灱武行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68章 晨游江上

吃完饭,依慕才想起信的事,从抽屉里翻出来,心下舒服不少,这穆呆子没有骗他,至少是回了信的。

当面拆开看,杨炎灱脸羞得绯红,写给对方得信,被对方当着面读,想也没有想过。

依慕看完,停了一会才说话:“你还是在敷衍我。”

杨炎灱心里苦,看来这姑娘这一关并不好过,干脆站起身来,问:“我给你的刀你带了没有?”

“没有,怎么?你还想要回去。”

“不是,我们的刀都在镖局里放着,屋里没有。嗯……也没有关系,就以木棍代刀,我教你一些基本拆解刀法。”

依慕见他严肃的表情,不像开玩笑,又有些生气,说道:“刚吃完,练什么鬼的功夫?”

这就让杨炎灱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姑娘一直纠缠此事,待要他教授之时,她又懒懒散散。

依慕见他又在发愣,更是气了,抱怨:“你就不能坐下和我好好说说话?”待他坐下,又问:“回来些日子,真的都在忙于公务?”

“公务是忙,其他时间无所事事。”

“千里之外总是愁,回来就不会愁了。”依慕问完,又看了他一眼。

“立州本不是老家,并不能缓解愁绪。”他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连忙住嘴,眨了眨眼睛。

依慕见他欲言又止,说:“说话好不爽快。我就问你,你那诗中相好难道不在立州?”

杨炎灱被这一问,反而不惊,才缓慢说道:“实不相瞒,确不在立州。”

“原来那日作诗,真不是随口道来。”依慕叹气道,起身又说:“来,练刀。”

杨炎灱依言,拿起木棍,对依慕如此这般说了半天,依慕烦道:“内容太多,记不住,不如咱俩对练。”

杨炎灱心想她有些武术功底,对练也好,断了她的念头,免得日后找茬。

两人一人手握一只木棍,杨炎灱说道:“你先试着攻我罢。”

依慕拿着棍子,直直刺了过来,杨炎灱往旁一挡,依慕转手又刺,杨炎灱迈步躲开。

几次三番,依慕都落了空,不是被对方躲开,就是被大力弹开,心里有气,越攻越猛,可惜杨炎灱那个步伐,确实少见,依慕力气小,数个回合下来累得气喘吁吁,心中又急,干脆扔下木棍道:“不干,打不到你,被你欺负一遭,认输了。”

怎么就被欺负了?

杨炎灱冤枉,又见她确实脸色不好,劝道:“依慕莫急,慢慢练些日子,就能跟上步伐了。这样,我来攻你,我放慢速度,你小心一些,按照我给你说的步子,试试躲避如何?”

依慕又拿起木棍和他对立,杨炎灱说了一声:“来了。”便向依慕腿上扫去,这一扫故意收了力道,放慢速度,却见依慕躲都不躲,眼看拿棍子要落在她膝盖上,杨炎灱一惊,慌忙将棍子上移一寸,这一棍就打在了她的大腿上。

依慕捂着腿坐在地上,看上去很狼狈,直盯盯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埋怨和愤怒。

冯何生见状,赶紧跑回自己的屋,不再出来。

杨炎灱大惊,知道自己失了手,上前去扶。她推开他的手,骂道:“不要你管。”

杨炎灱又上前,一定要将她扶起来,说道:“我是无心,让我看看,伤着你哪里了?”

依慕还是不干,眼睛里突然含着泪水,说:“哪里都伤着了。”

看着她的眼泪,杨炎灱才有所悟,就算再呆,也能知三分,自己的力道自己总有几分清楚,伤不着人,却让对方伤心了。

顿时无言以对,干脆也坐在依慕旁边,不发一言,等她生气。

就这样坐了许久,依慕起身要回客栈,杨炎灱送她出院子,看着冷清的长街,依慕说道:“你不用送我,我自己能回去。”

“晚上回去,一个姑娘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我的功夫比你好,就怕万一有事,我来救你——对了,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依慕想起送给他的那副飞刀,欲要回来。

杨炎灱故作严肃,说道:“送人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依慕恨了他一眼,边走边说:“就因为一副飞刀,就开始耍赖,我看你平时一脸老实不过是装的。”

“那你把我给你的刀也还给我。”

依慕气得脸都红了,一拳袭了过去,杨炎灱不躲,挨了这一拳,说:“打回来就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话,有意无意回避一些话题,杨炎灱想到明日冯何生一人出差,自己恰好空闲两天,便邀请道:“明日有空去嵋派拜访,你此趟出来,结交一下,也有好处。”

“嵋派?就是全是女子的帮派?”

