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威尔书评全集(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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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评《新写作的对开本》(1940年春季刊)[346]

现在人民阵线一派风平浪静,之前为《新写作》贡献了最具刊物风格特征的稿件的文学流派突然间销声匿迹了。但是,《新写作》从自己的灰烬中获得重生,以略微改变的面目重新出现,仍然是左倾的刊物,但少了左翼书社的气息,没有那么刺耳,大体上说,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

和以前一样,它刊登了许多杂乱的散文和诗歌,但这一次没有文学批评;除了乔治·巴克[347]的一篇奇怪的短文之外,没有与政治直接关联的文章。罗莎蒙德·勒曼[348]小姐发表了一则篇幅有一万字的散文故事,名为《红头发的丹特莉斯小姐》,或许是迄今为止回忆“战前”(另一场战争)黄金时代的最好的作品。它唤醒了爱德华时代那种平和而倦怠的气氛,很难讲述它是如何做到的。它只是描写了一个生活小康的中产阶级家庭,他们的无聊和庸俗,他们的团结和本质上的善良。值得注意的是,现在许多年过三旬的作家开始描写“战前的岁月”,而且没有那种几年前被认为天经地义的轻蔑。或许这并不表示对过去的向往,而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地意识到那段特别的历史真的已经结束了。

亨利·格林[349]先生写了一段很有魅力的描写,算不上是一个故事,讲述了那段时期的一所预备学校的生活。乔治·弗雷德里克·格林[350]的《无罪释放》和拉尔夫·埃维尔—萨顿[351]的《逃兵》(倒霉运的故事)以及约翰·索姆菲尔德[352]的《第一堂课》(法西斯的暴行)都更加接近旧时《新写作》的风格,但勒曼小姐写活了艾哈迈德·阿里,她的《德里的早晨》是一篇精致的作品,就像一幅美妙的水彩画。另一篇东方作家的文章——柏平才[353]的《沿着滇缅公路》则比较平淡无奇。安德烈·尚松[354]的日记选集(现在他在马奇诺防线)清晰地描写了现代战争的特征和如今正在发生的价值颠覆。

另一方面,那些诗歌大部分都写得不怎么样。里面有一首史蒂芬·斯彭德写的不算特别突出的诗,奥登和麦克尼斯没有作品刊登,戈隆威·里斯[355]的《一个女孩说》应该刊登在妇女杂志里。但威廉·普罗默[356]从《寡妇的阴谋》或《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开始有了充满希望的新起点,它类似于滑稽的民谣,很像穿越到现在的布雷特·哈特,这首诗让我们觉得滑稽诗或许有望再次超越《潘趣》的水平。就篇幅而言,战争时期的《新写作》不是那么物有所值,但它的品质并没有下降,让我们满怀希望,觉得它会是这场战争无法消灭的事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