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来陪着你吧

安世欢打开，血腥传来，“这是谁的血，我昏迷的时候总有人喂我，就是这个对吧。”

谢天辰低语“是墨公子的心头血。”

谢天辰做好他发怒的准备，可是他没有，他静静喝下，在怀中拿出解毒药吃下，“放心，我一定会撑到他回来。”安世欢紧紧捏着手中的瓶子，不知该说着什么，三世不得好死，是誓言应验了吗？可是好快啊，他还有些舍不得。

谢天辰点头“你休息会，我们应该快到了。”

安世欢道“多谢。”

谢天辰再次走出马车，安世欢在内调侃他“唐唐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谢公子，竟然穿着粗衣赶车，说出去谁信啊。”

谢天辰笑着在车外回答“谁知道呢？我这么玉树临风，绝世无双的公子竟然会沦为车夫，我自己都不信，不过似乎也不错，如果哪天我一无所有了，我还会了一门手艺，哈哈。”

安世欢轻笑“赶车的，好好赶，服务不满意，我可不付你车钱。”

“得嘞，大爷坐稳了，一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安世欢轻笑“谢谢，虽然这话有些矫情，如果我们活着，即便有一天你一无所有，还有我们。”

谢天辰抿嘴笑“好，这个承诺我可要牢牢记得，馒头，你也听见了，你就是证人知道不。”

安世欢微闭着眼祈祷，我一定等你回来，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

谷内爬了不知多少次的墨清落再次从半山腰跌落，满身泥土的他再次爬起，看着这山，没有什么抓处，不知道有多高，也没有路，看着手掌磨破的伤口，再次向上爬去，一步一步，不知道这山有什么奇特，他的的轻功异能一点用处没有，破损的伤口也没有像从前一样快速愈合，肉体凡胎能到达菩提才能得道吧。

这次终于过了半山腰，力气耗费太多，汗水湿透了衣背，已经看不清最下面的景色，在往上山全被荆棘缠绕，高耸入云的山，无路无人，墨清落没有丝毫犹豫，顺着荆棘攀爬，刺痛传来，疼得他很想松手，可不能，他必须坚持，疼到最后麻木就好了，咬紧牙关，只有两个字，前行，还是前行。

终于看到山顶，过了荆棘慢慢空气变冷，冻的他快要僵硬的手，一个没抓稳，再次坠落，这次怕是要摔成肉饼了，他不能放弃，一点红腰间抽出，用力向石壁刺去，下坠的速度再次停住，他用尽全力再次向上爬去，又是这山荆棘，千百倍的痛楚蔓延全身，血染红了前行的每一步，他把荆棘缠在自己的腰上，手上，在峭壁好好的荆棘不知为什么在他身上就变了模样，尖刺突然变长，穿进他的肉里，突然来的疼痛差点让他晕厥，咬破自己的舌头，才在摔下去哪一刻恢复神志，这样也好，最少他能回到半山腰，继续前行，荆棘刺痛时时提醒他必须坚持，本来冻的僵硬的手，也因为这刺痛没那么笨拙，来路有了他血染的颜色，就在咫尺，就在咫尺，他看到了山顶，小心的爬山山顶，在看脚下，却什么也看不清了，白雪皑皑的山顶处，一颗透明的还魂草在风中摇摆，他终于找到了，手还没触碰到，脚下的雪松动，一个通体雪白的灵蛇出现，吐着红红的芯子，警告着闯入的墨清落，墨清落礼貌施礼“在下不得已，必须拿到还魂草，多有得罪。”

灵蛇开口“能走到这一步，千年来你还是第一人，凡人你现在离去我可以满足你任何愿望。”

墨清落开口“我想安世欢健康的活着。”

灵蛇丝丝怒气“凡人，说你自己，别人不行。”

墨清落冷冷到“我就这一个愿望，所以我必须拿走还魂草。”

灵蛇扭动着自己粗大的身体“哼，如此狂妄，不知死活，那就留下来当肥料吧。”

硕大的尾巴一甩，墨清落飞出老远，口吐鲜血，灵蛇白了一眼刚要离开，墨清落晃悠悠站了起来，“哼，你自找的，可别怪我了。”

灵蛇再次袭来，一次一次，墨清落一次又一次爬了起来，灵蛇惊讶他的毅力，决心，“臭小子，你这是何苦呢？”

墨清落始终一句“我要他活。”再次向还魂草走去，灵蛇开口“臭小子，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还魂草给你。”

墨清落咧着嘴道“你说。”

灵蛇道“我孤寂了千年，我要你留下来陪我，我可以让你永生。”

