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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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深夜访客

于承祖望了望外面的星空,感觉格外的清爽。

尽管已经入冬了,但今天的气温很高。白天一直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入夜了也不是很冷,所以他就想出去走走。

可是初冬的夜,依然有了寒意。

于承祖扯过墙上挂着的棉衣,翻身下了地,摸索着穿好了鞋子。

然后,轻轻地走过外间拉着布幔的屋子,又走过厨房,拉开房门,来到了院子里。

“爸爸,您怎么还没睡?”

听到门响,一个声音轻轻地叫了起来。

原来是于满堂坐在院子里,闷闷地抽烟想着心事。

说着,于满堂站了起来,走到于承祖身边。

“嗯,睡不着,看外面天气不错,就出来透透气。”于承祖也轻声回答说。

听于承祖这么说,于满堂就走到房门边,从摞在一起的小板凳中拽出一个来,然后默默地递给于承祖。

于承祖接过于满堂递过来的小板凳,一边放下小板凳坐了下来,一边说:

“满堂,一个人在这里想啥呢?你怎么也没睡呢?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于满堂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于承祖,说:

“哎,我也是睡不着。也不知道白老弟怎么样了,一直没他的消息,心里惦记的很。

总想去看看,可是一直也没时间,再说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于承祖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爸爸知道你们两的感情好,可是他现在这种情况,咱帮不上他啥忙不说,别再给他添麻烦。”

听到这话,于满堂沉默了。

于是爷俩都低着头,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已经快十一点了,初冬的夜半,四周出奇的安静。

只有远处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提示着这个小镇还有着人烟。

初冬的夜,尽管没有深冬那么寒冷,但毕竟大地已经封冻了。

夜风带着寒意,浸淫着小镇。

一阵寒风刮过,于承祖皱紧了眉头,缩了一下脖子,不由得抓紧了身上的棉衣,于满堂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爷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仰头看了看天,然后就都站了起来,想回屋睡觉去了。

突然,一声很轻的敲门声从大门那里传了过来。暗夜里,这声音显得突兀至极。

爷俩又相互看了看,竖起耳朵,压住呼吸,静静地又听了听。

接着,又听到了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于承祖冲于满堂使了个眼色,于满堂就轻手轻脚地向大门处走去。

来到大门边,于满堂将自己的脸贴到两扇大门的缝隙处,眯起眼睛右手搭在眼眉上,仔细地向外望着,压低声音问道:

“谁呀?”

“是我,大哥,你开开门,轻点!”外面的人回答道。

于满堂听到熟悉的声音,赶紧小心地打开大门,伸出右手,一把将来人拉了进来,然后又迅速又小心地关上了大门。

来人看了看于满堂,于满堂也看了看来人。

随后于满堂一把抱住来人,小心地、使劲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就拽着他往院子深处走去。

走到于承祖身边,于承祖看了看来人,小声说道:

“怎么是你?白大夫,你还好吧?”

“大叔,你也好吧?我还好,咱们找个方便的地方,我有话跟你们说,不要影响了屋子里人睡觉。”来人说道。

于承祖听到他的话,转头向屋子里看了看。

然后又想了想,又拉了拉身上的棉衣,扣着棉衣的扣子,转身朝西侧的煤棚子里走去。

于满堂见状,回身把身后的小板凳拿起来,用左手拎着,又把于承祖刚才坐的小板凳也拿了起来,放在左胳膊腋下。

然后他又走了两步到房门口,把房门口摞着的小板凳又拽下一只,掉过来,也放到左手拎着。

随后于满堂用右手拽着白大夫,也朝西侧的煤棚子走去。

进到煤棚子里,里面很黑,勉强能看见里面的环境。

于满堂就把手里的小凳子先拿给于承祖一个,于承祖接过来,走到煤棚子里边一点,坐下。

然后于满堂把左手里另一个小凳子递给白奥琦,推着白奥琦挨着于承祖,让他也坐下。

他又把腋下的小板凳放在白奥琦和于承祖中间,随后,走到煤棚子门边,把门给关上。煤棚子里暗了下来,只能看见他们模糊的身影。

于满堂回过身来,摸索着走到最后放下的那只小板凳跟前,轻轻地也坐了下来。

三个人呈三角形坐着,紧紧地凑在一起,几乎脸贴着脸,也只能看见彼此脸上大致的样貌。

他们互相看了看,都轻轻地咧嘴微微地笑了笑,算是彼此问候。

于承祖见他们两个都坐下来了,就望着白大夫,可是却没开口说什么。

白奥琦看了看他们爷俩,就感觉像看到了亲人一样。想说什么,一时竟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只眼睛里几乎滴下泪来。

于满堂见他如此,就伸出手将他的肩膀楼了过来。

可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能无声地轻拍着白奥琦的肩膀,安慰着他的兄弟。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沉默了。

煤棚子里,只听得时不时地有一两只老鼠,悄悄地跑来跑去。

三人的沉默,让夜更加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低着头的白大夫抬起头,看着一直关注着他的父子两,伸手从自己的外衣里面的腋窝下,拿出了一个锦缎包裹着的布包。

他看了看于满堂,然后双手交给于承祖说:“大叔,这是我家的房契和几本祖传的医书,我想托你们保管一下,行吗?”

于承祖接过布包,沉思了一下,然后眼睛看着白奥琦,说:“奥琦,大叔不问你为什么,但大叔答应你一定好好替你保管,这事除了咱们三个,谁也不准跟别人说。”

“谢谢大叔!”白奥琦眼含热泪,感激地说。

顿了顿,白大夫又说道:

“本来我犯了错误以后,唐院长的到来,让我这几年过的很安宁。

唐院长是个好人,也极其爱才,所以他一直对我关照有加。

可是没想到的是,唐院长爱人又犯了错误,唐院长也没办法也没办法再照顾我了,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惶惶不安。

前段时间,天天在学习班参加学习,一点时间都没有。

我一直都想找你们,可是我怕麻烦你们,所以就没敢来。

可是,听说我们唐院长爱人要参加医疗队下乡支农去了,还听说也有我一个。

但我家里除了我,就没别人了。

这些东西我放家里,实在不放心。

我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想了又想,我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只有来找你们。

所以,今天夜里趁着回来的早点,有点时间,就赶紧来找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