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公次子
威廉满脸嫌弃、仿佛这里的空气都会让他感到恶心一样，并用手绢在面前使劲甩了甩、似乎想要挥走那些钻入他鼻中的下等人味道。
“有找到吗？”威廉一边向侍从询问，一边捂着鼻子快步回到自己充满熏香的马车厢内。
一名体格魁梧的侍从回答道：
“子爵大人，并没有找到安娜斯塔茜亚的踪迹，但是找到了一些别的线索。”
“什么线索，快点说、快点说，噢、我的天，这地方实在是太肮脏了，她真的会在这里呆过？”
回到马车内的威廉深吸了几口气，仿佛要将肺部被下等人气息“污染”了的气体全部换成车内的熏香空气一样。
魁梧侍从无视了主上的抱怨以及无意义的反问，回答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我们通过这里的冒险者得知，曾有一个特征和贝希摩斯第一王女非常接近的女性，和一些年轻冒险者一起进入了穆里恩大森林中，时间在半个月之前，和贝希摩斯王国那些贵族暗中通知我们的一样……”
“该死、考尔曼你这个蠢货！这不都是早就知道了的情报吗？这算是什么破线索？”
面对主上的辱骂，名为考尔曼的魁梧侍从依旧神色平静，等威廉骂完、这才说道：
“之前，我们和他们都只是认为、她有可能走这边进入穆里恩大森林，但是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她是否真的走这边，又是什么时候进入的，现在确认线索之后，我们就可以……”
“行了行了！我知道父亲和大哥都当我是个废物，所以才派你来管着我，我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该死！你直接说要怎么做吧，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下等人聚集之地！”
威廉打断了考尔曼的话，他话语中情绪大起大幅，但最终还是破罐子破摔、认为自己不是那块料，让考尔曼主持一切。
‘侍从’考尔曼嘴巴长了张，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安慰或者请罪的话，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右手握拳捶胸、行了一个骑士礼后，就离开指挥手下去了。
等到考尔曼走远后，车厢内的威廉这才停下了手中挥动手绢的动作，脸上那副标准的纨绔表情也渐渐收敛。
右手拽紧拳头，一丝淡淡的金色光芒在拳头上艰难地凝聚着，但最终还是没能彻底凝聚起来、只能在威廉失望的目光中迅速消散。
“该死……”
微微喘着气的威廉轻声骂了一句，但不同于刚才和考尔曼谈话时的那种夸张到过分咒骂，这一声轻轻的咒骂却显得有几分真情流露。
一团黑雾在还算宽敞的车厢内升起，于威廉身前凝聚不散，并凝聚成一张模糊不清的老者面孔。
“呵呵，子爵先生真是好毅力，换做是我天赋这么差的话，早就放弃修炼元气了……”
威廉脸色阴沉，靠在了身后的巨大软枕上，沉声说道：
“我们之间只有交易关系，不要在多余的事情上多嘴、魔法师先生。”
黑雾聚散不定，飘到威廉耳边再次凝聚成那张老者面孔，轻声说道：
“放心，子爵先生，只要你将那安娜斯塔茜亚交给我，我就有办法帮你将身上稀薄的贝希摩斯血脉洗掉！让你能正常修炼元气。”
威廉没有回话，黑雾也在发出一声阴森的轻笑声后缓缓消散。
闭上眼睛，想起自己母亲临终前悄悄告诉自己的话，威廉心情极为复杂……
威廉·V·格里芬，格里芬大公的第二个儿子，在他前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后面有弟弟妹妹各一个，威廉在格里芬大公继承人序列中排位第四。
和贝希摩斯王国不同，格里芬公国父权主义极盛，因此大公的子嗣中，男性继承人的地位和排位都要远远高于女性，但身为次子的威廉之所以排位第四，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没有高贵出身的平民女子、以及曾经一段流传于公国上层社会的留言的影响……
威廉的母亲拥有一头非常罕见的雪白长发，曾经她刚刚成为大公第二任妻子、还很受大公宠爱的时候，公国的贵族圈子为了讨好大公，传出了她是贝希摩斯流落王室流落在外的子嗣的传闻，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当时年轻的格里芬大公十分爱听这些。
