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五个人
我和小七，把保安大哥的尸体放在后院里，用起火符点燃，又把包里的纸钱掏出来扔进火里，心里盼望这的运气不好的人，早日往生。
江念青因为离魂，身体非常虚弱。我轻轻的拉上她房门，跟小七和殷妹走到正厅里，看到师娘正在给祖师爷上香，我也顺手拿起香，恭敬的拜了三拜。
“坐吧。”师娘一脸的慈祥，吩咐众人入座，转头看着我说：“没想到，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了。”
年轻的小道姑这时候给我们端上了茶水，我抿了一口，清清淡淡的，应该是茅山特有的野茶，别有风味。一杯下肚，真是神清气爽，一身的疲惫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而对面坐着的师娘，已经花白了的头发，跟师傅一比，他们就好像母子一般。但那是师傅没有被塞进炼丹房之前。
可这苍老的容颜，却无法遮挡住她年轻的时候的美貌。心想，要是他们当年如果在一起了，我也就不会碰见师傅，也就不必经历这些生死离别了。
“师娘，陶明究竟是不是您的徒弟啊？”一时间我也不知道从哪开始问起，不如就先说说陶明。
“他确实是我的弟子，可是后来失踪了。为师也不清楚他的去向，但是我又感觉到，他已经入了邪魔外道了。”师娘叹了口气，脸上尽是失望的表情。
“有没有可能是魂宗，在从中作梗呢？”
师娘突然抬起头，声音有些严肃地对我说：“你们现在已经招惹了魂宗了，恐怕随时都会有危险的，我劝你们，趁早收手。”
我奇怪道：“师娘，我看您都能飞了，为啥还怕他们啊？”
师娘笑了笑，站起身来说:“我这不叫飞，这叫御气。你应该听过御剑飞行吧，原理上差不多。”
听到这，我觉得自己好像根本就是一个局外人一样，除了能简单的炼气，别的东西什么都不会。这次，要不是师娘相助，恐怕我就得陪江念青一起去森罗宝殿报道了。
许久之后，师娘说我们道家弟子，追求的就是成仙得道。正一教也好，上清派也罢，都是用各种方式，达到自己成仙的目的。
除了咱们的外丹，配合炼气等方式，还有全真教的内丹修炼。
而炼气，也正是道教弟子成仙的必须要素。炼气不是一般人能够随随便便就学会的，一是需要有极高的天赋；二是要能摆脱浮躁的心态，外加闭关修炼才行的。等到炼气达到一定的程度了，自然就可以驾驭这股气。
“师娘，我也可以炼气。”我刚说完，师娘立刻投来惊讶的目光，急忙追问我现在到什么级别了。
我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进步，一直都是让自己能感知自然界里面气的变化，偶尔能看见怨灵鬼魂之类的。
“呵呵，炼气，是不会让你看见魂魄的。倒是感知能力，可以通过气的变化而提早察觉，你之前是不是得过大病之类的？”师娘说。
细想一下，我好想还真没有得过大病，想到自己车祸倒是出了两场，还昏迷过一年多，就把这些都说了出来。
“应该是车祸导致的你间接获得了窥视阴阳的能力，按理来说，当时你已经丢了魂了，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变数，导致你没有死掉。”
她走到了神坛前面，继续说：“你现在应该还没有完全开启瞳力，你说车祸前看见的两个女人，可能只是凑巧看见了而已。”
我不清楚她说的话可不可信，不过按照我的理解，我们口中所说的阴间、地狱之类的，应该就是另一个维度。当它与我们现实世界交汇的时候，就可以看见所谓的鬼魂了。
但是，原本平行的世界，怎么就突然失衡交汇了呢？
把我的疑问说给师娘听，她没有明确的回答我，只是说现在这个世界，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听到这，我心想，何止是不太平，简直就是混乱。看了看殷妹和小七，发现他俩都耷拉着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起来吧，进里面先休息一下吧。”我把他俩招呼醒了，然后对师娘说：“师娘，我现在要去医院看看师傅怎么样了，就让他俩在这休息一会吧。”
她听我说要去看师傅，立刻吩咐小道姑安排一下，要跟我一同前往。我想，这应该是时隔多年他俩的第一次会面，不知道场面会怎样。但还是点了点头，大步迈出了厅堂。
先是跟老吴通了电话，知道了他们现在正在茅山风景区卫生服务中心。于是，打了一辆车，快速抵达到了目的地。
老吴正在门口等着我们，我一下车，他也不多说话，领着我们就往住院部走。
“刘姐一会就到了，娟娟现在已经过了危险期，但医生看到她的伤势后，报了警。”我有些纳闷，为什么会报警？不过听到刘春丽要过来，心里确实有了底。
“那我师父呢？”我追问他。
