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内鬼
就在外界一片哗然之际，方寸山内却是笼罩在一片阴霾下。
此次的红尘试炼，虽然悟空他们这一组最后得以平安无事，但另外两组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人数最多第二组损失过半，能寻回尸身者就有过百人。
而最惨的却还是准仙那一组。他们无不是被宗门寄予厚望的青年杰俊，如今却仅有那名白衣青年一人生还，还落得几乎半废，只怕成仙无望。
方寸山招收弟子一向贵精而不贵多，年青一代的弟子一共也就这么些人，如今可以说是折了半代！
存在至今，方寸山还是头一次遭受如此打击，就连一向和蔼的菩提老祖都动了真火。
一个声音几乎在所有弟子心中响起，有内鬼！
虽说长年的太平让方寸山对保密工作有所松懈，红尘试炼的消息几乎大半同门都是知晓。
但此次红尘试炼的具体时间、地点和各组人员等情况，却是出发之前头一天才定下来的。
也就是说前脚方寸山才确定好这些东西，后脚就有人把这些情况透露给了别人。
这个别人，还很有可能就是虎族！
此事若不彻查清楚，只怕今后方寸山将人人自危。
方寸山洪武广场上，此刻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就连一些常在山外的老辈高手都是出现。
经过高层半月详查，传说事情已是有了些眉目。今日菩提老祖召集弟子，据说就是为了公布此番调查的结果。
广场上的喧嚣徒然安静下来，菩提老祖率领一众门内高层出现在广场正前方高台上。
紧接着，几声唬人的咆哮响起，两架数百丈长宽的铁笼子被门中执事押送上广场最前方。
直到这时，广场上的门人才得以看清楚，原来铁笼里关的竟是他们的老熟人，先前那两头送悟空他们去试炼之地的那两头云生兽。
“先前的事情，想必诸位弟子心中也有怀疑，经过众长老详查，如今已揪出门中暗藏的内鬼。”说话的正是悟空那三师姐。
说着，她指了指那两头云生兽，“没错，正是你们眼前这两头孽畜。就是因为他们先前将红尘试炼的消息出卖给虎族，才造成了这般后果。”
广场上弟子一片哗然，这两头云生兽可是从不知多少年前就已跟随菩提老祖的，居然连他们都反叛了？
“好了，都安静下来。”三师姐压下喧哗。
“你们两头孽畜，可还有话要说？方寸山待你们不薄，为何要背叛山门！”
“哈哈，好一个待我们不薄。”其中一头云生兽在笼子里发出悲凉的声音。
“在你们眼里，我们是什么？不过是宗门里不起眼的吉祥物，又或者说，只不过是两头等级高一些的畜牲罢了。”
“堂堂一个圣地大宗，总得养上几条像样的坐骑吧？这样参加一些宗门活动之时，方才不会失了排面。”另一头云生兽跟着发出嘲讽。
“哼，畜牲到底是畜牲！若无方寸山给你们的资源和功法，单凭你们自己，哪能修到今日的境界？又或者，早便成了其他妖兽的吃食！”台上一个金仙长老忍不住骂道。
“那又如何？我云生兽怎么说也是堂堂上古遗种，如今却混成了你们脚下的牛马。若换成你来，你可愿意？”云生兽自知宿命已定，今日倒不再有顾忌。
“况且，你所说的修为，对我们又有何用？用我们时，我们是牛马坐骑；不用我们时，便不准我们出后山那毫厘之地。”
“倒是对你们来说，坐骑的实力强一些，你们出去之时脸上也能更有光吧？”
三师姐眉头微皱，从她本身的心理出发，她此刻竟有些同情二兽。
但此时，却不行，因为她此时代表的是整个方寸山！今日必须让这件事情有个了结。
“既然你们有这般想法，为何不早说？”片刻后，她压下心中所想，语气依旧不带任何情感。
“说了，你们就会放任我们离去么？”云生兽再度嘲讽，“如今的洪荒，像我们这样的太古遗种可不好找。”
“落在你们人族手里的稀罕妖兽哪个不一样？不都是成了牛马坐骑？难道你们还能待我们如人族弟子？”另一头云生兽连番发问。
只是他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广场上几乎所有弟子都不自觉把目光移向弟子中那只不起眼的金毛猴子。
“妖族到底是妖族，人族到底是人族。我们做出这事的时侯，早便想到会有今日的后果。来吧，给我们个痛快。”其中一只云生兽眼里带着决绝，目光戏谑地瞥了一眼悟空。
没过多久，广场上方乌云大作，两道青紫雷霆朝着那两架铁笼子劈了去，笼中两兽一声悲吼，化作尘埃。
这是一个金仙长老出手，亲自制裁了两兽，以平定因为先前红尘试炼之事，方寸山弟子心中生起的猜疑。
自始至终，站在人堆里的悟空都一言不发，没有丝毫表情。这两只妖兽所说的话，他最有体会。
他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类魂穿而来，打从心底里，他一直就把自己当做是一个人类。
但在其他人眼里，他还是只猴妖！哪怕他是菩提老祖的亲传弟子，他也是只猴妖！
他不清楚此事会在将来对自己带造成什么影响，但却让他心里某个根深蒂固的信念有了松动。
“我到底是人，还是妖？”悟空在自己的房间里一遍遍反问自己，连画符也不能让他平静下来。
人族圣地方寸山里只有他一个妖族弟子，这就注定了他将不一样。
而这或许才是西游里那只原版孙悟空最后被赶下山的真正原因吧，悟空忍不住那么想。
若是如此，即便自己再如何去躲，真的能躲得过么？
就在这时，一张闪着金光的传令符飘入悟空房中，那是菩提老祖专用之物。
其上用特殊的术法烙印了一段话，“悟空吾徒，来我房中。”
悟空心里一惊，突然想起原版西游里记，菩提老祖曾暗示悟空三更天去自己房中传，了悟空七十二变法和筋斗云。
在这之后，悟空就因为在弟子面前显摆七十二变法而被菩提老祖赶下山门。
悟空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出了房门。
有些事你越是怕，就越是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