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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龙一凑到了皇甫的身旁,将裸露在外的一只胳膊放进了被子里,然后又伸手将枕头向下压了压。转过头来:“让腊月也过来帮着照看一下吧?”

瑞哥儿当即便是一惊,疑惑着看着丈夫;“为什么?”

“多个帮手吗?林姨刚过门就遇到了这种事情,怎么好哪?”

“没事、没事!我应付的了,这不还有松江吗?”

龙一摇了摇头先走了出去。

瑞哥儿坐了下来,她虽然临危不乱,可心里都一直打着鼓。这个后妈刚聚进门,父亲就中了疯。是巧合、还是阴谋?她不敢往下想。

松江、松河的存在今年才发现的,父亲对他们的信任明显得超过自己与哥哥。自己不该怀疑他们,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寡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土豪地主能对父亲动的了手脚吗?瑞哥儿一整夜没有合眼,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着许多问题。

龙一第一次坐在了龙虎堂的堂主的这把椅子上,看着已经到齐的人却一句话也不说。

“父亲闭关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这些日子堂中所有的事情都由龙一代管。”瑞哥儿说完起身赱了出去。

“堂主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侯闭关?”陆通第一个站起身来。

“不知道,希望大家不要有疑虑,做好本职工作就好。”龙一不知道跟大家说什么,脑子转动了一下:“陆通,你去帮我找个人。”

“谁?”

“合欢。”

“谁叫合欢?”

“这事儿你回去问赌坊的人就知道了。”龙一说完一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胡力,”龙一看着坐在最外边的狐狸:“聂九娘为什么没有来?”

“她说身子不太舒服,女人总是很麻烦的。”狐狸摇了摇头。

“下次再有这种议事让她亲自出席,你回去忙吧!”龙一看着狐狸的背影,嘴角不经意的动了一下。

“胡胖子?”

“什么事儿?”他对于这个龙一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近三十年里武林之中点穴最著名的世家是谁?”

胡病子当即便是一愣,他不知道龙一为什么有这么一问。可还得仔细想:“我知道的便是南有祝同,北有林正英,可两家都已经没落了。”

“什么原因?”

“不太清楚,传言林家是一家之间被灭了门。”

“你也回去忙吧?”

“花蝴蝶,你俩出来吧!”龙一一转身冲屏风说到。

“堂主,”花蝴蝶与不悔师太一出来便恭恭敬敬的说道:“唤我们有什么吩咐?”

“你们手头上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吧?”龙一根本就不知道他俩干什么,但用这么巧妙的方法隐藏起来一定不旦旦是为了玩。‘

“基本完成。”

“能腾出几天的时间吗?”

“您有事尽管吩咐。”

“刚才我们说的话都听见了吧?”

“听见了。”

“马上去查林家是怎么一夜消失的,还剩下了什么人。这事儿要快,越快越好,知道了吗?”

“明白。”

大堂里只剩下了龙一,可他并没有赱的意思,好象是在对着空气说:“凤凰镇,凤凰镇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女财主,这些都特别重要。七天之内应该不会出太大的乱子,七天之后就难说了。”

“属下明白。”砖头,这个从不愿意露面的人,可他还是出现了,出现的却只是声音。

多伦王府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去旳,虽然拜帖送进去了很长时间,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理会。

龙一并不急,他坐在门房的凳子上,喝着下人们沏的高末。

伯格出来了,又从龙一的身边走过。

老巷子,老巷子并不是什么街道,更不是胡同。是个小酒馆,象这样的小酒馆在王府门前有若干个。

老巷子外面很破旧,破旧的就象下三里的难民营。龙一在外面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样的小酒馆会卖出什么样的酒?伯格进去了,他也跟着赱了进去。里面的光线不太亮,只有天棚那里有一扇窗户。

地上铺着波斯的地毯,几张桌子都是梨木的,凳子也是梨木的。也许是时间久了,都已经磨的很亮。最里面是一个栏柜,很长很大的栏柜。有甜点也有琉璃盏,再有便是一桶桶的波斯洋酒。

里外的差距这么大,龙一还是第一次见过。

“先生请这边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迎了上来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虽然门面看着不大的小酒馆,里面的空间却很大,拐了二个弯才进入了一个雅间。

伯格悠闲的坐在了一把大躺椅上,手里拿着一只盛满红酒的高脚琉璃盏。他没有理会龙一,也不急着喝酒,而是对着灯光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看那琥珀色的酒在杯中流动,就象血一样的红,蜜一样的稠。

“你到是很惬意?”龙一坐了下来,端起了桌子上的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暴殄天物,你要是知道了这一杯酒多少钱的话,绝对就不会这么喝?”

