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流走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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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星辰下的村庄

我初中的时候就想隐居在深山里,过上古代人的生活,那样会多有趣。长大了以后我去中国第三大繁华城市广州,在那里我认识了许多人,见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我也有一个比我小十个月的男朋友。然后我以前想过隐居的想法早早地抛掷云外去了。有天夜里,我突然想起我的家,我的父母,哥哥弟弟们,想起了我小时候许多许多的事情。

我记得在我很小很小,小到我当时只是三四岁的孩子,夏季,我在我妈房间,微风不燥,凉凉的,刚刚好,我看见窗外有金色的叶子飘落在我妈的窗前,当时我觉得那是一件和神话有关联的事情,金色的叶子被西风吹了进来,落在我面前,抬头看,太阳,金色叶子,西风,窗子,这些成了我童年最唯美的事。

离我家不远的那条小溪流里面有鱼,有小小的螃蟹,还有些淡水贝之,我们没有把它们捉上来,因为它们都太小,离开小溪流,它们就活不了了。

我对家乡旁边的景物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小溪流,小溪流旁边我家在那里种着各种菜,在小溪流的一头是水泥桥,那是九十年代建的,这条小溪穿过对面的村庄,最后流入田里,在我们的小村子里,最为神秘的是小溪流的另一端,那儿有一片竹林,我偶然看见里面有人,高耸的竹林形成一个包围圈,把世人当在外面,疏疏密密的竹林,远远的看上去极为神秘,像一个世外桃源,对面岸上是荒废的房屋和树林,淌过小溪就可以走上两旁生长着狗尾草的小路,沿着小路走进林子里,四边荒废的房屋让我想起猜想曾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以前好像有个墓葬在那里。高中周末时,清晨起来我不经意看见那片林子,它隐没在一片茫茫的白雾中,远远的看上去恍若画中仙境,我当时愣住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的景色。

小桥,流水,竹子,石壁,我高中的时候我梦见我自己在那条河边,那河变了样子,我掉进了河里,我的身体就快要接近石壁,恐怕也是难逃厄运,谁知,那石壁竟然开了门,我掉了进去。之后我睁开眼就是在火车站里,我要和我的偶像一起坐火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很冷漠,还常常抱怨我,宽肩,白色的背心,我看着他的背影,他越走越远,好像永远不会回来。醒来之后,我突然觉得好像是前世。

星空下的乡村,黑,有种无穷无尽的黑,但乡村的上空,繁星如水,我看见云在星海间停留,每一次看星星,云都是这样,好像它与星星形成了一种默契,天上偶尔会有一颗星飞得快,那是飞机,夜里只看得见飞机的灯光,夏日的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她在楼顶上和家人们一起吹吹风,屋里太闷热,躺在床上能出一身汗,风扇摇出来的是热风。楼顶上好,没那么闷热,偶尔一阵晚风吹过,吹散身上的热气,在白天,楼顶的地面被晒得发烫,爸铺上木板,放上草席,从房间里拿来的枕头和被单放在草席上就能过一晚。夏天的月也是极朦胧的,那年我上初中,我,哥,还有弟弟,我们仨在楼顶过夜,那时候,我躺在哥哥旁边,我看着月,幻想嫦娥翩翩地飞向我然后把我带到月亮里,哥问我看什么,我把自己想的告诉他,他指着天上的月,跟我说:“陆青,你看,月亮里有个人。”我信以为真,仔仔细细地盯着月亮老半天,我说没有。他特认真的说,她走这边来了。他好像还跟我说了什么,然后我擦了擦眼睛,瞪大眼睛注视着月亮,突然他笑了,那时候我还傻傻的觉得哥还挺幽默。

第二天清晨,听到妈的声音,自己的手臂有些凉,有水,我们仨竟在楼顶上过了一夜,第一次在楼顶过了夏天的夜晚。

村里没电的时候既是好玩的又是恐惧的,日出黑漆漆的,好像电视上放的鬼片,会在没电的夜晚出现,小时候噩梦里的情景大多是在夜晚,有一晚我梦见自己被绑架到飞机上,绑匪拿我的小生命威胁我妈,我妈焦急的跟绑匪说交换条件,出现这个梦的原因是我害怕我妈把我给别人养,或许给别人当童养媳。

星空下的村庄,孩子长大了,上学堂了,又或者大一点的堂姐堂哥在小巷子里开起了诗会,你一言我一语,看得我们这些小的既想参与又害怕他们觉得我们书读得不够多,又或者坤伯房屋后面种的杨桃树结的杨桃熟了,黄橙橙的挂在枝梢头,引得众小孩张大圆溜溜的眼睛在树底下巴望着,后来,我和村里的几个小孩趁坤伯家的门紧锁着,我等爬上树,摘下杨桃,放在口袋里,其余的用上衣兜住杨桃,不料坤伯回来看见我们,我们在他的鞭打下躲进了甘蔗地里,等了许久,坤伯没有再追来,我们才分了杨桃,然后各自回家,自那以后,没人提起偷杨桃这件事。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哥去甘蔗地里掏蜂窝,我好奇的跟着他去,因为哥在我心里是偶像,他做什么事都是好玩的对的,我跟着他来到在菜市场卖包子的那户人家门口,我在后面偷偷的跟着他钻进甘蔗地里,亲眼目睹他用一把火烧了蜂窝,那群蜂立马从窝里飞出来,飞到我身边,嗡嗡的围着我,蛰我,我慌乱之下暴露了行踪,回去以后我就被涂上风油精,刺鼻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里,或许是那一次认识了风油精。

我哥也被妈训了一顿,然后我被我哥训了一顿。

从此男孩子们上树去掏鸟窝,下河摸鱼这种事我都不去了。

在家偶尔画画,写作文,渐渐地有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本日记,在里面我记录了在学校发生的事,隔壁班有个男孩,听说是留级的,生的比我们班的人俊俏,听说在课堂上能对得上老师的问题,瞬间,他的身上就自带了一种光环,而我只是语文好。

几年后,我的同桌从女生换成了男生,而这个男生陪伴了我三年,在学校里我们是竞争对手,在村里又转变为一起放牛的小伙伴,我们放学后约在一起去放牛,后来,后桌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们从此就有了隔阂,辗转几个春夏秋冬,我家的牛换了好几头,我去过我们从前一起去过的地方,然而那里没有他,后来有一次偶然遇见,他竟长成了帅气的男生。

清晨,太阳从云里缓慢移出来,那红的、紫的、黄的、灰的云在天际渐渐变色,朝阳照亮了半个天空,西边还明晃晃的挂着个月亮,我在我家的楼顶上观看日出,那时,大伯家的还没盖二楼,我像一只高傲的鸟俯视苍生,那条小河蜿蜒的穿过我们的村庄,又在桥底下流淌到了对面的村庄,桥上车辆驰跑,沿着公路一直到不知名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