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原来那天是你生辰

东方彧呼唤他“安公子，安公子。”

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叫他，安世欢努力看清消失，那似乎真的是一个梦，“我做了一个梦。”

东方彧笑着问“哦，那是怎样的一个梦呢？”

安世欢努力回想，有些模糊“不太记得了，梦里有一个人，很像北冥轻落，可仔细想来又觉得不是。”

东方彧点头“是吗？说说看怎么不是呢？”

安世欢喝着白粥回想“梦里那个人，一头黑发，身上很多伤痕，和北冥轻落身上的不同，梦里那个人眉眼间没有图腾，眼睛是黑色的，笑起来很温柔，而且不喜欢吃甜食。”

东方彧静静听着他的话，“梦就是梦，定是你的戏文听多了。”

安世欢点头“有可能，嘿嘿，对了我爹呢？”

东方彧笑道“应该是喝多了，睡觉呢吧。”

安世欢叹气“这个臭老头，看我不把他的胡子减下来。”

说着下了床，东方彧劝阻“还是在休息会吧。”

安世欢摇头“在躺下去就生虫子了，我得去晒晒太阳。”

东方彧小心跟在身后，安世欢躺在院中的藤椅上，看着门口的相思豆，他似乎看到北冥轻落走了进来，一个紧张做了起来，揉揉眼，又什么都没有，东方彧问“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安世欢摇头，他一定是太虚弱了，都有幻觉了，龙华端着桂花糕走到他身边“嫂嫂，吃桂花糕吧，可好吃了。”

安世欢被她天天喊的习惯了，也纠正不过来，久了就随她去了，“谁给你做的。”随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这味道不是自己做的吗？

龙华吃的满嘴都是点心“不知道，就在我房中桌子上放着了。”

谢天辰端着一碗乌鸡汤来到他面前，“喝了吧，补充一下体力。”

安世欢接过碗，“对我这么好，变乖了吗？”

谢天辰掩饰掉眼中的难过，勉强笑笑“你开心就好。”

安世欢本以为他会像从前一样和自己斗嘴斗半天，这一本正经的回答让他不知道怎么接了，“吃点心，龙华拿来的。”

谢天辰拿起一块放在嘴中“嗯，还是你做的桂花糕最好吃。”

安世欢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谢天辰回忆起从前“吃过自然记得，要吃一次可不容易了，大哥还心疼怕你累到，我们都不敢要你做……”突然觉得自己说错话，急忙吃着点心不在出声。

安世欢撇撇嘴“切，他前几天说要吃，我给他做了，人家就吃了一口，皱着眉，好像有毒似的，想想我就气，这不嫌弃的送给龙华了。”

谢天辰看着盘中的点心道“这是你给他做的，他吃了一口就没在吃了。”

安世欢再次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东方彧“可不是。”

谢天辰苦笑“大哥他不吃甜食的，以前你总是特意做好一小块一小块给他的，每次他都宝贝的不行，抢他一块点心，能把我屁股踢开花。”想起从前，谢天辰开心的笑出声，仿佛就在昨天，大哥追着他在后面踢他的屁股。

嘴中的点心突然有些哽咽，也知道安世欢已经忘了，“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的，我去看看今晚吃什么，有没有给我加餐”急促的离开。

龙华拄着下巴“轻落哥哥定然很爱嫂嫂，唉，龙华也想遇见这样一个人。”

安世欢看着盘子中的点心，“欢儿你真的忘记我了吗？”脑海里那双伤心的眼忧伤的看着他“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定成全你。”

安世欢突然放下碗起身跑进北冥轻落房中，他醒来后就搬离了这里，这是第二次进来，第一次看到他赤裸可怕的身体，依据醒来的记忆，他翻着柜子，东方彧问道“你在找什么。”

安世欢回答“圣旨啊，应该在这啊，怎么不见了呢？”

龙华也好奇帮他找了起来“会不会放在别处。”

安世欢默不作声，他第一次认真看着屋内的摆设，呆呆坐在床上，“欢儿你记得，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安世欢抬头问“北冥轻落人呢？”

龙华歪着头回答“不知道啊，他没回来过？”

