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突破
之后的七天,师娘交给我一支羽毛,让我使出微弱的气,来控制住它悬浮在空中。
第一次我就把羽毛弄丢了,然后看到小道姑正用鸡毛掸子掸灰的时候,从上面拽了一把下来。
想要爆发力的话,我还是有的,但要是控制气的大小,对我来说着实的是个难题。不过好在,现在我不用担心羽毛不够用了。
小道姑看着体无完肤的鸡毛掸子,脸上漏出了酸楚的表情。
“怎么回事儿?”师傅走到小道姑的面前,紧皱眉头打量着她手上的木棍,然后扭头瞧着我手上胡乱飞着的羽毛。
我见师傅出来了,赶紧转过身去,且当没看见。
“你,心里面太浮躁了,不能心急的。”说完话,他拉着椅子,坐到了我的身边。缓缓的点燃一根烟,轻吐烟雾,之后再深深的吸了进去。
我在寻找上一支羽毛无果之后,看着师傅说:“我现在脑子里一直想着把气运出来,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啊。”
可是师傅却摇了摇头,继续吞云吐雾。
“你看,我可以把烟吐出来,也可以把烟吸进去。”
看到烟雾在空中盘旋,脑子里灵光一现。我一心想着把气放出来,却没想着收回来,总而言之,就是我想的太多了,没那么多的时间去做。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双手横在胸前,感受气气走到手心的时候,然后发力将气打出。两手之间,立刻产生一股螺旋向上的气流。
然后分开双腿,慢慢的拉开双手之间的距离,就好比增加了面积,而减小了压力一样,两股气旋转的速度缓慢了下来。这时候,脑子里不再想着怎么样用把气放出来了,即使气有所流失,但是影响不大。
“收气,收气”
心里按照心法所说的,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大容器,让这些流体全部倒进来。从一开始空荡荡的感觉,到慢慢的能感觉气息流进体内,紧接着又用力把气再顶出来。周而复始,我终于摸到了诀窍。
就是,多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不错,已经很不错了。下面,你再试试把羽毛拖起来。”师傅在边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递给我一支羽毛。
我兴奋的接过来,用双手拖住,又按照刚才的想法,试验了一遍。果然羽毛飞了起来,只不过,羽毛不是稳定的起来,而是随气流不停的旋转。
“不错不错,进步很大了。只不过你是用两只手操作的,现在可以尝试用一只手。”师娘手里拖着拂尘,一脸慈祥的走过来说。
“可是,一只手,不能转起来啊?”
师娘意味深长的说:“你一直用你自己的气,当然没办法做到让气拐弯旋转了。”说完,她拿着一支羽毛,只见羽毛从手心处朝上空轻柔地飘了起来。
哦!我想到了,我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气来施法或者观察,却从来没有吸收过大自然的气。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进步的原因。
我这回把自己想象成一只气球,然后将体内的气转移到丹田,闭上眼睛,感受周围无穷无尽的气在向我靠拢,之后尽力的用身上每一个毛孔贪婪的吸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觉得自己好像都要爆炸了一样,急忙睁开眼睛,大吼一声。
后院里的几棵小树,在我吼出那一嗓子的时候,直接折断在一边。挂凉着的道袍也四处摇曳,随后纷纷掉落了下来。小道姑在一旁边捡边撇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此刻我体内的气,似乎已经达到了最大的饱和,浑身上下都有用不完的力气。我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的一颗大杨树,双手聚气,瞄准杨树,然后飞速打了出去。
已经枯萎的杨树,摇晃了一下,残余的树叶纷纷的落下。
“够了啊!诶呀,师傅!你看他弄的!”小道姑终于在此刻爆发了,跑到师娘跟前疯狂的指责我。
我转过身,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挠挠头。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咔嚓”,放眼看去,那棵被我击中的树,被我的气给拦腰折断了。
“聚气练会了,爆发力也有了,要现在重中之重就是,如何收放自如了。今天就到这吧,你去把卫生打扫了再说。”师娘拽着斜眼看我的小道姑往屋里走了进去。
终于有了拿的出手的招式了,以后我一定不能再辜负我身边的人了。
这,就是物极必反的经典案例。影视剧里面,不管把环境造的多么狼狈,也不会让你看见他们收拾的样子。
我收拾完地面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为了不让别人看见这棵断掉的树,又用了一次我这气功波,把它连根拔了出来。
师娘在吃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看到她脸色一变,我就知道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接着,她拿着手机走进了里屋。
“师傅,你跟师娘现在为啥不住在一起啊?”
“混账,这道观是清净之地,你这思想咋这么龌龊?”师傅脸上虽然有点生气,可是我能猜到他心里一定在偷笑。
在这里待了都快一个月了,每天都是素菜,一点荤腥都没有。我整个人都有点虚虚的,所以经常在吃罢晚饭之后,偷偷溜出去给自己开小灶。
今天,我换好完衣服,打算出去撸两串的时候,忽然看见小道姑就站在后门,脸上写着,我盯着你好久了。
“呦,还没睡呢?我出来抽根烟,你抽不抽?”我迈过庭院,径直朝她走了过去。
“抽烟?我看你是要出去鬼混吧?”
在这住了一个多星期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叫徐清风。平时在师娘面前规规矩矩的,可是师娘一不在的时候,她的狐狸尾巴就漏出来了。
除了勒索我的零食口粮,就是对我冷嘲热讽。当然我知道,道观里过于冷清,她只不过是太过寂寞了而已。
“哟,风妹妹,瞎说什么呢?你看我身上连钱都没带,开什么小灶啊?”我说完,掏出了自己裤子口袋,以示清白。
她二话不说走了过来,右手环过我的身子,一把抓在我的屁股上,慢慢地从屁兜里掏出了我的钱包。
然后,嘴角一撇,眼神犀利的说:“那,这个不是你的喽?”
