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先皇遗旨
“李将军,宴丞相,你们这是……”
诸位大臣看了看他们身后的銮驾,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竟然有人把轿子直接抬进了宫里,这是什么路数?难道他像猫一样,还有九条命不成?
李震山翻身下马,没有理会那位大人,直接拿着手中大刀指向大殿里。
“狗贼,如今陛下真身在此,你他娘的装了那么久,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宴南修见诸位臣工一脸疑惑,补充道。
“陛下祈州微服私访之际,不甚被奸人推下沥水,几番波折才得以还京,不想却有人在此假扮陛下,真是其罪当诛!”
“什么!有人假扮陛下?”
显然有不少人对于这种说法不太相信。
“我们诸位臣工与陛下每日相见,陛下早朝日日不落,若是真有人假扮,我们岂会不知道?”
“就是,安西大将军,祈州不出兵援助之事你还说不清楚,怎么也来趟这趟浑水!”
南叱咤一身豪气冲天,立马反驳道:“我明知此陛下非彼陛下,还要出兵相助,难不成我想谋权?”
“什么此陛下,彼陛下的,陛下天下间只有一个,那就是先皇钦定的七皇子殿下,帝晖!”
礼部尚书杨林有些激动,他平生最恨这些扰乱祖宗礼数章法的事情。
“这七皇子的继位诏书当初就是我杨某人亲自在这金銮殿前宣读的,你倒是说说,这轿子里的人是哪家的陛下,又是个什么身份啊?”
宴南修黑眸深邃,深不见底。
他紧紧盯着杨林,似乎对于他的质疑有些不悦。
杨林虽然心里有些发怵,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还能任由他们这些人乱了祖宗礼法?
“轿子里坐的这位的确不是七皇子,可却是三年前坐在龙椅上接受诏书宣读的那位,同时,也是先皇点头同意的储君!”
大臣们皆面露疑色,先皇立的储君从来都是七皇子,什么不是七皇子又受了诏书宣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杨林愤然而起:“宴南修!你好歹也是宴家的后人,宴老丞相若是看到你今日颠倒黑白的作为,还要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不可!”
李震山将军怒了,直接上去拎起杨林,怒目圆睁。
“哪那么多屁事,你们文人就是麻烦,那谁是陛下老子还不清楚吗?陛下的贴身暗卫都是老子一手栽培的!”
暗处的凌风汗颜,李将军啊,咱能不能别再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了!
这下杨林有些哑口无言,李将军的确很受先皇器重,在巅峰时期甚至被封为护国大将军,这暗卫之事他不敢说,只是李震山与先皇的关系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可……可你也不能颠倒黑白吧!”
李震山哈哈大笑:“老子颠倒黑白?你睁眼瞧瞧轿子里的人再说吧!”
李震山把杨林扔出去,杨林踉跄了两下没摔倒,直直站到了轿子前面。
他伸长脖子准备看看这轿子里究竟能走下来一个什么人物,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太监尖细的嗓音。
“陛下驾到!”
众臣工,除了帝姝带来的那些人,全都下跪行礼。
只见高高的台阶之上,走下来一个身穿龙袍的男人,眼神阴鸷狠厉,眼底乌青很重。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那是定国公府留下的禅心世子,身披惯穿的一袭青衫,眼中无欲无求,似是已经到达修佛的最高境界。
世人皆知,大盛朝的新帝极其看重这定国公的遗子,不但想方设法意图让他入朝堂,还有意为定国公平反。
如今他们二人走在一起,陛下的身份可想而知。
反观对面,轿子里坐着一个不露面的“陛下”,身旁跟着李震山将军,安西大将军,丞相宴南修,太医院院判陈老,这四位重臣。
要说这四人同时反叛,要逼陛下退位,这可能性也实在不大,那么这轿中之人究竟是谁呢?
竟能让前去反叛的李震山大将军临阵反戈,难不成还真有什么来路?
杨林将还在世的皇子全都在心底里默念了一遍,不是远封边疆就是毫无建树,都没这么大本事。
这悬念一直在轿子里,可现场人也没敢出言让轿子里人出来的。
直到“陛下”和定国公世子谢景琛终于从高高的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才打破了这僵局。
“听闻有人怀疑朕是冒充的?”
帝晖阴鸷的眼神射向李震山,李震山便立时感觉背后一阵凉气涌上来。
小小年纪如此威压,也的确是皇室中人特有的本领。
宴南修上前一步,挡住帝晖看李震山的视线。
“不错。”
两双同样黝黑的眸子相对,在空中交汇,暗流涌动,这时杀气也渐渐上来。
“宴丞相,此言从何说起啊?”
宴南修波澜不惊,没有被帝晖的语气吓到,他微微勾起唇角,抖了一下身上的紫衣。
“你是七皇子不错,可陛下不是七皇子。”
“胡言乱语!”
杨林站起来,还想把刚刚他在金銮殿前宣读继位诏书的事情再拿出来说一遍,宴南修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三年前陛下仙逝之际,将我父叫于踏前,称自己的十几位皇子当中,无一人可继承大统,唯一女儿,自小聪慧,甚得先皇心,可惜以女子身份,无法继位。
于是出此下策,让当时身体孱弱的七皇子帝晖与六公主帝姝身份互换,一人殉葬,一人继位,女扮男装,继承大统,以保我大盛朝万代基业!”
话音未落,帝晖便直接笑出了声,连着他身后的谢景琛,都微微勾起来唇角。
沉默良久的谢景琛终于开口:“宴丞相难道不觉得这个故事太过匪夷所思,曲折离奇了吗?”
杨林也觉得不赞同。
“先皇何等人物,岂会乱了祖宗章法,让一个女子称帝?你的意思是说,这轿中之人便是三年前已经殉葬的蝶玉公主帝姝?该死不死,这可是欺君之罪!”
在场其他臣工站在旁边早已几乎成了雕塑。
他们也许是段位太低,真真看不懂这些神仙打架,就算是看懂了,也实在不敢发表任何意见,还是他们这些官大的说话管用。
安西将军这时也开口了:“非是宴丞相信口雌黄,我这里有先皇留下的一道遗旨,是真是假,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