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逃避和开拓
“我避免了可能出现的情况，怎么可能伤害别人？”
“你别自欺欺人了，你看那么多书，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什么道理？”
“我记得那个时候高三吧，你觉得你喜欢的女孩，就是那个邹什么，邹仪芝吗？”见代注恒勉强点点头，岳博天继续说，“你内心中难道不难过？你这次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一种报复？”
“这其实——”
“别废话，我绝对不相信你心中一点报复都没有。这次人家是遇到困难了，你对人家也不错，这一点我觉得也没问题，只是最后难道你们真的就一点都不可能？肯定是你残忍的伤了人家的心。”
“我——”
“你的拒绝和牛大开的伤害其实都一样伤害了别人，不过牛大开那种绝对是负心人，人神共愤的，没有人会觉得他高尚。你这种呢，其实也是挺贼的，说得好听点是有原则有担当没有占女孩便宜，说不好听点其实是个小肚鸡肠是个道貌岸然！你为了高尚就可以把人家丢到一边，甚至还沾沾自喜自己多么多么洁身自好，不像牛大开这些花心男人一样博爱却无情。其实你的本质也是无情，你的无情有个很好的伪装，就是君子之风、坐怀不乱。”
代注恒被岳博天的说法击中，一时无言以对，冷汗直冒。
反思一下，自己何尝不是不过真小人，有些伪君子呢？
邹仪芝和赵金芝两个在寝室室友看来是美女的女孩，自己如果愿意，绝大可能都能够搞出火花来。至于爱情是否存在，那不是重要的事情，现在的欲望得到一定程度的解脱，谁还理爱情？
杨柳和众多女朋友之间有没有爱情，连他自己都不肯定有，也无法肯定没有。
牛大开这样不断更换女朋友，就没有爱情吗？
串联和并联其实都有电流，脚踩N只船的杨柳和前后相继的牛大开和那些个女孩之间绝对不可能只有欲望。
最接近的一次，邹仪芝在他怀里躺了一夜，赵金芝则是嚷着闹着让他给背上了山坡。
难道自己理性的克制仅仅只是伪君子的道貌岸然？
“其实有些女孩和男孩好，并不见得一定要男孩负责，她也知道男孩无法负责。”岳博天站起身来，从床上走到阳台上，把头放在水龙头下冲着凉水，这是夏天的降温，也是情欲的降温。这四年来，代注恒见过很多次。
“没有人知道女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女孩心、海底针，但她们的弱点是爱和母性。”岳博天的平头里水滴顺着耳垂和下巴不断的流下来。他开始朝对面的女生公寓楼望去，五十多米的距离也拦不住楼里男生的望远镜。岳博天也曾经多次用别人的望远镜望着女生楼，希望看到一些旖旎的景色。
岳博天也是近视眼，现在不戴眼镜，相信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稀疏灯光。对面楼几乎也都住着大四年级的女生，现在还留在寝室里的人肯定非常少，人去楼空只有几点模糊的灯晕。代注恒站在岳博天的身旁，也没戴眼镜。
“未来我一定会有更多的女朋友的。主要我成功，成功的男人就应该拥有更多的女人，女人是成功男人最好的奖品！”岳博天低语着。
“我觉得成功男人最好的奖品是他的名字永存史册，即使后来百年千年还有人知道他来过人间。”
“你那是大成功，人类亿万年来，有历史的几千年，能留下几个名字？那种要青史留名的比例比中彩票超级大奖还低得多。我说的成功就是生活的成功事业的成功。短短几十年，即使名字留给了历史，又有什么用？现实点吧，金钱、权力、女人就是男人的价值。”
“人各有志。有人用生命感受欢乐，有人用生命感受苦痛，有人用生命感受承重。世界上本就有多种多样的人，各种不同的人。”
岳博天不想再和代注恒谈这个话题，他知道代注恒是那种非常坚定的人，执信仰大于热爱生命。
“算了算了，不和你争了，好自为之吧。这个世界总是人算不如天算的，没有多少人能够心想事成，有时候机遇到了躲都躲不了，机遇没到怎么都不行。现在你糟践了这么多机会，估计以后你娃可能结婚都困难，上天给了你无数次机会，无数个不错的女孩，你都错过了，或者放弃了，未来等待你的可能是长久的孤独和寂寞。”
“孤独和寂寞从来都是思想者的朋友。”
