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论世破境
张子圣道：“先贤有云：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
“华夷之辨，莫此其中？”
嬴政听闻，回道：“师尊高见，徒儿受教了。”
巫听完回道：“此言何解？”
张子圣回道：“化我中国者，自为华，化于夷狄者，自为夷。”
幽虎将军道：“恐吾等无门矣。”
张子圣笑了笑，正待言语，嬴政回道：“秦国源自西州，曾与戎狄混居，亦曾被排斥在中原正统之外，待秦一统，尔等自可投效，王一之期不远矣，汝等只需稍待便可。”
幽虎将军道：“善。”
一场宴请到此结束，宾主尽欢，各自退场。
张子圣师徒二人，跟鬼王说了想要去远处转转的要求之后，得到应允，便就走在鬼原的荒凉高原上，极目远眺，巨狼奔走，霜寒枯原。
张子圣问道：“自楚国来此，一路可有所获？”
嬴政回道：“六国纷争，年年打仗，这受苦的，终究还是这芸芸众生。”
“孔子著春秋，战国分七雄，圣人们高高在上，超然物外，或是执棋论道，或是隐山看水，这格调自是隔乱于外。”
“他们教出来的弟子，是很优秀，但择侍六国，看似救世，实则，不过是把这天下，看做一场棋局罢了，各执一手，厮杀不休，当真是绚烂的紧！”
“许是在圣人们的眼中，六国都只不过是棋子，只是他们检验成果的，一场游戏罢了。”
张子圣道：“世事如棋，众生为子，也许不是圣人们执棋先手，而是这天下纷纷，命途弄人罢了。”
嬴政听完，回道：“既然这天下注定如此，那就让我来结束这注定的乱世吧。”
张子圣似笑非笑，道：“汝之初衷不是为一游侠儿么？”
嬴政回道：“师尊您曾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便是我在如何行侠仗义，仅一人之力，又能如何？便是我再强，却也不能扫尽这无休止的欲望和纷争。”
张子圣听完回道：“纷争的背后是欲望，无休止的纷争，便是无休止的欲望，但欲望本就无止境，为何纷争却难停息呢？”
嬴政道：“互生肘腋，沉于享乐尔。”
张子圣问道：“秦国亦如此么？”
嬴政道：“享乐不分国界，富贵不挑好坏。秦国亦不可免俗。”
“然秦国生于蛮荒之间，长于苦寒之地，奋历代君臣之死力，方才有今日之天下。”
“秦之强，非在于勇，非在于法，勇者，一时意气，不成建制，不可长久，昔武卒之强，秦不可当，丢河西之地，此非勇之功，皆赖法也。”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法之无改，然其非法之功，皆赖秦国君臣上下都明也。”
“魏国变法昙花一现，楚国改革随君而亡，其秦何如？商君虽死，然其法未改也！”
“是以秦之强，在于人，其君世代皆英，其臣世代智远，六国如何？贵族享其权，君王迷其心，纵偶有英睿之人，又何如？君臣上下离心，王或半途而废，或国荡无穷，臣或叛乱，或等其死，自不容也。”
“是以六国腐烂，不出明君出庸君，此众望所归，臣之盼也！”
“此情种种，秦何同耶？”
张子圣听完，一时无言，只是看着远方，道：“秦之不同，是为异，异者，注定为世所斥也。”
“只有到秦敢为天下先之后，或许才会真正的改变这世间，只是，身为先驱代价，往往都是很惨重的。”
嬴政回道：“世事如棋兮，谁人能下，命途坎坷兮，谁人能料。”
张子圣回道：“善。”
子圣又道：“你已快要突破了吧，为师能够感觉的到，你那已快要压抑不住的澎湃灵力！”
嬴政一笑，道：“然也！”
说着开放气势，气海涌出，哗哗作响，天地大变，转瞬就便在一片汪洋灵海之上。
海潮汹涌，扑杀而来。
嬴政手持玄铁剑，挥舞喝道：“幼龙初啼！”
一条五指五爪的黑龙自嬴政身上冲出，盘于头顶，一声清鸣，海潮破碎。
气海再起变化，阴云密布，黑云欲摧，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很快海潮噬天，接天连地，灵海化作海龙卷，扑杀而来。
“雏龙摆尾！”
嬴政横剑一扫，玄龙尾巴一甩，龙卷被击碎，化于无形。
但是，很快，黑云化风，海啸四起，飓风呼啸，无数水龙卷包围了嬴政。
嬴政不慌不忙，高喝道：“潜龙出渊！”
一片玄渊浮现在嬴政背后，似有无尽杀机，真龙咆哮，黑水汹涌杀出，一泄千里，与水龙卷僵持住。
正在这时，黑龙时隐时现，藏于黑水洪流之中，一声龙吟，震天动地，黑龙迎风便涨，接天连地，一抓拍下，黑云消散殆尽，飓风灭于无形。
灵海一时归于平静，很快，气海异动，水位不断上涨，很快淹过天空，嬴政掉入水中，感受到了窒息之觉。
海水还在上涨，嬴政此时持剑喝道：“少龙逍游！”
他摇身一变，化作黑龙，一息万里，逍遥龙游，潜入海底，福至心灵，剑化巨爪，斩道：“青龙争锋！”
黑龙再涨，一瞬万丈，身形迅速从海底膨胀自海面天空，但见“嘭！”的一声，又听咔嚓一声，“嘭！”海水爆裂激浪翻涌，浪花发白。
灵海破碎，海水四溅而去，一道光滑整齐的剑痕，如同一条深渊一般，使海水不得寸进半分。
海水消散，很快灭亡，但见在其干枯海底之下，有一奇物，其色漆黑暗淡，大体圆状，有不知名的环形纹路，融于其上。
这就是人体的苦根，世传地府冥界有苦海，这人体亦是自成一方天地，有五行阴阳，是大秘，有大宝藏。
不过此时，这个苦根转轮之上，在那圆面里，有着一条斜斜的裂痕，看似些微，实则入木三分，似是剑痕，又好似爪痕，有道韵法迹交织其中。
养气十年，一朝碎海，终见转轮。
嬴政，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