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红豆

我突然上前，发狂地抓紧了他的领口，“你到底喜欢谁？袁泽！”良久，我又神色凄楚，“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阿染于我，是年少时的欢喜，是我浅行逆上的动力，亦如鱼得水，锦上添花。而你于我……”你笑了笑，睁大眼睛望着我，“不过是我痛失至亲的一种安慰。你说，我是喜欢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

我怔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手不禁一松，袁泽呛了口气，缓缓道：“霜鸦染，你走吧。你我本是陌路，为何在此纠缠不清？”

“为何？！我也想问自己为何！袁泽，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喜欢上了你。你放心，从此天涯茫茫路，你我再见定成陌人。”说罢，我便决心走了出去，泪珠一颗颗不争气的滚落在地，变成一颗颗明亮的珍珠。

我终是不会让他死。

再去终南山时，我跪倒在白瑶及众多姐姐面前，白瑶心一沉，冷脸问道：“你当真愿意？！”我颔了颔首，想起我与他甜蜜的曾经，“我愿意！”

待袁泽浑浑噩噩地醒来，身边已不是满股腐臭味的牢房。他心一惊，朝外看到。只见洞口处站着一位白衣女子背对着他，“霜鸦染已死，望君安好！”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洞外的女子早已消失。

“鸦染，你当真不后悔？”白瑶抚摸着我再次问道。

“我，”我轻笑了一声，“怎会后悔？”

白瑶一听，一颗泪便从脸颊滑过，落入我脸庞——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我耗尽了五百年的修为，以灵力注人入偶中，幻化成袁泽的模样，代他上鄞都行了邢。而我现在，散尽灵力，恢复原型——一颗纯色的珍珠。

而我的前身，则是唐玄宗赐给梅妃的一斛珍珠。梅妃赠予唐玄宗一封信笺：

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如旧污红绡。

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而唐玄宗虽惆怅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赠予一斛珍珠。安史之乱时，唐玄宗只知带杨贵妃出逃，而忘却了梅妃。自此，我便深深体会到了“帝皇家的无情”。

其实霜鸦染不知道的是——袁泽其实并没轻薄他人，只是他人有心陷害。而此人正是阿染，袁泽心心恋恋的姑娘。其实，那天袁泽反问霜鸦染，“你说，我是喜欢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袁泽的答案是——我喜欢的并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而袁泽与阿染早已相断，家中双亲也间接被我袁泽与阿染害死。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袁泽又怎会再与阿染相见。

而这些，我都不知道。

其实，最开先错了，以后便会步步皆错，最终自是落得个满盘皆输的结局。

梧桐满地，银杏微黄，袁泽站于萧瑟的秋风中，闭了双眼，“鸦染，是我对不起你。来生，我袁泽自当以命作报。”说罢，便纵身跃下悬崖。

而我此时，心不由得一疼，我大感疑惑，“我怎么了？”白瑶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一切皆是劫数。”

袁泽已死，鸦染却仍活在于世，只是消失了记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