我还在想着怎么办,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机环住了她的腰肢,猛的在她脸上嘬了一口。虽然光线很暗,我依旧能感觉到她的脸好像红了起来。
她用力推着我,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可我偏偏不让她逃离,没过多久她就放弃了,而且我似乎能听的见她的心跳声。
她低着头不说话了,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生气了。就感觉她现在,像一只待宰的小绵羊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
“行了,行了,刚才情不自禁亲了你,为了道歉,我请你撸串吧。”说完我就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哦”
她依旧没有抬头,我也不清楚她是高兴啊,还是生气。只好走过去,轻轻的打开后门,然后拉着她走了出去。
一路上,我一直都在道歉,我哪知道她这么容易生气啊?只是亲了一下脸蛋儿就这样了,要是我当时亲她的嘴,岂不是现在要跪下磕头认错了?
来到烧烤摊的时候,周围已经坐了好几桌了。人声嘈杂,空气里迷茫着炭火的香气。
“来啦老弟?”老板热情地招呼着我们入座,看了一眼徐清风,然后不怀好意的在我耳边说:“行啊,品味不错啊,吃素了?”
我推了推他,叫他别瞎嘞嘞,然后要过了菜单。
这个烧烤摊的老板是东北人,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混熟了,跟他基本上是无话不谈。正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今天来点儿啥啊?”
“还内几样吧,腰子、肥瘦、生蚝整两打。”说完,想到身边还坐着徐清风,转头问她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也跟着吃什么吧。”
她终于抬头说话了,我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是落地儿了。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你这么生气,要是能重来的话,我肯定不会那么做的。”我知道自己确实有点没分寸,于是继续道着歉。
她只是点了点头,之后就没了下文。等到上了串的时候,她突然小声儿的说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学道么?”
现代生活里面,潜心学道无疑就是两种人。一种是厌倦了尘世间的功名利禄,勾心斗角的成功人士;另一种人,就是万念俱灰,对生活的失去希望的失败人士。
我不敢对她妄下结论,所以摇了摇头。
“我是没的选择,被爹妈遗弃了之后,就被师傅捡了去。”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漏出了一丝苦笑。
我一开始也在想,她长得也不赖,怎么就出家了呢?原来,她也没得选。
“从小到大,我都知道,师傅一直都把我当成了她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当什么道士、道姑,也不想除妖降魔。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没准,就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我也能问一下,为什么当初要把我丢弃,像一个垃圾一样,丢弃。”她眼圈儿已经红了,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
我现在不能说话,首先我没有资格这么说。其次,我怕自己一张嘴,自己也会哭起来,因为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妈妈的面孔。
“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吃吧,一会凉了。”
我拿过一串腰子,伸手举在她面前,“来,我喂你吃吧?”
“噗呲”,她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
现在吃串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不喝酒了。以前逢年过节的,还能和亲朋好友聚一下。一直在外面,哪会想着过节啊。
看到边上几桌,都是一群朋友在一起吃吃喝喝,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错过了很多美好的正常生活了。
“今天,是过节么?”我对着走过来的老板问道。他挠了一下头,然后紧皱眉梢,略微怀疑的说:“好像是个外国的节日吧,我记不住了,好像得吃什么鸡,我这都是烤了第三只了。”
看着他手里端着的烤鸡,我想了好久也没想到什么节日吃烤鸡。
“是感恩节吧,不过人家吃的是烤火鸡。”徐清风舔了一下嘴唇说。
“对对对,哈哈,是感恩节。咱家这小家小业的,上哪弄火鸡去啊?”老板说完就快速的走到了另一桌那边。
我心想,自己国家的节日都过不明白呢,还整洋节过?对徐清风说,要不要咱们也来一只,看着挺好吃的样子。
“我快吃饱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一吻的缘故,她今天出奇的安静,说的话也简洁明了。
这时候,边上一桌看似是学生模样的人的谈话,引起了我的好奇。
“哎,你们听说了么,就是句容市好像在哪闹了僵尸了。”
“真的假的?不是拍电影吧?”
“真的,还有照片呢?你看。”
我也凑了上去,看了一眼。果然是僵尸,虽不是那种穿着清朝官服的,但他脸上的白毛我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坐回去的时候,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想到有没有可能是那陶明还没有被消灭掉,又祸害了别人呢?
买了单之后,我就拉着清风赶紧往回走,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师傅。可是走着走着,就发现身后的她不动了。我回头瞧见她一直盯着我拉着她的手,赶紧松了开来,然后说:
“不好意思,我脑子里想事儿来着,下意识,下意识。”
她犹豫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走过来,拉起了我的手说:“走吧。”
师娘知道我们出去偷嘴的时候,狠狠的训了一顿清风,即使我在边上一直解释着是我出的主意。
“师娘,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现在还有比这重要的事儿要办呢!”我挡在清风的身前,怕师娘骂的一时兴起,再动手。
师娘看见我这样了都,也就不在为难她了,只是叹了一口气,就坐下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师傅,无奈的说:“都是你,教徒无方。”
在这待了一个月的师傅,脸皮已经练的十分厚实了。只是一直看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师娘,师傅。这件事儿,先放一边。我敢确定,那照片上面的,确实是真的僵尸。虽然是在晚上拍的,但是我清楚的看见他身后,立着一个碑,上面用红漆写着什么,辛亥年之类的。”
我话音一落,师傅脸色就变了,连忙问我有没有可能是我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