东方彧心中明了“你找他做什么？”

安世欢一时语塞“不知道，就是突然想看看他，”

院中醉酒醒来的安叶枫，风风火火跑进屋内“落儿，落儿”

安世欢看着衣服松散，头发没梳的人，一脸嫌弃“爹，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安叶枫不好意思挠挠头“这不着急吗？”

东方彧解释“北冥公子不在房中，您找他何事？”

安叶枫急躁的直跳脚“落儿呢？我这喝酒误事啊，把他生辰给忘了。”

安世欢问道“生辰，谁的生辰。”

安叶枫拍着自己的脑袋，在屋内直转圈，“能有谁，北冥轻落的生辰啊，就在两天前啊，他十八岁生辰，你看我这记性，喝起酒来什么都忘了。”

“落儿，落儿”安叶枫出门寻找“落儿，你别怪爹，爹以后不喝酒了，你快出来。”

安世欢仔细回想，“两天前，东方彧我睡了多久了。”

东方彧回答“两天了”

安世欢顿时懊恼，那不就是让我给他做面条的那天吗？“欢儿，你就这么不愿看我一眼吗？”不仅如此，他还说出那样的话“我喜欢她，我要娶她，你就是一个怪物。欢儿，我成全你可好。”

安世欢心中翻腾，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伤害他，为什么说那么混账的话，他怎么变得这么可恶。

东方彧看着脸色微白的安世欢，有些担心叫的叫他“安公子，你没事吧。”

安世欢突然红了眼眶“我竟然在生辰那天骂他是一个怪物。”

空气突然安静，东方彧想要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他似乎越来越在意他，也慢慢在想起过去，尽管他没出现，尽管他选择离开，似乎有些东西就是无法改变，你越刻意逃避的，往往就是你最在意的。

龙华皱着眉“嫂嫂，你真的嫌弃轻落哥哥吗？”

安世欢低着头摇着脑袋，长长的发在腿边摆动。

龙华看不懂他们的世界，为什么不能随心活着，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轻落哥哥很痛的。”

安世欢抬头看着龙华“什么？”

龙华解释“我能感觉到，轻落哥哥现在心很痛，很痛，很痛。”

安世欢定定看着她追问“你能感觉到什么？他现在在那？”

龙华闭着眼，仔细寻找“不知道在哪里，很黑，只感到他心痛”

龙华睁开眼“对不起嫂嫂，我不知道他在那，我只能感觉他，那天离开他就很痛，今天似乎更甚，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谢天辰站在门外不知多久，手中紧紧抓着手中的玉箫，“竹子，吃饭吧。”

龙华听说有吃的，开心拉着安世欢向饭厅走去，唐嫣然出现在饭厅，谢天辰收起心情，他答应大哥，照顾好他们，他必须做好，“怎么闻着味道来的吗？”

唐嫣然晃晃手中糖人“我是带着伙食费来的。”

龙华刚要拿走糖人，唐嫣然一个转身“不行，你们得吃好饭才可以吃哦，小心牙疼。”

安世欢看着她手中的糖人，“欢儿不可多食，小心一会胃里不舒服。”沉默的吃着碗中的饭，“欢儿，慢点吃。”

东方彧坐在他身边，幺妹坐在他另一边，细心为他夹着菜，“欢儿多吃些青菜”他为他擦去嘴角的油渍，眼中都是宠溺的笑，泪水滴落在碗中，让幺妹手足无措“安公子怎么了，幺妹做错了什么吗？”

安世欢摇头，低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碗中“我，我也不想的，可控制不住，它们非从我眼中跑出来，害的我鸡腿都吃不下。”

馒头看看自己碗中的鸡腿，也没吃，自从北冥轻落走后，馒头二十四小时跟在安世欢身边，不吵不闹。

谢天辰似乎明白了一点大哥的心，他还没记起他就已经这般辛苦，那么爱选择放手，是想他幸福吧，“丢不丢人一个大男人，哭哭唧唧的，我和你说那个香酥排骨，可是大厨的拿手好菜，你不吃，我可全吃了。”说着不管不顾的大楼吃起来。