“张老爷子的情况，不乐观。”他扭头看了一眼师娘，然后说：“大夫说他之前严重脱水，而且....”。
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我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儿，走近问他怎么了。他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大夫说他们在他的肺部，发现了一处阴影，有可能是肺癌。”
听完他说的话，我感觉额头“嗡”的一声，有点天旋地转，可能是太久没有睡觉的缘故，赶紧抓住楼梯的扶手。
“你没事儿吧？”老吴跟师娘赶紧上前扶住了我。
“没事，可能是有点累吧，咱们继续走吧。”
走进了娟娟的病房，见她正在酣睡。护士换完了药，转身对我们说：“病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她送来的时候，腿部已经有些感染的迹象了。烧虽然退了，但还得继续观察。”
我对护士点了点头，之后看着娟娟，鼻子有点酸。想着自己实在是太弱了，眼看着她受伤，自己却无能为力。
“病人需要休息，你们留一个人在这就行了。”护士说。
我对着老吴点了一下头，问了师傅的病房，然后搀着师娘走了出去。
在ICU重症病房外，医生正在跟我说着师傅的情况。
本来我还以为，师傅只是简单的昏迷，他既没有发烧，也没有实质性的外伤，怎么就休克了呢？
“这是我们给张先生做的肺部X光，你看这里，有一块阴影，初步诊断为肺癌。”大夫说着，给我们指出了阴影所在的位置，“具体还要等血液化验结果出来才知道。”
我心里一直担心师傅，就随便的看了一下片子。忽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就是刘春丽和李清李警官给我们看过的照片，在身体里面的“勾牒”。
我扭头抢过X光片，在上面仔细的看着，确实好像是符箓的样子。虽然不是标准的矩形，我想可能是因为，这肺本来就不是一个平面，符箓有可能是弯曲过的。
师娘察觉到我的异样，凑过来问我怎么回事儿。我放下片子，拉着师娘走到屋子外面，把之前刘春丽说过的事儿，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什么？‘勾牒’？”她似乎有点不相信，反反复复的说问了好几遍。
“我也不敢确定，不过确实已经因为这个事情，死了四个人了。”我十分确定的跟她说着。
“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师娘情绪十分激动，我急忙搀着她坐下，嘴上安慰她消消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把身体里的符给弄出来。
“你容为师想一下。”师娘开始闭眼思考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名护士拿着几张纸走进了大夫的办公室里。我连忙起身，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大夫？怎么回事儿，到底是不是肺癌？”我焦急的问他。但是他紧皱着的眉头突然松了开来，然后对我说：“没事，血液化验报告，是阴性的，不是肺癌。”
听完后，我的心反倒是提了起来，对他说：“那还有什么情况，会导致这样？”我指了指片子上面的一大块黑影。
“有可能是没拍好吧。不应该啊？我们已经拍了好几次了，但是每次都是这样。”大夫又开始皱起了眉头。
那我就只能用老办法了。
看到大夫的桌子上放着一块已经打开了的巧克力，立马抄了起来，放到了嘴里吃了起来。他还赶紧拦着我，说他已经吃了一口了，看到我咽了下去，无奈的摇摇头。
我怕自己现在状态不好，再炼气的话，会昏倒，双手用力的支撑着桌子。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身体里的气的变化。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果然发现师傅的胸口偏下的位置，正由内向外，散发着一缕蓝色的雾气。之前都没有发现，可能是一直太过于紧张了，这回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
出了门，师娘刚好站了起来，把我看见的对她说了一下。她点了点头，说她已经想到了办法，只不过有一件事儿没弄明白。
“什么事儿啊？”我问她。
“要是我能知道之前四个死者的生辰八字，就能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儿了，可是现在....”