“怪不得你那同学柴金强给我说你未来的四条道路是出家、发疯、入狱和自杀呢。”
“他什么时候说的？”
“你朋友贾奉午说的。”
“贾奉午就来过两次，你跟他很熟吗？”
“打过两次麻将的人还不熟啊，打麻将很容易看出人性的。”
“哦。那你怎么记得柴金强的名字？你又不认识他。”
“你封校前不是去渝阳大学玩了一个月吗？他们说你是去找邹仪芝或者赵金芝玩儿，我相信你没有，就是去渝阳大学找柴金强玩。你根本就不是为了爱或者为了孤独会去找人家女孩的男人。”
其实岳博天并不知道，在渝阳的一个月里，代注恒没去找邹仪芝，可邹仪芝来找柴金强时两人是见过面的，还一起泡过吧。
大四实习完了以后，代注恒先去昌德在一个读大学旅游专业租房和男朋友同居的表妹陆晓月那里从圣诞节玩到元旦节，并且又一次和一个渝阳美女蒋婵星差点擦出火花。
蒋婵星是渝阳美女，很典型的火爆直率，被人包养着。大老板平时难得一见，孤独的时候就让老板养了一条圣伯纳犬陪伴。她找代注恒给她看过八字相过面，并且对代注恒产生了一种非常难以理解的亲近感和信任感。要不是当时表妹陆晓月突然提前回家，已经抱坐在一起的代注恒和蒋婵星恐怕难逃爱劫，干柴烈火又相见恨晚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情形。
代注恒没有试图解释，也没有试图听解释，他第二天就赶紧逃离了。多年以后，他才从陆晓月口中得知，蒋婵星毕竟没有得到大老板的正式老婆的身份，和大老板的一个加拿大朋友认识并嫁给了这个加拿大朋友的儿子，移民去了加拿大温尼伯。
又一次做了不敢负责任的爱情逃兵，代注恒返回了大学，寒假过后，他又请假去了渝阳，到柴金强的出租房去玩了大半个月，自己又出去在渝阳的一些县城乡镇上旅游了十来天才返回大学。这十来天里，他又一次拒绝了邹仪芝要随行的提议，再次逃避。
“我们说点现实的，你还在等着龙山中学的机会吗？”
“其实我也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不过比龙山更好的学校我是不去的，比它更偏僻更差劲的学校我愿意，就是不知道我父母能否同意。”
“龙山他们就不会同意吧。”
“哎，龙山他们最初是不同意，不过应该还是不会坚决反对。我有一个亲戚在龙山，他们可以通过这个亲戚来监督我照顾我，所以他们勉强可以同意。”
“好吧。龙山什么时候给你回复最后消息？”
“已经回复我了，我第二名，他们招了第一名，而且说我不适合那里，他们学校的老师都是农村户口的附近的大专生中专生，历史上也只有三个本科老师。正式招聘的话，他们没有招过本科大学生。”
“你是去做鸡头的吧？”
“我没这个意思，就是觉得那个学校就好像曾经在我脑海中出现过，我当时一到学校，感觉到自己以前来过，非常熟悉。这是一种缘分。”
“那人家不要你你也没办法，不如另外找一个吧。”
“我从来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我既然决定了要去那里待上三年，那就只可能待三年以上，不可能时间更短。”
“我觉得他们未必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记住了，市场经济条件下，放错了地方的资源其实还不如垃圾，放对了对方的垃圾其实可以成为资源！”
“没试过怎么知道。再说了，国家喊支教支教，就是要把先进的人才调配到落后的偏僻的地方去，让先进理念先进思想去打开封闭的大门。当年传教士到世界各地去传教，就是开拓者，为资产阶级开路，寻找原始资本和原材料，进而开放市场。”
“你确实是这样的人，就愿意干这种开拓的事情，平凡的平静的事情你都没兴趣。希望你好运！”
“你呢？还没有确定？”
“我的情况跟你不同，我没有确定是因为我在等待的是我能够遇到的且能抓住的更好机会。我挥霍不起青春，也耽搁不起岁月，现实面前我必须低头。等待这个学校主要是副校长说他们学校一直都有先例，就是他们签好的人，后来遇到更好的机会就拿出违约金来跑路，他说我可以等等。”
“你是做备胎啊。”
“只要有好的工作环境，好的工作报酬，好的发展前途，备胎有什么关系。我和你不同，你可以去开拓，我必须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