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攻打中牟县（四）
“云长也学会溜须拍马了。你们也都累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后日攻城可就要看你的了。对了益德，你去选几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士卒送到马校尉麾下。”
“诺。”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攻城的日子，何苗于前天夜里下令，明日五更做饭，天明出击。
太阳刚刚露出一点，官军的战鼓声便响彻中牟县。
城墙上，张威等义军听到城外的鼓声，匆匆吃过早饭，立刻登上城墙张弓开弩，严阵以待。
日头东升，汉军进攻部队开始集结。作为主攻，马涛显得十分紧张，不仅是他，站在一旁的刘备也是如此。
部队集合完毕，马涛上台励士。作为一名以勇武闻名的将军，马涛的励士非常简单，甚至有些漏洞百出。
刘备强忍着笑意俯瞰着台下的士卒，他们正直壮年。扫视一圈后，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张飞身上。
此刻，张飞身穿两层甲胄，一手执盾一手拿着短戟，铠甲反射阳光，熠熠生辉。张飞也感受到了刘备的目光，四目相对，回给刘备一个自信的笑容。
看到张飞如此轻松，刘备也就放心了。
中牟县内，一队队士卒抬着石头、木头，在黄巾渠帅的指挥下涌上城墙。
等城内义军做好准备，汉军正式进攻的鼓声也就敲响了。随着马涛一声令下，汉军先头部队抬着飞梯蜂拥而上。
“准备！”
看到汉军开始攻城，城内大小渠帅一个个急声下令。义军士卒们直起腰，弯弓搭箭。
“射！”
当汉军冲到距离城池五百米时，义军万箭齐发，箭矢如暴雨般倾泻下来。
“噗”、“噗”、“噗”
转瞬间，百人的汉军先头部队倒下了数十人，这让在后面的士卒胆战心惊。
“哎呀！”见此情形，马涛不禁长叹一声。刘备心中也是咯噔一声，越发担心张飞的安全。
按照惯例，两军交战的时候，其中一方只要损失达到三分之一，必然会导致溃败。
如今，攻城的先头部队的损失已经引发了恐惧，败退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等到张飞所在的攻城队上去，怕是一战即溃。
中牟城内又是一轮箭雨，先头部队再度倒下一批人，有些士卒害怕极了，撂下飞梯就往军阵逃，可是就算他们回来了，等待他们也是临战脱逃的罪名。
所剩无几的汉军终于抵达了城下，他们合力竖起飞梯搭在城墙上。带领这些人的，都是从刘备麾下选出来的，他们不负众望，完成了任务。
飞梯不同于云梯，《淮南子·兵略训》许慎注说：“云梯可依云而立，所以瞰敌之城中。”
古代的云梯，有的种类其下带有轮子，可以推动行驶，故也被称为“云梯车”，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还有的带有用滑轮升降设备。
云梯一般认为是春秋时期，鲁国能工巧匠公输盘（鲁班）所发明的，其时楚惠王为了达到称雄称霸的目的，命令公输盘制造了历史上的第一架云梯。
而飞梯则是云梯的简化版，也就是电视剧里最常见到的攻城武器。
据《武备志·飞梯图说》记载：飞梯有木制的，长约二三丈，一端安装抓钩，防止飞梯被推到；有竹制的，名竹飞梯，用独竿大竹，设多级横档，以便手攀脚登；还有两者结合版的，分两层，下层如飞梯，上层用独竿竹，中设转轴，竿首安装双轮，取其附城易起。
能够在短时间内打造出来的攻城器械，也就只有飞梯这一种。
看到飞梯已经搭好，马涛立刻下令，真正的攻城队登上了舞台。
当然，城下的飞梯并不足以让所有人登上城池，所以在张飞等人中，还混杂了一群抬着飞梯的士卒。
张飞率领的队伍在靠后的位置，当箭雨落下时，刘备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好在圆盾坚固，张飞及时喝令士卒防御，这才挡住了箭雨的袭击。然而还是有几个倒霉蛋，倒在了箭雨下。
来到城下，张飞口衔短戟，奋勇登先，极大地振奋了士气。城内义军也没有坐以待毙，在渠帅的指挥下，各种滚木、碎石纷纷砸下，一砸就是一串。
“倒金汁！”
义军渠帅见依旧有士卒攀爬，立刻对身后的士卒吼道。
那些士卒闻言，将一个个煮沸的缸从火堆上抬下来，吃力走到墙垛边，“哗啦”一声全部倒了下去，城下顿时响起了一片惨叫、哀嚎。
金汁乃是一种守城利器，就是把粪便、尿液煮沸，等敌人攻城时倒下去，美名“金汁”，不仅可烫杀敌人，而且粪便肮脏，细菌多，一旦造成创伤，在当时医学条件下难以医治。
金汁一现身，攻城队士气顿时一落千丈。
城墙上，渠帅听到下面哀嚎声，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正打算观察一番，刚走到城垛边上，一个高大的身影“蹭”的一下蹿了上了。
接着寒光一闪，那渠帅身首异处。义军们见状大惊失色，纷纷后退，在城墙上形成了一个空间。
汉军高台上，刘备看着登上城墙的背影，激动不已地说道：“益德！”
不错，斩杀渠帅的正是张飞张益德。
原来，义军在使用金汁的时候，张飞离登上城墙仅差一步。一见敌人使用金汁，他立刻紧贴在飞梯上，躲过了一劫。
扔掉手上沾满金汁的圆盾，张飞向前一跃，宛如猛虎下山，杀入义军之中。
义军士卒被他这么一逼，立刻激起了最本能的求生欲望，周边四个义军趁其不备，齐齐举枪朝张飞搠去。
张飞急闪，夹住枪，短戟横扫，枪杆应声而断，接着转身掷出枪头，将四人刺倒在地。
“好身手！”马涛见状不禁赞叹道：“玄德麾下竟有如此勇士，此人似乎在哪见过，我想起来了，他可是你身后的那位壮士？”
“大人明鉴，此人乃是我的义弟，姓张名飞，字益德，涿郡涿县人。”
马涛笑了笑，点头说道：“正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玄德身边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大人谬赞了。”
远远瞧着越来越多的士卒登上城墙，刘备说道：“大人，以我之见，现在应该发起总攻了吧。”
“玄德此言差矣，这攻城不同于野战，今日只做试探，为的就是寻找敌军薄弱之处，若有援军从城内出来支援，我还是要撤军的。”
马涛的话，使刘备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不是拿人命在开玩笑嘛。最关键的是，这攻城上去容易，下去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