“我只知道十万火急。”

“有些事儿急没有用,你应该用脑子去想,只有想通了,什么事情也都解决了。”

“老爷子中疯了,如果没有一口气在,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他会中疯,鬼才信哪?不会招人暗算了吧?”伯格一点儿吃惊的样子都没有,就象是应该发生的一样。

“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你应该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吧?”

“去了,可方向不一定正确。”

“那都不重要了,即然敌人已经出手,就该想个对策才对。”

“你知道松江、松河吗?“

“太极四象剑,他们出现了?”伯格猛的一惊。

“何止是出现了,一直就隐藏在老爷子的屋里。”

“此事跟他们有关?”

“我只是怀疑。”

“那么林寡妇算什么?”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林寡妇与松江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么你找王爷什么事儿?”

“我很想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是王爷做的。”

“不是、绝对不是。”

“这件事儿知道的人只有五个人,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明白,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狐狸,狐狸很狡猾。”

马场还是那个马场,喂马的人还是个老头。他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拿着镰刀。酒缸没了,酒壶还挂在墙上。

这个时候龙一出现在这里,可在盛京又能做什么?束手无策。他没有去见娄忠诚,也管不了那么多。这时他才想到皇甫的不容易,那是个辛苦的差事。回到了盛京已经快关城门了,还好没有给自己关在外面。他没有回家的打算,又能去那里哪?万花赌坊里的人很多,他随便找了位置。赌徒们就象是跟钱有仇一样,元宝与官票一会儿堆一桌,一会儿又是一桌。

龙一兜里已经见了底,他不经意的四下扫了一眼。只有一个操着津门口音的汉子面前堆了许多钱,他已经决定起身了:“伙计将这些清点一下存放在柜上。”

“哎来了卢爷,您的手气真好。”两个伙计连跑带颠的过来,一脸献媚的清点着点着桌子上的钱:“爷、一共六千八百二十两!”

“给我留一百两,你俩每人十两,开六千七百两的票子。”

“好了您哪!”两人捧着银子与票子回到了帐房,一会儿子颠颠的将票据送了回来:“爷,又要去天香楼啦!我昨天给您介绍的那个姑娘怎么样?那可是咱盛京的头牌啊!您别看才十六岁,老练着哪!”

“臭小子就你贫嘴,爷我包下她了,赶明个儿带过来一起玩玩。”姓卢的说完伸手一拍那伙计的肩头向门外走去。

“伙计过来,”龙一见那人走远,连忙一招手将那个伙计叫了过来:“刚才那个姓卢的是那里人,我看怎么这么面生。”

“喂!客官好好玩牌吧?打听那么多干嘛!”小伙计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龙一连忙将手中剩下的最后一小块儿银塞进了伙计手里:“我看他象个亲戚,他是不是叫王大虎。”

小伙计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揣进了怀中,立即满脸堆笑的说:“那您就搞错了,人家是京城来的,叫卢安。听说是兵部的什么官哪?”

龙一放开了伙计的手,也出了门。

胡胖子永远都坐在那把椅子上,永远都是眯缝着眼睛看着进来的客人。

“小子、是不是老爷子闭关了你就无法无天了,他可是嘱咐过我,你要是再敢胡来当心我要不客气了。”

龙一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上了二楼,天字十三号。龙一看着他进入了天字十三号便又走了下来:“知道刚才上去的那人是谁吗?”

“不知道?有问题吗?”

“天字十三号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胡胖子拿起桌上的小策子翻天了一下:“惠娘。”

“救命啊!”

楼上突然的一声喊,二人同时窜上了二楼,撞开了十三号的大门。里面的床上卢安手捂着腹部腃缩在床下的角落里,惠娘一见二人进来一下子扑进了龙一的怀里。

“杀人了,有个鬼进来杀人啦!杀、杀、杀人啦,鬼、鬼杀人啦!”惠狼真的吓傻了,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说道。

胡疯子追了半天返回了屋子,龙一拍了拍惠娘。一伸手扶起了卢安:“好啦!没事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我进了屋刚要上床窗外便飞进了一个头戴鬼面具的人,上来就是一刀。要不是我躲的快,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卢安一脸懵圈的不知所措。

“你是京城来的?”龙一坐了下来。

“是。”

“兵部的?”

“你怎么知道?”

“先去包扎一下吧?一会儿咱们再谈。”说完他冲着胡胖子一努嘴,两个人出了屋。

龙一坐到了床上,伸手关上了窗,看着惠娘瑟瑟发抖的样子:“不要怕,凶手不会再来了。他第一次到你这里过夜吗?”

惠娘点点头,又觉得不对:“他是昨天晚上过来的,玩的开心了,交了三千两银子包月。谁知道今天就出了事儿,这可怎么办哪?”

惠娘说着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我不是说过今晚不会出事了吗?”龙一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小姑娘:“你坐吧!在这里做多长时间了?”

