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1.
木㜣这几日待在房间半步未离,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除了少爷回来去看看她,那房间就像没有住人一样安静。
凉荷踌躇着敲了两下门,小声问,“小姐,您在休息吗?”
里面接着传来她的回应,“没有,什么事?”
“少爷一会儿回来,让您收拾一下。”
“嗯。”
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沈时延自然知道她不会乖乖听话,早早结束会议赶回来,将人从被窝里抱出来,笑着捏她的脸颊,“像怀了宝宝一样,整天睡不够。”
木㜣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
“唔,晚上有场展览会,想带你一起去。”
她立刻拒绝,“我不喜欢抛头露面。”
“人不多,”沈时延像抱着个软乎乎的娃娃,这里揉揉,那里捏捏,爱不释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害怕。”
他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木㜣也懒得反驳,于是答应下来。
沈时延对她的事情向来是百分百用心,所有的东西都得亲自经手。
木㜣不好意思地推他一下,轻声道,“这个我可以自己换。”
沈时延捏着一小块布料,纳闷地看她,“以前都是我来啊,害羞什么。”
木㜣,“……”
随他吧。
不得不说,沈时延的眼光真的好到出奇。
木㜣的长相并不惊艳,那就将她过人的气质发挥出来,一袭象牙白的旗袍搭配珍珠首饰,简直像是从民国画里走出来的富家小姐。沈时延半跪在她身前,帮忙把鞋子穿好,似乎意犹未尽的,落在小腿上一个浅浅的吻,还是那句话,“你真好看。”
木㜣从没穿过这样的衣服,总感觉束手束脚,浑身不自在。
他反倒很高兴,话也变多了,“以前总想着跟你结婚之后,每场宴会都带着你出席,然后报道的标题里全是沈氏夫妇,下面就放我们两个人挽着手的照片。现在终于完成了心愿,我特别开心,你呢?”
他的语气太过虔诚,竟然让木㜣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悲悯。
于是她点头,附和,“嗯。”
这个话题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结束,沈时延轻捏着她的手指,缠绵缱绻,“木㜣,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她心里一顿,手指跟着轻颤了下,然后掩饰地笑,“嗯。”
沈时延靠过来抱着她,喃喃自语,“你可千万不能走,我很爱你,远比你想象得更爱你。很早之前,我就发誓要跟你过一辈子了,你走了我也活不了,知道吗?”
木㜣的感情因为他的话激烈的起伏,恨不得立刻捂住他的嘴,但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乖乖地点头,应声,“嗯。”
两人相拥着,一路无话。
02.
沈氏一年一度的珠宝大会向来举办的异常隆重,再加上近期沈氏的股票涨幅不定,外面聚满了记者,多数是来看热闹的,当然也少不了好奇沈时延会挑选众多绯闻女友中哪一位出席。
结果令人大失所望。
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相貌和气质较当红女星差了十万八千里,勉勉强强可以用清秀形容。但沈时延却像个宝贝似的跟着,一直把人护在怀里,旁人压根接近不了半分。
木㜣之前也是做记者的,但是从来没站过被人拍摄的角度,竟然觉得有些新奇。
沈时延却以为她在害怕,一脸紧张,“还能坚持吗?”
木㜣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吧,我没关系。”
尽管她这么说,沈时延还是没敢冒险让她跟着自己走进大厅,毕竟里面一群人虎视眈眈,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她。
木㜣安分的跟在助理身后,算着时间,等到展会开始半小时后才进了大厅,摸黑坐在最后排。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沈时延工作的样子,突然想到书上看到的句话,“才比子建,貌若潘安”,用来形容他再恰当不过。
只是坐在前排的人完全没有她这样的闲情逸致,甚至在沈时延请人拿出设计作品时还低声骂了一句,表情扭曲。木㜣不是很懂商圈的事情,但之前做记者还是积累了不少经验,再加上对沈时延的了解,可以肯定他绝对又出什么损招坑害别人了。
再看看台上衣冠楚楚的人,木㜣竟然克制不住地弯起嘴角,腹诽道:果然,人不可貌相……
沈时延今日本就是来“讨债”的,想着挨个折磨一遍,但是他的心思此刻全扑在木㜣身上,压根没有先前的好兴致,只想着速战速决,然后赶紧回到她身边。
后来甚至招手让徐思哲帮他解决剩下的问题,却没想到被吴连翘先一步抢到话语权,冷笑质问,“既然沈总有这么好的设计方案,为何之前不拿出来?”
徐思哲接过话,给他让出条路下台,“每个新方案在实行之前势必要承担巨大的风险,所以我们也是做过很多方面的……”
他话还没说完,吴连翘跟着沈时延转过身去,怒道,“沈总,您旗下的子公司先前因为负/债过多折损过半,沈氏还有没有能力承担项目都是个问题,您要怎么说服投/资、商接受您的提案?”
沈时延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厅里的人,一言不发。
气氛因为两人瞬间凝固。
徐思哲笑了两声,再次开口试图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厉诚也察觉到她的情绪起伏太大,低声提醒,“快坐下。”
她没应,固执地盯着沈时延,不对,应该说是盯着他身边那个低头摆弄首饰的女人,箭在弦上的氛围,竟然丝毫没有打扰到她。
吴连翘眼里有泪涌上来,她呆愣地被厉诚拉扯跌坐位置上,欣喜与悲伤一同翻涌,让她无法自控地红了眼眶。厉诚觉得奇怪,顺着她方才的视线看过去,也是一滞,感叹缘分的奇妙,寻寻觅觅这么久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
于是低声劝,“先稳住,有什么事展会结束再说。”
吴连翘点头,又向后看了一眼,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