“不一定全是女子,偶尔也有男子。”

“哦,有这种门派,是我也每天往那里赶。”

“你又来了,人家是名门正派,只是以女子为主。况且……况且她们好像不太喜欢男子。”杨炎灱对谌堂主还是心有余悸。

依慕看他的样子,心里没有刚才那般失落,说:“哦,有这种事情,我倒有些好奇,明日我就和你一同去,让我也开开眼见。”

送依慕到客栈,杨炎灱傻傻站在门外发了会呆才回去。

次日,依慕知道他每日早起,便一早跑来敲门,杨炎灱见依慕就不想出门,冯何生见了依慕心中大喜,今天又算轻松一天。

不过依慕却坚持要陪他出门训练,这么早去谌堂主那里,人家都还没有起床。

杨炎灱有些怕她,跟她训练下不得重手,还不如带她去江边游玩。

就这样,两人就来到城东江边,依慕从小没见过这样的大江,心情大好,嚷着杨炎灱给她作诗。

“我又不是诗人,哪有那么高的产量。”心中想,再不能在陌生人面前乱作诗。

依慕道:“你可真待我不薄,现在连听首诗都不成。”

“真是,诗有什么好听的。”

“不行,不行,总要有个读书人的样子,不然我就回去。”

“好……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杨炎灱背了一遍,心想这么磅礴有哲理的一首词,你总不会找茬。

依慕听完,没有什么兴趣,原来她要听的不是这种风格,就如女人读小说总和男人不一样是一个道理,她总想听一听他的思绪万千,可是他总是遮遮掩掩。要是他一开始就坦坦荡荡也好,可是这算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此时严浩淼突然冒了出来,一定会用他的话说道:“呸,渣男。”

但是严浩淼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挨老师的骂,哪有心思管这些闲事。

两人终于等来了游船,登船远眺,依慕吹着江风,给鸥鹭喂食,比杨炎灱第一次爬骆驼时高兴得多,此时才像是一个皮肤异常白皙的可爱小姑娘,而不是处处刁难他的小魔女。

这船三层高,此情此景,杨炎灱不自觉惆怅。

两人并没有想要在船上吃饭的念头,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太阳已经发出了光芒,船在江中来了个往返,便下穿像嵋派分堂漫步走去。

谌堂主正在给堂内几名女子训话:“一天之际在于晨,早上起来一定要精精神神,有个良好的精神面貌,不要一早起来就耷拉着脑袋,这样一天下来都要死不活的。我最讨厌这种人……”

杨炎灱和依慕小心翼翼的走进院内,站在旁边,面带微笑安静地听谌堂主训话,待她说了一声:“都各自忙去吧。”

众人拍了几巴掌,一溜烟散了。

谌堂主才转过头,刚才那张训人的严肃脸,立刻堆满了笑容,说道:“穆哥终于来了。”

这个“终于”二字意思是说那日在酒席上的约定,今天终于兑现,在依慕听来,隐约有有另外一层意思,这是盼了多久啊?

幸好杨炎灱不会读心术,要不然惶惶不可终日。

但她又见谌堂主相貌不过如此,如不是脸上的粉厚,现了原形,不就是路上过路客一名。

谌堂主看见面前这位异域风情的女子,好像对她没有多尊敬似的。好奇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满心以为杨大哥给自己介绍外国客人来了。

杨炎灱道:“这是依慕姑娘,从边城而来,在立州有些公务来办。”说完又对依慕道:“这位便是我说过的谌堂主,女中豪杰。”

依慕行了一礼,说道:“久仰,久仰。”

原来对方会说咱们的语言,谌堂主回道:“哪里,哪里,是江湖上同道错爱,就像天边的浮云。”

她突然想到依慕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呆呆地看着对方,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依慕不就是那日在一起吃酒时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兄弟说的和穆思绪写信的人么?

心中对杨炎灱呸了一口,又笑道:“嫂子里面坐。”

这反应够快的,两人都是一惊,没有想通这头衔是怎么来的,心中纳闷,谁是谁的嫂子,谁又是谁的大哥?

进了院内房间,谌堂主叫人沏好茶,坐下来打哈欠道:“在你们面前我才说这种话,昨天晚上只顾着看小说到半夜,早上差点起不来,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