“半个月。”

“才半个月,半个月。“龙一嘴里小声的嘀咕着,又抬头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姑娘。人长的很清秀,特别是那张嘴很象一个人,谁哪?龙一又一时想不起来:“你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兴京府(长白山地区)。”

“在旗?”龙一突然觉得很奇怪。

“高勾丽。”

龙一心中猛得一惊,桂儿、她长的特别象桂儿。难道是巧合?他再一次仔细的打量着惠娘,然后拉住了她的手抱进了怀中。簪子,同样的蚕虫的簪子,这个女孩子跟桂儿一样,同属五毒教,她们卷土重来了。那么她的目标又是谁哪?卢安,这个兵部来的卢安。

龙一松开了手,慢慢的转身出了屋来到了楼下。胡胖子与卢安都不在,这件事该怎么办哪?如果按照皇甫的推测,这股不明势力只要搅乱清风寨闹兵变,那么受牵连的便是多伦王爷,ZLQ的旗主。这事儿该不该通知一下王爷哪?还有即是兵部来人为什么不去督都府,而象个散人似的东游西逛。还有惠娘这个女孩子也很奇怪,明明桂儿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她为什么又要故技重演?会不会是个迷雾弹哪?

“怎么了一天没见象丢了魂似的?”龙一一进屋,瑞哥儿便披头盖脸的问到。

龙一从怀中掏出了桂儿的那只簪子:“五毒敎又出现了。”

“你在那里见到的?”瑞哥儿也是一惊。

“天香楼。”

“你怎么又去了那里?“女人都是醋坛子。

“我跟踪一个兵部的人去的,刚进去便发生了刺杀…。”龙一把经过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这只簪子是那女孩头上的,里面有药粉吗?”

“不知道,”龙一说着按照以前的方式轻轻的掰开了蚕虫的那只触角:你给我找张纸来。

“真的有药,那她会不会发现你那只空簪子。”

“不会的,我已经将那里注入了药沫。”

“假的?”

“假的,明天让薛神医给看看这到底是些什么药。”龙一说完将簪子里剩下的药沫都倒了出来,包好递给了瑞哥儿:“爹爹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今天晚上我进去睡,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坚决不行,我们现在输不起。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说着瑞哥儿轻轻的依在了龙一的怀中。

腊月举起了杯冲着阳光轻轻的摇动着,的却是好酒。这里的生活很乏味,有时也去夫人那里坐坐,可总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时间长了她更加依赖的便是酒,这个淡的象水的酒。也不知道自己喝下去了多少杯,脸上的燥热让她脱掉了身上的外衣。可还是热,这会儿要是能有阵冷风会是什么感觉。她先推开了后窗,杏子已经有铜钱大小,浓绿之中泛黄的果实十分的诱人。她随手摘下了一颗放进了嘴里,简直就是酸掉了牙,她连忙干掉了杯子中的酒。镜子里的人脸色一片菲红,饱满的酥胸,纤细的腰枝,还有两条修长的腿。她已经有了些陶醉,陶醉的连龙一站在了身旁都没有发现。

“又喝酒了?”龙一伸手夺过了她手中的杯子,将剩下的酒一口干了。

“干什么你,你又不来陪我,这座房子就象一间牢笼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腊月真的醉了,醉的人自然就已忘了什么是规矩。她伸手狠狠一拳打在了龙一的胸膛,用力过猛整个身子如同一团柔软的绵絮一样倾倒进了龙一的怀里:“龙一,我的丈夫叫龙一,很好听的名字,很俊俏的男人。我喜欢,我好喜欢啊!”

龙一一伸手关上了窗户,将绵软不堪的腊月放倒在了床上:“腊月我向你打听个人?”

“谁呀。”腊月藕一般白净的胳膊死死的搂着龙一。

“周逵。”龙一死死的盯着腊月那张涨红的脸。

“那个周逵?”

“就是清风寨的周逵。”

“那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回回逛窑子都找老娘,还他妈海誓山盟旳说一定娶我,还说用不了多久他就发财,还当什么督都…。”腊月彻底的进入了梦乡,尽管龙一怎么摇晃着,仍象个死猪一样打起了呼噜来。

龙一将她放到了床上,一场游戏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该怎么处理这个女人。

自己错了,自己真的错了,一个二十年没有出过天香的女人怎么会有企图,她的动机又会是什么?

龙一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红酒,细细的品味着,微涩之中带着点甜意,甜中又有那么一丝的酸苦。他又喝下了一小口,含在口中闭上了眼睛,躺在椅子上。皇甫倒下,自己竟然是龙虎堂的堂主,一个一头雾水的堂主。现在谁又能帮自己一把哪,酒滑进喉管。红酒,他猛的一下站起身来,又慢慢的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