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桑葚
就这样，在无月阁待了半个月，琼檀的武功还是没有半丝进展，丹田调动内力这一块是根本学不会，血无月教的都快吐血了。
“小白兔，本尊从未见过如你一般愚笨的女人。”
琼檀一边玩弄着手中的夜明珠，将盘子里的桑葚都戳坏。
“别玩我的桑葚了，你真是坏透了！”
“坏？”琼檀一挑眉，“我还能有你血无月坏？”
血无月一身红衣斜倚在床头，这半个月除了睡觉他几乎没有出过这间屋子，把自己的房间都让出来给琼檀睡，无月阁上下都知道了这一号人物。
“我出去一趟，晚饭你自己吃。”
这很奇怪，过去半个月，每次吃饭血无月必定是亲自喂。
琼檀点了点头，在他出门后悄悄跟了上去。
这条路很熟悉，即使琼檀也不出房间，但这里她曾经来过，是通往血池的路。
“苹果姐姐。”
路过的人给苹果请安，这个名字真是有些滑稽，苹果点点头，朝琼檀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越是靠近血池，守卫就越是严密，琼檀只好从另一个方向接近。
这里比血池高一层，守卫少，前方隐隐传来说话声。
“入料准备好了吗？”
“放心，这批货是新到的，年岁和条件都满足。”
“千万得是十六岁，差一点儿尊主都能感觉出来。”
“我办事，你放心！”
琼檀慢慢靠近，隐在一块石头后面，她看到两个男人抬着一个女子往前走，那女子似乎昏迷着，模样稚嫩。
跟着跟着，进了一个狭窄的通道，再往前走一炷香的时间，便看到一个铁窗，其中一个男人打开铁窗，琼檀便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
他们把那个女子直接扔进去，随即传来一声惨叫，是疼痛惊醒了她，但这声音不长，大概十几秒左右，就没了声息。
男人看了看下面，把铁窗一关，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琼檀靠近铁窗，她轻轻打开，尽量不发出声音，却被里面的一幕吓到。
那铁窗下面的是一个铁笼，笼子的栏杆很密，空隙没有一个茶杯大，四周都是尖刺，看样子有收紧的功能。
十六岁的女子从上面掉下去，刚好落在笼中，然后笼子收紧，尖刺刺入女子的皮肉之中，再收紧，压碎骨头，直至将人体最后一滴血液都榨干出来，最后铁笼恢复原样，有人将里面的骨头渣子清理出来，便于放入下一个女子。
琼檀将头探下去，果然看到了清理骨渣的人，那骨渣被堆积在一旁，一群蝙蝠正在啃食。
其中一个蝙蝠看到了她，冲她露出尖牙，琼檀赶紧将头缩回去。
这简直就是一个榨干人体血液的工具！
琼檀靠在墙上，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余惊未定，外面路上又传来说话声，琼檀赶紧离开。
她突然想起血无月那夜沐浴的一池鲜血，那得杀多少妙龄少女才能得到？琼檀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一直干呕却吐不出来。
“尊主快沐浴完了，桑葚准备好了吗？”
“苹果姐姐放心，早就洗好了。”
“房内的人送过饭了没有？”
“小叶子已经过去了。”
琼檀强忍心中的不适，飞快回了房间，几秒之后，有人敲门。
“姑娘，我来给您送饭。”
琼檀看了一眼门口，也是个女子，也着红衣，同样，神情淡漠，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
“知道了，放下吧。”
突然，琼檀心中想起一个可能：“小叶子。”
那女子似乎很惊讶琼檀知道她的名字，转过身来：“是。”
“你年芳几何？”
小叶子毕恭毕敬：“十七。”
十七……
“什么时候进的无月阁？”
“去年。”
琼檀的声音有些发抖：“你可是……选了生路？”
不知道琼檀是不是看错了，小叶子的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是。”
“那你……”
这次不等琼檀问话，小叶子抬起头来，朝琼檀笑了一下。
“以前奴婢名叫……桑葚，尊主他最喜唤我……小……白……兔……”
小叶子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从她眼中，琼檀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命运，突然，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白兔。”
血无月沐浴出来，似乎比以往更加妖媚，身上的红衣衬得他肌肤似雪，美不胜收，可琼檀只觉得……恶心。
小叶子很识时务地退下去，血无月看到桌上的饭菜，眼中荡漾着丝丝媚气，还有化不开的宠溺。
“幸好赶上你吃饭了，来，本尊喂你。”
琼檀木楞地坐在桌前，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血无月见此也没有责怪：“小白兔，你在无月阁住了这么久，本尊赐你个新名字如何？”
琼檀隐隐觉得心里发慌，眼前这个人，她捉摸不透。
“桑葚，你说如何？桑葚是本尊最爱的水果，这个名字归了你，便是最好不过了！”
血无月的赤眸在夜明珠的辉映下显得如梦似幻，现在他露出的笑容也足可颠倒众生。
一切都是如此完美，如果她没有看到那片血池，如果她没有发现那个榨干十六岁女子的铁笼，如果他没有唤她桑葚，她……恐怕也还是无法爱上他。
不知为什么，她心中被一种奇怪的情感填满，她总觉得无论身边出现再优秀的男子，都提不起兴趣，就好像，心中本来就有另一个人。
琼檀也笑了一下，趁他不备，一个手刀劈在血无月的后颈，他瞬间倒地。
原来，说一直学不会武功是假的，她分明……早就会了丹田运气。
琼檀走出房间，连血无月都挡不住她，剩下的人自然不是对手，苹果，也就是之前的桑葚站在最前方。
“你竟敢背叛尊主？”
有武功加身的琼檀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威压，霸气侧漏：“我只忠于我自己！”
冲出无月阁没有耗费琼檀多长时间，她从踏雪客栈走出来，原来的马车还在，她直接截断后面的车辆，单单策马而行。
她身后一个男子跟着她骑上另一匹马。
“哟，小姑娘，我真是小看你了，短短半个月，武功就登峰造极到如此地步！”
琼檀用鞭子打在马身上：“废话，到了麟州，你们回春堂得保护我的安全！”
林修一愣：“你拿的……可是血无月的九节蚀骨鞭？”
“是啊，怎么了？”
林修大喊：“你疯了，无月阁会疯狂报复的！”
琼檀不理会那么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