墨清落想都没想摇头“不可，我必须回去。”

灵蛇问道“永生，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得的，你要救的人也可活着，有什么不好。”

墨清落摇头“我不要这样的永生，太孤单，他需要我，比你需要我，这样活着还算活着吗？和死去有什么区别。”

灵蛇暴怒“人类就是太贪婪。”

墨清落吼回去“你口中的贪婪才是活着，我就是一个俗人，我只想守着我想要的有什么错，我宁愿和他死在一起也不要永生不见，来吧决一死战。”

墨清落手持一点红，满眼坚定和灵蛇纠缠，终究是力量悬殊，灵蛇血盆大口向他腰间袭来，眼睁睁无力躲开，一个红影把他拽离危险，墨清落回头是那个红衣女子叶轻烟，“你来做什么。”

叶轻烟一笑“还你葬我的人情。”

叶轻烟红菱出击，把灵蛇一圈圈缠住，“快啊，拿还魂草。”

墨清落起身连滚带爬向还魂草抓去，灵蛇一个摆身，红菱尽断，“不自量力。”

灵蛇一个转身，向墨清落喷出毒液，手握还魂草，墨清落躲闪不及，叶轻烟挡在他身前，毒液侵蚀，面目全非，“啊”，一身痛呼，墨清落转身接住坠落的叶轻烟，叶轻烟如花的容颜变得血肉模糊，“姑娘？”

叶轻眉虚弱的说“不用内疚，不用感激我，能成全你，我又得解脱，很好。”

墨清落看着怀中慢慢消逝的人，不知该说什么。

叶轻眉问“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墨清落道“不，很美。”

叶轻眉回答“那就好，如果在见到别吓到他才好。”

星星点点的红在半空盘旋，微弱的声音传来“放他走吧！你也会解脱。”

红影消失，墨清落看看手中的还魂草，小心放入怀中，眼中清冷，手持一点红，准备最后的一拼，灵蛇看看他，道“你走吧。”

墨清落一愣，“为什么？”

灵蛇道“已经有人为你付出了代价，解脱，自我救赎方得自由。”

墨清落施礼转身离开。

谷口谢天辰等人等了第四天，已经过了期限，“安公子，我送你回竹林谷吧。”

安世欢虚弱的靠在车内，痴痴看着谷内“不，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谢天辰道“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墨公子交代三天送你回谷，让你父亲照顾你。”

安世欢眼中痛楚“不，我不能走，我得在这等他。”

谢天辰点头“好我陪你在这等他。”

墨清落的血早已经没有，这是等在谷外第五天，安世欢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勉强下了车“安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安世欢虚弱的看着谢天辰，“多谢公子为我们做的一切，来生在报答吧。”

谢天辰道“你要干什么？”

安世欢慢慢向谷口走去“我要去寻他。”

谢天辰挡在前路“不行，如果你非要进去，我陪你进去。”

安世欢笑笑“我大限已到，在这和里面是一样的，无非就是一死罢了，落落在里面太孤单了，我得去陪他，你做的够多了，好好活着吧，再见。”

安世欢的眼穿过他看向远处，谢天辰知道，他阻拦不了，心头苦涩，安世欢越过他慢慢像谷内走去，馒头随在左右，安世欢摸摸它的头，一人一宠进入谷内，身影再也不见。

谢天辰痛恨这样的无能为力，你挣不过世间，挣不过命运，想留的总留不住，他佩服一个人的勇往直前，佩服一人的永生相随，活一世也不一定会遇见那样一个人。

谢天辰转身擦去眼泪，多少年了他已经麻木已经忘记了活着的意义，今天他真的不舍，也是真的难过，原来真的有些事是你倾尽所有也换不回的，他从没这么真心的希望他们活着，也第一次付出这样的力气保护谁，可这又有什么用，什么也改变不了，谢天辰坐在谷边的入口，坐在石头上发呆。

“主子，我们要回去吗？”

“不在等等”

安世欢和馒头走进谷中，看着死去的大片血鸦，摸着手中的瓶子，不知走了多久，他已经没有力气，只觉得眼前的景色模糊，馒头坐在他身边，让他靠着，“馒头，我死后，你就回谷陪着爹知道吗？”

馒头蹭蹭身上的脑袋，眼中湿润，安世欢在弥留之际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落落，你来接我了吗？”

安世欢伸出自己的手，慢慢垂下，手中的瓶子滚落在手边，“世欢。

墨清落几步跨到跟前，从怀中拿出染了血的还魂草，还魂草透明的叶，轻轻一抖化成一颗透明的丹药，缓缓进去安世欢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