝依抬头，眯起眼，果然见陈雅风牵着条老母牛走在草地里，听见众人说话，还抬手打招呼。
蓝依没多想，和众人一起提着小木桶给菜苗浇水。
虽然小菜苗快要死了，但是本着谁种植谁负责的精神，蓝依还是严格按照蔡婶的要求，给每一棵小菜苗都浇了水。
完了还细心的将一些刚长出来的杂草给拔掉了，随后跟着众人去找蔡婶领肥料。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这是陈雅风的声音，蓝依瞬间条件反射的回头，便见一头半大不小的公牛从不远处跑过来，眼看着就要踩进菜地里。
蓝依的菜园在最边上，众人还没反映过来呢，她的菜园子就遭了秧。
陈小岚大惊失色，猛然抓住蓝依的胳膊，指着那边：“哎呀蓝依，你的菜园要被毁掉了。”
蓝依板着脸看牛冲进了菜园里，在自己的领地上一阵疯狂的踩踏，简直叫人不忍直视。
蔡婶连忙拿着棍子跑到菜园里，带着众人将那牛赶走了。
陈雅风急急忙忙的提着裙角，小脸惨白的跑过来。
“蔡婶，这些菜苗没事吧？那牛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跑起来了，我制不住它。”
蔡婶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说：“没事，那牛没穿鼻，精力旺盛，你制不住正常的，下次遇到这种事，赶紧跑远点，姑娘家家的，被牛撞了怎么是好。”
蔡婶打定注意，要把这三条牛送到男学去了，女儿家家的，打理打理菜园子还行，哪能去放牛呢。
蓝依站在一般，歪着头，脸色不善的盯着陈雅风看。
陈雅风拿着手帕擦额头的汗，突然抬眼看她，歉意的一笑，说：“蓝依，真是抱歉了，把你的菜园子毁掉了。”
蓝依冷笑着说：“没事啊，你将自己的赔给我不就行了？”
陈雅风笑的温和：“只怕这样不太妥当吧。”
蓝依：“哪里不妥当？”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
她俩的矛盾众所周知，蔡婶便挥挥手，不耐道：“好了蓝依，你那些菜苗本来就半死不活的，如今被毁了便干脆重新种吧，种的好了，正字不会少你的。”
蓝依嘴角一撇，她根本不在意正字，陈雅风分明是故意的，她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碍于蔡婶在场，她还是暂时忍下了，找蔡婶领了些菜籽，又重新翻了土，将菜籽重新种了下去。
午时一道，众人收拾好东西，洗干净手脚，成群结队的回学堂。
蓝依跟在最后，眼看着众人越走越远，她停住脚步，喊陈雅风：“陈疯子。”
陈雅风站主，回头看她，不耐烦的说：“做什么？”
蓝依笑了笑，声音温和：“放牛踩烂我的菜园子，好不好玩？”
陈雅风皱眉，从小的争斗让她升起警惕，果然，蓝依突然转头就跑。
陈雅风愣了一会儿，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后，拎着裙角拔腿就追。
蓝依的速度，同龄人中鲜少能追的上的，何况还是陈雅风这种较弱淑女。
蓝依就是故意喊她的，好叫她亲眼瞧着自己辛苦种下的菜苗是如何被自己毁掉的。
蓝依跑到菜园里，径直来到陈雅风那一块，蹲下就是乱拔一气。
陈雅风都看呆了。
她没想到蓝依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来。
就连她，要在这儿报复蓝依，都要以牛做借口，蓝依竟然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的伸手拔了。
她跑上前，看着满地被拔掉的菜苗，目瞪口呆。
“蓝依，你疯了？我要告诉蔡婶，告诉你族长！”
蓝依慢条斯理的赞起身，伸脚在被拔秃了的菜地上碾了碾，冷笑着说：“你去告，我会怕你？”
蓝依鄙视的看着她，说：“就你这样惯爱说人闲话的，才会找长辈们告状，你以为我会与你这般无耻么？多大的人了，羞不羞？”
陈雅风脸都气的通红。
她指了指蓝依，气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满地的菜苗，又气愤又心痛。
十几岁的少女，被人欺负了只想着要报复回去，冲动之下不计后果。
也不会自我反省，自己做的那些事算不算过分。
两人从小斗到大，早已习惯了你来我往。
陈雅风说不过蓝依，蹲下身，挖起一坨泥巴就往蓝依脸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