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遇难

“月儿......怎么了？”

“白默笙？白默笙！”月儿猛地抬起头，瞪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红着鼻子，直直地望着默笙；突然猛地张开手，死死地抱着他，一行清泪淌过脸颊，滴落在地。

默笙怔了几秒，缓缓抬起手，从月儿背后抱住她。

“怎么了，这么哭成这副模样。被人欺负了吗？”默笙露出微笑，试图安抚在她怀里大哭着的月儿。月儿渐渐送开了紧紧缠绕在默笙脖子上的手，擦干眼角的泪水；言道：“太好了…你没死……”

“到底怎么了，快和我说说”默笙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赶忙撑起身子血，聚精会神的听着。

“阿…阿姨还有叔叔……他们…他们全部死了……”

“什么？！”默笙听闻，顿时心神失守，在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靠在他身上的月儿也感受到他颤抖的身子，抬起头，望着默笙那极速放大的瞳孔。

“不光阿姨…整个青云镇的人，无一幸免，连…连…”月儿说着，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她再一次抱紧着默笙。

默笙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甚至因为太过激动而浑身战栗着，他努力扶着墙想要站起来，一边在口里低声默念着。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月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默笙几乎是喊着说出这句话，这句话仿佛释放了他的力量，他终于咬着牙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月儿一边哭，一边近乎嘶吼着说出这句话。

“刚刚你突然晕倒了，我就想把你送回家，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阿姨半跪在餐桌前，额头上还……还插着把匕首…”

月儿说到这里，浑身开始疯狂的颤抖，极速缩小的瞳孔意味着她深陷极端的恐惧之中。默笙轻轻地搂着她，安慰道：“没事，别怕，你慢慢说，有我在，有我在…”

“叔叔……叔叔他…”

“父亲？！父亲怎么了？”

“他…他被一根身子吊着脖子，挂在梁上……”

听到这里，默笙猛地抱起月儿，发疯般的向住宅奔去。

沿路，目之所及，尸横遍野。他们死相凄惨，肢体残缺，仿佛生前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格斗般，鲜血横流；这不禁让默笙心中的绝望更甚几分。

眼前那座破旧木屋愈发接近，默笙再一次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父亲！母亲！”

默笙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门前的阶梯，凝望着紧锁的大门，短暂的犹豫后，咬着牙推开了木门。

眼前的这副景象，第一次让这个10岁小孩的内心深处，滋生了一抹深邃黑暗，他蹒跚的走到仰面朝天，跪在地上的妇人面前，缓缓的将没入妇人额头的匕首拔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液顺着妇人了脸颊流淌到地板上，殷红的鲜血上倒映着的，是一个10岁小孩内心最为纯粹的那份黑暗与绝望；此时仿佛外界没有了任何的声音，仅有月儿抽泣和默笙喉咙里的哽咽声。

“母…母亲…”默笙无力的跪在母亲的尸体面前，紧紧的握着手中地匕首，月儿也跑过来，从后面紧紧的抱住默笙的后背；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细小声音默念着他的名字。

“父亲……”

“父亲！父亲！”

默笙抬起头，望着空中那摇曳的尸体，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犹如死前的哀嚎与啜泣声，望着父亲毫无生气的脸庞，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月儿能做的只有更加用力的抱紧他，她最能直观的感受到默笙此刻的心，是死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一个原本朝气蓬勃，阳光乐观的默笙，从此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仇恨，怨恨，绝望的默笙。

“月儿”默笙呼喊道。

“月儿”

“嗯，我在呢，我一直都在，我永远会陪着你，默笙，默笙？你能听到吗？”月儿松开手，绕到默笙面前，两只手抚摸着默笙的脸颊，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

“嗯，我在听呢，我感受到你的温度了，是啊，还有你陪着呢”

“嗯，你说得对，我还有你呢”

一个月时间转瞬而过，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带着月儿，将每一位曾经与他一起生活在这个小镇上的村民们的遗体埋葬好。一个月的时间，让这两个孩子成长了许多。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未能尽孝，默笙于此立誓，此生定要查清真相，找到凶手，否则，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轮回。”默笙跪在父母亲墓前，泪然道。

月儿跪在他身边，默默的抓紧了默笙的手掌。

……

“走吧月儿，咱们该走了”

“嗯，我去哪儿？”

“月儿。”

“如果我死了…你…”

“住口！”月儿猛地永手掌堵住默笙的嘴，月儿生气了，在默笙和她认识这么多年里，从未见过月儿发这么大的火。

“白默笙！我告诉你，你以后，你这辈子，都不许假设这种情况，因为你如果死了，那我也会随你而去，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月儿低下头，哽咽道。

默笙敞开双臂，把月儿抱在怀里，低声安慰道：“我像你保证，在我没死之前我不会让你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只要我还能陪在你身边，就请你相信我，相信白默笙，相信我和你的约定，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生死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