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冯何生逃跑
冯何生这几天变也开始最后的忙碌,被段乾林抓住那人当时被巡逻带走,消失了几日,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又出现了。
偶尔被杨炎灱看见,低调了许多,再不敢挑衅,有意无意绕着他们住的客栈走。
冯何生远远看见杨炎灱,都是避之不及,不知道为什么,那日说的话总是在脑中回响。真的,他想逃离。
可能是因为现在的生活太过荒唐,自己不甘心如此。又可能是书生那话说得对,自己的大哥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还可能是因为每次没有完成任务,被打得过狠。
反正那些话看似对自己有好处的话,在自己心中生根发芽,却又增加了不少烦恼。
烦恼就是人只要一不专心,做事走会走神,走神就完不成任务,完不成任务,回去又得被收拾。
对,要想一个完全办法逃,要不然被抓回去,以后大街上就能见着一个可怜的残废在街上乞讨。
……
放榜那天,考生们早已经在此地磨皮擦痒,钱花得差不多了,思乡之情日渐浓烈,早早在那放榜处周旋。
终于来了几个穿官服的人,大家一齐围了过去,水泄不通。
官员们慢条斯理拿出写满名字的大纸挨个糊在墙上,不一会儿人群中就饷起了欢呼声。
看到自己名字的考生都要大叫有了,有了,快速退出人群。被挤在后面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伸长脖子继续往人堆里挤。
段乾林和程俊杰虽然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也跟着往里挤。
刘书行拉着杨炎灱更积极一些,左冲右突,哪还顾得上客气和斯文,武林高手杨炎灱倒有些腼腆,总觉额在人身上磕磕绊绊不太礼貌。
却硬是被刘书行扯进人群,来到了墙的面前,心无旁骛,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刘书行眼尖一些,大声喊道:“有了,有了,杨兄你中了,榜中有你名字。”
杨炎灱听了心中大喜,顺着刘书行名字看去,自己的名字豁然在目,又看了两遍,确实是自己的名字。
妥了,妥了,心中不禁反复说着,不管以后能如何,起码有了做官的资格,给自己十年读书有了一个满意的交代,以后还可以继续考下去,过几年会试如能中,那可不得了。
想那范进老来中举都差点疯了,虽然如今乡试尺度比那时宽松许多,自己二十岁不到就中,也算是难得的人才。
不一会儿,刘书行又叫了起来:“有了,又有了。”
杨炎灱顺着指头看去,刘书行的大名也豁然在列,这个惊喜比杨炎灱的大得多。
刘书行都能中,这还有没有天理?毕竟平日里杨炎灱也帮他代笔不少。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榜上就有他的名。
刘书行冲出人群,大笑三声,又回来和其他三人挨个拥抱一下,有个这个名分,又有自己爹的能力,回去做官名正言顺,比杨炎灱要顺利得多。
剩下两人未中的人道贺一番,并没有显得失落,反而轻松下来。这下终于不用被自家老爹逼着读书积攒资源,可以安心回家经营自家生意,卖米的卖米,跑镖的跑镖。
人群中不停的有人大喊从中跑将出来,而大多数人都没有那么好运,围着榜单看了好几遍,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摇头叹气,久久不愿离去。
年轻一点的人倒还好,有同行的人安慰,今年不行,明年又来,明年不行,后年又来。
而一些考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考生,想到自己年事已高,上有老下有小,身无一技之长,悲从心起,掩面而泣。
这还算好的,更有甚者,精神恍惚,一言不发,居然掉进旁边的池塘,不知道是想不开自己想跳,还是失足滑下去的。
人间喜怒哀乐,在这榜旁,尽显了出来。
杨炎灱顾不得在这个时候悲悯天人,见人渐渐散去,要宴请几位。
跟刘书行一道,还是有些好处,此时比杨炎灱更兴奋的他怎么会让别人请客,自然是要再好生消遣放松一番,全由他付账。
这个时候几人当然毫不客气,晚上好好吃了一顿酒,办好文书手续就准备回乡。
意外的是放榜第二天居然还有人在榜处徘徊,意犹未尽。
乡试虽然没有会试隆重,但榜首几人,在昨天也要被官府之人假意去客栈寻一寻,骑上大马,戴上红花,敲锣打鼓周游一圈,以示朝廷的重视。
那几人中没有一个是七台城东书院之人,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四人收拾好行礼。踏上归途,如此之快,是因为有两个人心急火燎,要回去给家里报告好消息。
不到半日,四人的马车就出了省城,速度并不快,马蹄慢节奏地发着嗑磕得声音,不能指望着它们能像战马那样地飞奔起来。
“杨大哥救我!”