后来，威廉的母亲因陷入政治风波而最终与大公离婚，再加上当时格里芬和贝希摩斯再次陷入了外交紧张，这个“虚构”的贝希摩斯王室血统说法，反而就成了当时幼年威廉身上的一个刺眼的烙印。
明知道这是假的，明知道这是有心人故意用来打压自己的手段，但自己就是不得不背负这个烙印长大，甚至身为次子的自己，最终被定下的继承序列竟然排在第四位！
威廉痛恨公国内那些落井下石的贵族，也痛恨让他遭遇这一切的贝希摩斯之名……
然而，真正打击威廉的、让威廉感到命运不可捉摸的事情，还发生在后面。
格里芬大公家族中，有一套从古老王国时代就流传下来的珍贵骑士锻炼方法，能够修炼出黄金狮鹫元气，据说一点都不比传闻中的贝希摩斯王室那从古代传承下来的神秘血脉之力差。
而威廉，也将自己日后崛起的希望，放在了这份锻炼方法之上，期望有一天成为“英雄”的自己，能够以自身强大的力量，从那些人手中夺回应有的一切！
然而，当十二岁的他真正开修炼时才发现，自己似乎是一个天赋奇差的废物，竟然连一点狮鹫元气都无法凝聚。
当这件事情被传出去后，本就身份微妙的他，更是一夜之间成为了公国上层贵族耻笑的对象……
无法成为骑士，威廉还尝试过魔法，但很遗憾，在魔法方面他的天赋比修炼元气还要差，至少修炼黄金狮鹫元气的时候，他能够快速感应到空气中弥漫的神秘力量，但学习魔法时，他却连所谓的魔法师基础、感知自身精神力都做不到。
受到这样的打击，威廉从此一蹶不振，离彻底堕落为一个纨绔子弟，只差一步之遥……
而这时，和大公离婚后独居的威廉母亲，也突然病重垂死，威廉并不恨自己的母亲，但也谈不上多么眷恋，不过终究还是前往陪伴母亲的最后一程。
威廉母亲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后，激动万分，在临终前，把一个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孩子：
她，祖上竟然真的是贝希摩斯流落在外的王室血脉！而威廉之所以一直无法修炼出黄金狮鹫元气，那是因为威廉在隔了不知道多少代以后、竟然奇迹般觉醒了贝希摩斯王室的那种神秘血脉，也正是受到这种神秘血脉力量的影响，他将无法修炼其他任何力量！
威廉的母亲说完这个秘密后就去世了，但这个秘密却改变了威廉接下来的一生。
满心荒谬、错愕、愤怒、不解、暗暗期待等等情绪混杂的威廉，总算在彻底堕落的悬崖边上勒住马、振作了起来，并偷偷探寻其起于贝希摩斯王室血脉的消息。
威廉有考虑过偷偷修炼这种神秘的血脉力量，但一来他几乎不可能得到方法、而来两国关系越来越紧张，他这个本就“成分不纯”的家伙要是被人发现、竟真的拥有这种血脉力量，那公国各方不论是出于法理还是出于私心，恐怕都会用尽一切办法至他于死地！
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保留这份血脉力量，而是想要用尽一切办法将它洗掉！
一边扮演者纨绔子弟、降低关注度，威廉一边在暗中寻找能解除身上血脉“诅咒”的办法，并最终在高塔林游历期间，遇到了一个自称“黑暗法师”的神秘老者，也就是那团黑雾背后的主人了……
看了看车厢之外忙碌的侍从们，见他们并没有关心自己这边，威廉冷笑一声。
“找吧、帮我找到安娜斯塔茜亚……”
黑雾不知从哪里浮现了出来，嘿嘿一声，说道：
“嘿嘿……子爵先生放心，只要找到那个挑起两国战争的王女殿下，我一定会履行承诺、帮你洗清血脉的……”
“哼！最好是这样。”
……
在兰诺德镇不远处的森林中，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一副睿智法师模样的人族老者，收起手中的水晶球，喃喃自语：
“这小子估计藏了一些秘密和后手……算了，他只是一个连黄铜都不到的废物，就算再有什么谋算，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嘿嘿，到时候两份龙族血脉到手，我的龙血晋升仪式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老者眼中闪烁着掩盖不住的兴奋。
“只要仪式顺利完成，我就能突破枷锁、打破盖亚种的极限，成为传奇！”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不知道周三改状态的话，能不能赶上下周的推荐，有点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