安世欢看着马上要见底的盘子，马上加了一块放入口中“我才不能便宜你一个人呢？”随之也大块剁起来，唐嫣然拉拉龙华“龙华快吃，要不一会被这两个吃货吃没了。”

龙华点头，一群人风卷残云，吃饭像打仗一样，看的东方彧也是一脸无奈，安叶枫熬了安生汤给他服下，看着安世欢熟睡才离开。

谢天辰吐了半死，唐嫣然拍着他的后背，龙华抱着胳膊嫌弃离的老远“你这是何苦呢？”

谢天辰擦着嘴，捂着自己的胃“我答应大哥照顾好他的。”

安叶枫走到他身边，给他失了针，“苦了你了。”

谢天辰摇头“没什么，只是看着竹子样子，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唐嫣然疑问“你不是最期盼他想起来吗？”

谢天辰叹气坐在台阶上“以前为大哥抱不平，现在我明白大哥想成全他新的生活，也许是对的。”

唐嫣然道“以后呢？我们该怎么办。”

谢天辰看着满天的星辰“怎么就这么难呢？以后是不是都不要提起大哥了呢？”

安叶枫出言“顺其自然，别多想，不要刻意做什么，上天自有安排，他想不想起，都是他的选择，顺其自然对谁都公平些。”

众人没在说话，龙华摸着心口空空的地方，有这样一群平凡的人守护着也挺好，而且你会越来越依赖，牵挂，这就是轻落哥哥拼死都要回来的地方，家，也是她的家，轻落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鬼域

北冥轻落如今已经可以自行来去自如，黑袍加身金丝衬，三瞳眼，眉间花，新白发，清冷如冰，黑气缭绕，北冥赤炫感受到突来的气息，出现在他面前“欢迎回家，三弟”。

北冥轻落点头“大哥”，北冥赤炫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去见见父王”。

两人来到大殿，和他想象的不同，殿内很亮，几个调皮的鬼火飘来荡去，鬼王对着宝座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父王，轻落回来了。”

鬼王转身，瞬间站在北冥轻落面前，仔细看着这个他多年没见的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十八岁生辰已过，可回真身了。”

北冥轻落看着真心为他开心的两人，心中有些自责“父王，白慕…对不起”。

鬼王一声无奈叹息“不必自责，他的事不怪你，要说抱歉我们都该说抱歉，他的禁术是我教的，最后也是我默认的，我才是那个罪人。”

北冥轻落不懂“为什么？”

北冥赤炫回答“因为他爱而不能得，那人用自己的永生换了遗忘，喝了孟婆汤想去轮回，白慕得知从轮回隧道强行把他带回，用一缕魂魄化了灯芯，重新点亮了他的永生灯，日日受焚烧之苦，轮回隧道伤了他的真身，经脉以断，父王勉强为他续命，就算没有你，他已经时日无多，你本是他今生最后的执念，这样的结局成全了你，你成全了他。”

北冥轻落心中微痛“那人是谁？可知道白慕已故。”

北冥赤炫点头“那人你认识，就是奇染，他知道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睡一觉就会重新忘记。”

北冥轻落低语“忘记一个人真这么简单吗？”

鬼王道“不说那些，既然已经回来，先化去你另一半凡身，修炼吧。”

北冥轻落问道“白慕当时炼的什么，这可以选择吗？”

鬼王苦笑“他炼的是地狱炼火，希望之源，说鬼域太单调，开些花才美，你回来看见也会开心些。”

北冥赤炫看着伤神的眼神，转移了话题“这些修炼都是看个人的，当然体质也有关，我炼的是力量之源，你可以自己选择。”

北冥轻落问道“有没有什么可破除誓言的咒法”

北冥赤炫回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要问父王。”

北冥轻落看着在沉思的鬼王，“父王？”

“你还惦记那个人，是吗？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命数，你为何要像白慕一样非要逆转乾坤，结局你已经看到，这真的值得吗？”

北冥轻落坚定的看着鬼王“值得，他好一切都值得。”

鬼王叹气“生了你们两个操心的家伙，被感情牵累，磨难重生，孽障，每个都那么没良心。”哽咽的难过，一个父亲，次次眼睁睁看着他们飞蛾扑火，怎么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