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想失去
沈扬有些狐疑地将桌上东西收入储物腰带中。
沈腾山为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这是灵枯山盛产的石岩茶，先苦后甜，味道醇厚，小七你回来记得帮老夫带上一些。”
“你们走的时候不用再来学堂，老夫希望你们此去灵枯山一切顺利，若是遇上麻烦，要小心应对，互相扶持。”
“你们应当都有信令和传音符在身，若遇到超出能力范围的事，要以保全自身为先，家族还用不着你们去当英雄！”
“五长老‘沈腾厉’就在西山潼关镇，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请教他！”
这时沈青灵弱弱开口。
“大师父……我没有信令和飞符。”
……
离开知行院，沈扬与沈青灵并肩而行。
其他两院的年轻弟子在见到二人后，都会停步行礼。
“见过学首，见过大师姐！”
沈青灵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沈扬则认真回礼，不让人觉得他傲慢轻浮。
“沈扬，你想什么时候出发？”沈青灵问道。
沈扬沉吟片刻：“三天后吧，我到时候去碧潭谷找你，这几天你也要做些准备，我总觉得这个任务不简单。”
沈青灵嘻嘻一笑：“我就负责丹药，保管你重伤快死了，我也能给你救活。”
“至于其他东西嘛，只好麻烦你啦，我的焰灵镯已经放不下别的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身前雀跃的小姑，似乎对此次家族任务没有半点担忧，沈扬心中却想着。
“明明我才是主要输出位置，你就不能有重装战士的觉悟吗？”
心中有些小郁闷，沈扬漫步走到了学堂大门前。
有十来个弟子坐在地上，身前又是石子又是竹筹，因为禁制又被沈腾山给换了，一个个正在焦头烂额地破解新禁制。
沈扬瞥了四周人一眼，推演禁制的手段十分稚嫩，拿石子和竹筹推演，那都是他几岁时玩剩下的。
“沈扬你别愣着，赶紧破了禁制，我现在回去还能用剩下的药材再练一次丹。”
很显然，旁边这位姑奶奶已经没耐心了，沈扬在她的催促声中，从玉带中拿出了一块罗盘。
外盘为阴槐木所制，内盘为赤阳石打造，中心龙池有根银针，可随灵气涨落地脉改换而变化。
符道与阵道是解读天地的学问。
气为天地根，无论符箓、法阵亦或眼前的禁制，其实都是借助道纹在改变天地间气的变化。
气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处转移到另一处。
纵然是修仙世界，那也要遵守能量守恒定律的呀。
罗盘在手，沈扬灵力注入其中，使得龙池银针对外界气息变化更加敏锐。
他靠近大门禁制，根据罗盘银针摇摆出的轨迹，沈扬已然在心中勾勒出了此处禁制的雏形。
“只是五重连环禁制而已。”
既然已经了然于心，那便可以开始破禁。
沈扬左手持着罗盘，分出一缕心神注意银针变化，右手朦胧着淡白色灵光，一指一指点在禁制上。
修士破解禁制的方法何其繁多，但总体来说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一步步慢慢破除禁制。
就像地上这些弟子一样，拿着出竹筹石子来推演禁制，任何禁制都是有迹可循的，可能算个几天几夜，他们也能解开这个禁制。
第二种则是找到禁制的后门所在。
沈扬就在这么干，别看他东推西敲，其实是在寻找禁制关键核心，换成法阵来说就是阵基，只要找到禁制后门，自然可以轻松破除。
若将破禁比作做算术题，第一种方法是老老实实的按步骤做题，第二种方法则是取巧按规律套公式解题。
前两种都还算是做题，第三种方法却是直接撕毁试卷，强行用蛮力和修为境界将禁制冲破。
对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作法，沈扬一直是非常向往和憧憬的。
修仙者最缺少的是什么？
就是效率意识，明明可以一步到位，为什么要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呢？
只可惜他的实力不能够直接毁掉禁制，只好钻研各种规律，寻找此处禁制后门。
五重连环禁制，每一重都挺简单，但彼此叠加后却能凭空生出许多变化。
足足过去一刻钟，沈扬才将此地的连环禁制破除。
将罗盘收回玉带中，他冲身后同学微笑一声：“禁制已解，此为破禁之法。”
说着他把一块刻满纹路的木牌丢落到那些弟子身前，他们一个个放下手中的工具，围拢到拾起木牌的弟子身边。
不一会儿，便有感叹声四起。
“原来如此，这里需要回转灵力才行。”
“不愧是学首，符阵双修，皆是甲等，实在厉害！”
“多谢学首指点！”
沈扬抱拳与众人告辞，同沈青灵离开了灵延学堂。
沈青灵往灵延山北边的碧潭谷去了，沈扬居住的阁楼位于灵延山山腰，离空灵崖不过三四里距离。
阁楼倚着悬崖峭壁而建，沈扬在此处已经生活了十六载，周围的一草一木一块石头他都无比熟悉。
阁楼附近的悬崖边有块练剑坪，是他老爹沈青羽昔日练剑的地方。
沈青羽是家族中少有的剑修，剑修本就善战，他自身又有绝世之才，若非实力超人一等，如何能以四十出头的年纪成为家族长老？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
剑仙何等逍遥快活，沈扬当然也想当！
可他老爹说过，在修为达到炼气十一层，也就是进入‘先天’阶段前，禁止他修炼任何与剑有关的法门。
沈扬追问原因，老爹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非常高冷地说了一句。
“想入剑道，必先炼心，没有向死而生的意志，就不会有绝世披靡的锋芒！”
这话听着在理，可不知为何，沈扬总觉得老爹是在隐晦地说他太怂。
怂吗？
怂！
一听任务二有危险，就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这不是怂是什么！
可是从心有错吗？
既然家族给了两个选择，他选择任务一，一个相对轻松简单的任务不行吗？
选一选二都没有错！
贫穷和积弱才是错！
贫穷却不知奋斗，积弱而不知自强，这才是大错特错！
沈家如今虽大，但主要还是玉龙老祖一人在支撑。
沈家之外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着灵延山脉这片肥美之地，倘若玉龙老祖身殒，沈家将会遭受灭门的打击。
反之，沈家若能再出一位金丹强者，就有资格真正走出灵延山脉，甚至走出碧波群山。
这世上，有大妖，有魔怪，有古老的神祇，还有数不胜数的修仙者。
长生仙道，是为争命。
沈扬想活着，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着。
他知道生死无常，他知道生命脆弱。
他不想再失去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亲人，家人，族人……
……
回到阁楼后，沈扬迫不及待拿出任务玉简。
他必须针对这次家族任务，研究出至少三到五个行动方案才行。
可是看完玉简，他的面色却不由阴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