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嫉妒研究实验
对晚笙来讲，在学校的时光总是乏味无趣的。
但云曦的到来，不仅为整个校园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还将枯燥的课堂变成了游乐场。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总能创造出许许多多的笑料，逗的大家捧腹大笑。
有的人成为笑点是因为自身的无知愚昧，而有的人是因为人格魅力自带风趣。
云曦便是后者。
短短几天，校园里就疯传着关于高二四班云曦的各种八卦。
在高二四班里，在每一节课前，大家都开始期待云曦会玩什么样的新花样。
老师对云曦也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有云曦的存在，大家上课打瞌睡的频率明显减少，恨是因为云曦随时会跳出来拆台。
事实上，作为一个在自己领域里颇有建树的教师，不需要怕学生的拆台。
但是云曦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她对每一块知识好像都有研究和自己独到的见解，往往一开口就能堵的老师哑口无言，很多时候，连老师都闻所未闻。
大家对云曦敬佩的同时，也充满了好奇，她的知识库太大了，仿佛是一座行走的图书馆。
可是晚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她见过云曦在她面前，用一个小时读完三个书架的书。这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学习能力。
她读的书实在太多了，小说，名著，野史，只要是图书馆和书店有的，她都能生啃下来，读书种类涉猎杂多，科学，军事，经济，政治等让许多人一看便犯困的题材，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看完。
晚笙曾经问过她为什么看这么多书，得到的答案是云曦对人类的发展和文明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她想通过读书了解人类，从而方便和人类交流，只不过一不小心，读完了好几个书店而已……
眼睁睁看着云曦越来越受欢迎，有些人的嫉妒心像杂草一样疯长，似乎随时都会失控。
晚笙注意到了这些人的存在。
她本身就是个很敏感的人，她的内心深处也有嫉妒的影子在作祟，所以她很快就能在人群中辨认出……同类。
她暗暗观察着这些人。
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自己在做一个关于人性的实验，她是观察者，而她们是实验的小白鼠，云曦是实验的核心，在她周围围绕着的男生是催化剂。
这种感觉很不错，她能置身事外地静待实验结果。
可是，晚笙的“实验”出现了变数。
在有一次上洗手间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些零碎的声音。
“给她点颜色瞧瞧”
“看不下去了那个嚣张样”
“明晚就行动”
……
晚笙蹲在隔间里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她的心跳的很快，好像要从她的喉咙里蹦出来一样。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那些熟悉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走廊上，她才颤抖地打开门锁，回到教室。
看到她脸色不对劲，云曦关切地围上来，担忧地问：“怎么了？”
晚笙咽了下口水，闭着眼摇摇头，表示没事。
实验还能继续吗？
如果观察者已经知道了下一步实验变化，变成了实验中的一环。
她该怎么做？
停下这疯狂的实验还是…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观察。
整整一天她都心神不宁。
晚上和云曦一起回家的时候，她憋的难受，忍不住试探地问到：“云曦，你看过《追风筝的人》的人吗？”
“看过。”
“那你对哈桑为阿米尔捡风筝被堵在巷子里，阿米尔明明看见了哈桑被欺负的情景，却还是选择冷眼旁观……有什么看法？”
“唔……”云曦歪着头想了想，才说，“我觉得阿米尔站在巷子外，眼睁睁看着哈桑受折磨，他的心也饱受折磨，他的嫉妒和愧疚夹杂在一起，像藤蔓一样束缚着他，让他的后半生都在赎罪中度过，他很可怜，比起哈桑的遭遇，我更同情他。”
晚笙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低下头去。
她不敢看云曦那双黑暗中发亮的眼睛，她害怕自己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或许她该庆幸黑夜的保护色遮掩了她的表情。
“笙笙，你是不是不开心？”云曦偏过头望着她。
晚笙咧开嘴，想摆一个微笑的表情，身体却突然腾空而起。
还未成型的微笑瞬间化为惊恐，晚笙不禁惊呼出声。
云曦的指尖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荧光，为黑夜染上一抹奇异的色彩。
“笙笙，不用怕，放大胆的飞吧！”
云曦边大声喊着边腾空而起，飞到了晚笙的身边拉住她的手。
晚风吹动着她玫瑰色的发，像一支挥动的墨笔，将整片天空都染上了玫红色，她的微笑像黑暗中一道破云而出的光，温暖又坚定，美好而纯粹。
那些纷乱的杂念从晚笙的耳朵里飘出来，飘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沿着南山路无人的街道越飘越远。
“不会被发现吗？”晚笙轻轻地问到，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唇边不自觉扬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不会啊，我们飞的好高啦！”云曦开心地扬起了手，在空中灵活地转了个身，裙边的褶皱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晚笙低头俯瞰着城市的全貌，她在这座城市住了好久好久，却从没有好好地看过他的模样。
她看到那条她每天上学都会路过的憬溪，像一条飘动的缎带，贯穿着城市的脉络，从前她只会注意到憬溪里的水又脏又臭；她看到梧湖公园里白色的鸽子屋，游乐园高高伫立的摩天轮，繁华商业街的霓虹灯……
无数的光芒交汇在一起，像一条条跳动的线在夜色中穿梭，编织出一个个梦幻的夜晚。
晚笙和云曦张开双臂，穿过云层，在晚风的吟唱声中，在天空里自由自在地飞翔。
直到夜半深更，她们才依依不舍地落在筒子楼的天台上，回到小屋里闷头睡觉。
云曦似乎玩累了，倒头便进入了梦乡。
晚笙却睁着眼，在黑暗中回想着飞翔的感觉，把手贴在胸前，感受着久久不能平复的心跳声。
她依恋这种美好。
她害怕她睡过去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这是一场梦。
她会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
那个充斥着毒打，孤立，蔑视的世界。
她睁大眼睛，逼迫着自己不能睡去，困倦汇成的泪水沾湿了枕头，直到破晓之际，她才疲乏地坠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