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远道而来的“客人”
几日后，警方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只能暂时搁案。
晚笙也没指望这些警察能找出什么人来，毕竟云曦亲口告诉她那个男人死了。
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甚至连一滴血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
晚笙和云曦依旧在上学期间照常上课，到了休息日，就一起窝在沙发上追追剧，聊聊天。有的时候两个人会为了一段小说情节，意见相驳而争论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谁，但下一秒就可以抱着肥宅快乐水干杯，然后一起打游戏互坑队友到天明。
在云曦没出现之前，晚笙也看小说，一个人在黑夜的角落里，抱着屏幕泛白的手机看一整夜。她也玩游戏，在那个男人不在家的时候，翻出藏在床底下的游戏手柄，偷偷地打。
生活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晚笙有的时候看着云曦脸上孩子气的笑容，眼睛也会不自觉弯起来。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能够感染别人的笑容。
原来，这样按部就班的小日子也可以过得那样快乐。
直到——
女孩的童话书翻到了大魔头出现的那一页。
晚笙住着的筒子楼里突然来了很多“亲戚”。
上门的人大多都跟晚笙的父母有点沾亲带故。
晚笙的母亲，在她出生的那一刻，便离开了世界，现在，她的父亲也失踪了。
可是这孩子还没到十八岁，没有独立能力，虽然他爹留下了一些余款在家里，现在勉强能维持生活开销，可终归无人照料，让她一个人待在筒子楼里，不利于身心健康发展，警方便联系了几位亲戚，托他们照顾晚笙。
这些亲戚一接到这通电话，有的躲躲闪闪岔开话题，有的假装生意忙立刻挂断，更有甚者搬弄是非落井下石，骂咧指摘晚笙这户人家以前干了多少恶劣的事。
总之，一个都不想接纳，互相推诿倒是做的驾轻就熟。
直到警方说出两年后晚笙可获得其父亲的一大笔保险赔偿金，那些亲戚瞬间变脸了，一个两个都往晚笙家赶。
她们无非是想从晚笙这里得到点好处。
要是讨得了晚笙这个孩子的欢心，说不准那些赔偿金也能分给她们一羹。
但是他们到了晚笙家的时候，心里打的精明的小算盘便落了空。
晚笙这个18岁还不到的小丫头通透的狠，那双眼睛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看穿她们真实的想法。
几句话下来，她们便被赶出了破败的筒子楼。
不过脸皮厚一点的，还要再纠缠一番。
“你这小妮子，防人心怎么这么重？我们只不过是来照顾你的，这都是为你好，我们又不会伤害你。”
被三番四次下逐客令的“姑妈”，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晚笙依旧端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语气生硬：“我喜欢一个人。”
“姑妈”脸色一僵，咬牙劝说到：“一个人有什么好，我们陪着你，让你能有个家，也好有个照应。”
“请回吧，我不需要你们这些陌生人来当我家人。”
晚笙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陌生人？！你这妮子说什么混账话！”女人的嗓子突然尖利起来，就像刀子刮过玻璃发出刺耳的噪声，“我是你姑妈！”
“……”晚笙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房间里只剩下女人口沫四溅的说话声。
“我来照顾你是看在你死去的爹面子上，你以为我想来？你别不识好歹，你这克星的命，死爹死妈的，我把命揣在裤腰带上才赶来照顾你，你还不识相？！”
晚笙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猩红，仿佛要吃人般盯着眼前的女人。
她哆嗦着唇，却说不出话来。
女人越发嚣张，手指戳着晚笙的脊梁骨道：“瞪着我做什么？你这脾性谁给惯的，我看你就是没教养，就该好好教育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
“啊啊啊！”刻薄的话未说完，女人突然发出惨叫声。
那快要将晚笙的鼻子戳出洞来的手指像被电击了一样，袭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女人条件反射般缩回手指，疼的龇牙咧嘴，刚刚那股骂街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化为恐惧的食粮。
“你！你……你，你是什么怪物？”
女人捂住疼痛不已的手指，惊恐地看着面无血色的晚笙。
晚笙却只是捏紧拳头死咬着唇，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你在说我吗？”天使般的声音响起，语气却冷的像冰，仿佛能冻人三尺。
女人回过头，只见一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孩背倚着窗帘，那一双秋水盈盈的金瞳跳跃着森冷的光。
金色的阳光从一层层纱帘中筛漏下来，憩在女孩的肩膀上，像一只只微微颤动的蝶。
她就站在那里，翩然的裙摆上却仿佛舞起了金色的火浪，一股灼热的威压扑面而来，让直视她的人睁不开眼。
女人不适地眯起眼睛，声音不自觉颤抖：“你……你是谁？”
“我是晚笙的同伴。”云曦踩着优雅的舞步挨近她，在她耳边蛊惑道：“现在，你会转身走出这座楼，永远不会再来，你不会再记得还有晚笙这个人的存在。”
女人眼神一滞，僵硬地转过身去，像个被无形操纵的机器人，一步步机械地向外走去。
直到踏出筒子楼，她才清明过来，回过头奇怪地瞥了一眼破败的筒子楼，疑惑地喃喃自语：“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话音未落便摇摇头转身离去。
云曦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担忧地望着脸色苍白的晚笙。
“你没事吧？”
“怎么忽然有这么多人找上门来？”
晚笙眼里溅起一片寒凉，道：“不过是想从我这顺走点好处。”
云曦蹙眉不解：“可是我感觉……有些人好像真的是想来照顾你，她们脸上的微笑看起来很真诚。”
“那只是迷惑人的假像而已。”晚笙掀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说，“如果他们真的关心我的话，就不会这个时候才来了，早些时候我们家过得很艰难也没见她们出手相助，甚至对我们避而不见，我们家早已跟所有亲戚撇清关系了。”
云曦眼里的亮光暗淡下来，她把视线投向天边的浮云。
她的目光绵长哀伤，延伸向未知的地方。
人类难道都是戴着虚伪面具生活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