杨炎灱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喊,不久又传来同样一声呼唤,才确定这杨大哥确实指的是自己,赶紧伸出头,向车外望去。
车后不远处风尘仆仆,一个少年在前面奔跑,后面落下一群人。少年虽然速度很快,后面的人追得吃力,但是人多,那少年终有体力不支的时候。
那不就是小贼冯何生么?
杨炎灱心中说道,看这阵势,莫不是那日自己的好言相劝,真起了作用?
冯何生跑到这四人的马车面前,四下无人,不再跑了。
一群人围了上来,竟然有十几个人。杨炎灱跳下马车,其他三人也跳了下来。
对面人群有人上气不接下气喊道:“冯何生,你跟我们回去,我们给大哥说两句,罚得轻些。”
“少来这套,小爷我既然要走,就没想过要回去。”
“你这小子,不讲恩情。这么多年,也算大哥将你养大,就想这样走了?”
“他在养我还是我在养他?这几年我帮他弄了不少钱财,就这么待我,还想要我如何报答他?”
杨炎灱过去撩起冯何生衣服,一道道伤痕明显,旧伤未愈,又有新伤,比自己刚在胖子哪里学武的伤更严重得多。
很明显是平日里,贼窝子里打的。
“这能怪大哥?平日里你就不听话,最近几天你又消极怠慢,今天你要跑,不打你打谁?”
对面那人见杨炎灱看着冯何生的伤,似乎据理说道,又见几人都是年轻书生装扮,并不顾忌。
杨炎灱插嘴说道:“此言差异,姑且不论你们干的事情是不是好事,人家要走,岂有强留之理?小兄弟在外偷鸡摸狗,有人背后从中得利不少,如今他要弃暗从明,你们还要如此这般,青楼女子尚可赎身,你们这行当比这青楼还黑?”
“好你个书生,此事与你们无关,自己知趣,不然牵连到你们,休怪运气不好。”那天被段乾林踢了一脚的那人没有在这行人中,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敌。
刘书行和程俊杰见对方人多,显得要谨慎些,没有逞口舌之快,只是静待事情变化。
“我们读书之人,向来迂腐,从小学圣人之道,今日见此等不平之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们何不就此作罢,放了这小兄弟,自此两不相干,天下太平,如何?”
“那怎么能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个规矩,以后还怎么在道上行走?”
说来好笑,不管是在七台,还是在省城,这江湖中人,在哪里都是一个口气,嘴中全是自己的规矩和道义,却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没个礼数,没个万众律法,竟然还头头是道。
杨炎灱涉事不久,却一眼看透世事荒唐之处,说道:“你的规矩是限制别人的规矩,自己却可以为所欲为,既然如此,何不我也来定个规矩,你愿意不愿意?”
那人冷笑道:“哼,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定规矩。”
“有没有资格,一试便不就知道?”杨炎灱这话明显就是在挑衅,段乾林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刘书行心里还是有些发毛,这帮人不是上次蒋宗余那帮貌合神离的读书人,而是常年混迹省城的贼帮,今天这哥们要在这里干仗,对方有那么多人,是不是胆子太大了点儿?
话说到此,也没有必要再作争论,还是先争这个资格再说。十几个人就这样围了上来。
既然是打架,这里当然再不讲什么规矩,就如胖子,自始自终就没有对杨炎灱讲过什么套路。
先下手为强,杨炎灱先动起手来,先将面前最近的人两拳撂倒,那人根本没有想到书生出手这么快,还想着怎么对读书郎温柔一些,就吃了两记闷拳,双脚一软,手中的短棒就被夺了。
段乾林自从上次书院擂台大意输了杨炎灱心里就暗暗和他教着劲,见他动手,自己不甘落后,一抬腿蹬在自己面前那人脸上,对方还没倒下,就跟了上去,伏身快速抓住对方双脚,将整个人提将起来,转了两圈扔向对方人群。
依旧那么生猛。
对面才反应过来,哪能料到现在书生都能这么生猛,怎么朝廷在北边打战总占不到便宜?
这个问题眼下也想不通,赶快反击才是正事。有人掏出匕首,有人拿出铁棍,长刀短枪一并用上。
待对方有了防备,杨段二人不敢大意,人不是木板,是要还手的,也不会像平日里训练一样,半真半假。
此时手能下多重就下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