我赶紧打断了她，说我知道哪有他们的资料，说完快步的走下楼，来到了娟娟的病房。我把事情跟老吴说了一下，并询问娟娟的背包在哪里。
打开之后，就看见了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个档案夹。拿出来一看，正是之前发现的四名死者的资料，转身跑出了病房。
“嗯，原来如此。”师娘拿着资料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然后眼眉舒展开来对我说：“他们这是按照，这五行相生相克来施法的。有可能是用来炼法器，也有可能是用来炼丹。具体情况也不清楚，不敢妄下结论。”
“那师傅他，有救么？”我问。
“莫急，这‘勾牒’施法的时候，需要念咒催动的。符箓在他体内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发作，就表明你们救的及时，施术者还没完成仪式。但是也要尽快的取出来，否则符箓自身反噬的能力，也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师娘说着把资料还给了我。
“前四个人，分别是土、木、金、火，四种属性。只剩下这一种，水。五行之道，相生相克。想要破解此符，必须要用相克的属性符咒来解符。”师娘娓娓道来，我心说，她八成是找到了方法，不然也不能这么悠闲。
“是土么？”我故作配合的说。
“没错，土克水，在古代的兵法里的应用就能证明了。”她说。
“师娘啊，咱们能不能不卖关子了，师傅他老人家性命攸关啊！”我急迫想知道是什么方法，但是这师娘倒是不停的卖弄自己的学识。
“年轻人，不要心浮气躁，听我慢慢说。”她又坐了回去，然后说：“在茅山术里的符箓里面，只有一种土属性的符，主要是用来护宅用的。你快去准备笔墨纸砚，再找一点锅底灰来。”
我点了点头，匆忙地下楼去准备。上了出租车的之后想着，不知师娘的道馆里面，有没有锅。要不然，我去哪找锅底灰。
还好，在小道姑的陪同下，找到了位于后院的一口大锅。我趴在地上，用手划拉着锅底的黑灰，小道姑奇怪的问我在干嘛，我也懒得解释。
准备好之后，看着庭院中间已经烧完了的尸体，问小道姑：“你们这，经常发生这种事儿么？”
她回头瞧了一眼，对我说：“呵呵，我是第一次见，但是师傅说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不过我还没出生呢吧。”
我点了点头，快步进屋去找我的背包。江念青这时候已经起来了，看见我火急火燎的，虚弱的问我怎么了。我语速飞快的跟她解释了一通，转身跑了出去。
医院离道观并不远，来回也就花了十多分钟。上了楼梯，拐过弯来，看见刘春丽正坐在师娘身边，两人似乎在聊着什么。
“师娘，拿来了。”我喘着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
“你没受伤吧？”刘春丽看着我说。
我摇摇头，眼睛里一直盯着师娘手上的动作。这看似普通的符箓，竟然也可以发挥这么大的作用。
“天圆地方，律令九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接着就看师娘口含一口矿泉水，喷向东面。然后又聚精会神起来，在黄纸上刷刷点点。画完了一道符，其中嘴里一直在默念着什么，我倒没听清楚。
“下请土地庙神，与我神方，急急如律令。”她让我收拾一下，把符箓递给了我，“符已经灵验了，想办法塞进木真的嘴里。”
我点了点头，拿起符箓就进了大夫的办公室里，可是他就是不让我进去，说什么病人还在观察期之类的，里面器材什么怕灰尘等等。
刘春玲推开门走了进来，让我出去等着，我心说，可能女人更容易跟男人沟通吧，于是走了出去。不一会就出来，看着我一脸疑问，她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