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枝红艳露凝香
“这嘴可真甜。”
掐在苏胧烟下巴上的手松开,丽妃则用手里的帕子慢慢的擦拭她的护甲,仿佛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你同江都王世子定下亲事了?”
说出的话还是那般不屑一顾,但比刚刚语气和缓了不少。
“回娘娘的话,婚期定在十月初六。”
沈龙娣手不自觉的收紧,过了许久才平复好自己的心,但再抬头时,丽妃已经用放过苏胧烟,往回走的架势了。
“哀家听闻,陛下昔日落难时,便是住在县主那里,县主照料陛下起居多时,哀家还未曾好好谢谢县主,”
沈龙娣知道,于丽妃而言,安奕枭便是天,这是后宫里这群女子都比不了的,一如她对安非夜。
所以这话,让丽妃冷眼又看了过去。
“还有此事?那当要好好谢谢清平县主了。”
苏胧烟未动声色,轻轻的点头,“确有此事,江宁时,陛下同大哥他们确实在小院避难了一阵,那时,陛下常叹息,担心留在京中的诸位娘娘。”
这个时候,再去否认便越描越黑了,倒不如痛快地承认了。
看得出来丽妃不是有心机之人,而且张扬跋扈,必得顺着她的心思说才行。
话说到了丽妃心里,瞧着她脸色和缓了不少,苏胧烟又道:“只是不知哪位娘娘闺名静娴,在江宁时,陛下时常提起,最是想念。”
幸亏是来时问过了倾城,多少对宫里这些位份高的娘娘们有些了解。
静娴,便是丽妃的闺名,虽然安奕枭不会提她们,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她高兴。
沈龙娣冷冷的抬眸,没找到这苏胧烟还有些道行,居然把丽妃给哄好了。
今日是众人叩拜她的日子,她自然不能主动生事,但若是有人挑衅她,那便另当别论了。
“倾城,你年纪也不小了,之前太后还念叨着要给你挑一门亲事,你同我说说,有没有中意的,正好今日的众妇人也都在,哀家亲自给你提亲。”
亲事是倾城心里的痛,苏牧哲拒绝的彻底,但此时如何让她嫁给别人。
再说倾城的性子,又何曾对别人服过软,“劳烦皇后娘娘费心了,倾城的婚事,还不劳娘娘操心。”
倾城冷冷的说,却是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脾气。
虽说这里的人对她的性子多是了解的,但今日却是沈龙娣的大日子,如何能这般说话。
众人看向沈龙娣,却见她依旧一脸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愠怒。
“你是陛下的表妹,便也是哀家的表妹,哀家怎能不管,而且,你是太后娘娘的心头宝,昨日太后还提起,让哀家替你看着点。哀家倒是上了心,想着哀家的娘家弟弟同你年纪相仿,身份上也配的上,若是这事成了,也是个亲上加亲的好事,昨日我同太后提了一句,太后也甚是满意呢!”
倾城听了这话,登时就恼了,“呸!哪个同你亲上加亲,就你那个娘家弟弟,整日的在勾栏里头厮混,说的好听,替我着想,你怎么不嫁给他。”
沈龙娣的脸登时便白了,她的眼看向一旁沈弘的妻子,,面上有些为难,像是被倾城欺负了一般。
沈弘的妻子,沈龙娣的母亲,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罗氏,听着这般说她的儿子,倒是不依了,这罗氏,可是出了名的强悍,在这大殿之上,便叉着腰朝着倾城骂了回去。
两个人都是不依不饶的性子,竟是在大殿上你来我往的吵了起来,大有要动手的架势。
苏胧烟大急,怎么就这般火爆的脾气,着了沈龙娣的道。
沈龙娣像是十分着急的样子,从上首快步走下来,想将二人拉开。
罗氏像是来了劲,骂的越发难听起来。
倾城纵然性子火爆,但却是个小姑娘,当真吵起来,还真是吵不过罗氏,一着急便要动手。
苏胧烟大惊,疾步上前去拉倾城,但却被沈龙娣抢了先。
倾城一个甩手,沈龙娣便尖叫着要摔倒在地上。
苏胧烟正好过去,堪堪将沈龙娣扶住,未曾让她摔在地上。
苏胧烟舒了口气,扶正沈龙娣,忙拉着倾城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赎罪,倾城着实是僭越了。”
苏胧烟对着沈龙娣赔罪,手又使劲拉了拉倾城的袖子,倾城刚刚也是吓了一跳,但心里头却是不服气,被苏胧烟拉着,只倔犟的陪了不是,“皇后娘娘赎罪。”
“赎罪?这若是伤着皇后娘娘,你们搭上性命也赔不起,若是皇后娘娘肚子里有个龙子龙孙的,你们等着满门抄斩便是了。”罗氏扶着沈龙娣,当真像是沈龙娣怀了龙种一般。
“哼!说的跟真的一般,这才成亲一天,便能怀上皇帝哥哥的孩子了?”
倾城便是看不上罗氏那般的跋扈的模样,罗氏才一开口,便又冲着她怼了回去。
苏胧烟忙将倾城按住,对着沈龙娣说道:“皇后娘娘恕罪,倾城郡主被人宠坏了,口无遮拦,她并非有意要伤害娘娘的。”
沈龙娣心中冷哼一声,好一个宠坏了,宠坏她的可是太后,叫她如何说,悄悄的递给罗氏一个眼神,自己站在那里一副好生为难的样子。
“这才大婚封了皇后,便这般不将皇后放在眼里,以下犯上,往后可怎么得了,不行,今日这事,必不能就这般算了,必得让陛下过来评评理。”
苏胧烟忽然抬起头,冷冷的看向罗氏,“夫人,今日这事,这般多的人都看着,便是闹到陛下那里,夫人又怎能独善其身,夫人一品诰命,同一小辈在这大殿之上大呼小叫,又成何体统?皇后娘娘宅心仁厚,都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并未开口说什么,夫人这便不是僭越?”
一番话说的罗氏哑口无言,咬牙切齿的看着苏胧烟。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让殿上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丽妃坐在那里像是在摆弄自己的护甲,自言自语一般。
在这宫里,同为皇帝的女人,谁又看谁顺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