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她没必要一直耿耿于怀,所性当不认识。
有些人,有些事,没资格一直被她记在心上。
安霏霏递给她一包巧克力派,自己也拆开一包。
“要我说,你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她们!”
林孟笑了笑,低下眼,看着手中的巧克力派,慢慢放回安霏霏怀里。
“我就是这样,被骂白眼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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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里,她最喜欢的时间大概就是晚休。
隔绝一天的嘈杂,默默地做回林孟。
就算有什么事,那也是在明天了。
晚休,是最安稳,最平淡的时间。
她可以在梦里梦到许多她在现实中想都不敢想的事。
父母和蔼,知己两三。
她像一只贪婪的疯狗,拼命汲取着温暖,甚至不惜抛下尊严下跪摇尾巴。
可梦境能给她的东西很少。
她渐渐的大一些,也就不爱做梦了。
听人说,城北的花都开了。
她去过那一次,却恰逢枯季,满园子只有零星的几朵白花。
枯枝之间,跳跃着一只黑漆漆的乌鸦。
这回,她想找点时间再去一次。
想再去看看那只乌鸦。
花都开了,它还留在那儿吗?
管理员怕是也不允许吧。
想来已经把它撵走了。
她的梦胡乱飞着,忽然就落在一口井上。
那井很深,没有一丝水光,像地面被划开了一个豁大的口子,幽深不见底。
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她探头,却重心不稳,栽入井中。
可是梦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哪怕掉进井里了,在冰冷刺骨的井水里泡着,也还想在梦里多待一会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梦成了这样铺天盖地的暗色调。
她也不挣扎,任由井水将自己吞没,她清楚地有了窒息感,渐渐放空意识…
她醒来时,上铺的女生正直勾勾站在床边盯着她看。
窗帘已经被拉开,灯还巍巍地开着,冒着苍白的光。
一只手把她拉起来。
“你怎么突然手脚抽筋?”
“没…”林孟下意识摇头,可却愣了一下,“我昨晚手脚抽筋了?”
“像溺水一样!”上铺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也许是现在的林孟比较敏感,她看出了深深的恶意。
对于她可笑的梦的恶意。
她几乎是立马缩回了她的手,缓缓道:
“打扰到你了,对不起啊。”
“没关系,”上铺摆摆手,“我失眠,对我影响不大。”
“不过林孟,你这大概是身体原因,要不去医院看看?”
林孟瞳孔猛缩,脸色唰地白了,低低地说:
“不,我不去…我没病。”
上铺耸耸肩,摆手道:“随便你咯!”
“乐乐,走了啊!快迟到了!”寝室门口一个清秀的女生焦急地来回踱步。
这是在叫林孟的上铺。
很快,寝室里就剩下林孟一个人。
她将自己埋在被窝里,颤颤巍巍蜷缩着,抱紧了膝盖。
被子里一丝光也没有,她只能听见自己轻轻的呼吸声,感受着层层冷意剥开的温暖。
要迟到了。
这是她迷蒙睡过去之前唯一的念头。
没关系,睡醒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