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博士疯了
偌大的监狱房间里，我和部长隔桌而坐。老人的尸体就在旁边，已经敷上了毛巾。
“这几天一共死了多少和你有关系的人啊。”部长掩面叹息，“我本是认为去世的人都和你是无关的，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您真的就这样认为人是我杀的吗？”我问道。
部长一脸苦涩。
“要不然，这些案子都无法完结。”
“只是为了完结案子？”
“上级下令了，必须要有个交代。”
我略微向前倾了一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市长。
“我不是找到了凶手吗？”
“不，不是完结某一个案件。”他挠挠额头，“是因为死的人都和你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原来如此，就是明摆着想把我搞进来。
“那博士呢？”我迫不得已说出那个和我同样有嫌疑的人来看部长如何解释。
“你是说吴薇吗？”
“对。她和我有同样的嫌疑，也都在场。”
“但她有充分的身份保障，历史学家同样也是广场的负责人。”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是，在我真正找到偷笔的人之前，我希望你可以给我充分的时间，等我找到那个人，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说到这里，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继而又严肃的说:“这是证明我清白的唯一办法了。”
“什么意思？让我放你走？”
我点点头，希望他能理解我说的话。
正当他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来了一位警察，低头对他耳语了几句，他的面部表情逐渐变得僵硬，随后又放松。
“好了，你走吧。”他转头对我说。“你说得对，博士其实很有嫌疑。”
“为什么？”
“我们从她家搜出了一个盒子，里面就是装着一只铅笔。发现的时候她很慌张，把盒子从楼上扔了下去，我们下楼只找到了盒子，笔不见了。”
“她现在在哪？”我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发出询问。
“已经押送到一楼的一个房间里了，但什么也问不出来，好像疯了一样。”
“我能去看看吗？”
“请便。”部长做出了一个朝外请的手势，示意我可以离开此地。
我快步走出房间，朝着一楼大步走去。
到达一楼时，很远就听见博士的呼喊声。
“我是为了城市里的人好，小城就是因为笔而存在......历史会因此而改变，你们要感谢我......我不是疯子！”
她的语调逐渐高涨，充满热情和坚定。那种动人的力量，让我想起来共和制的选举表演。在看见我时，她舔了一下嘴唇，做了个深呼吸，继续了她的表演。
我矗立在门前看了她一会，她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说话的方式，反倒语气越来越强，那个严肃认真的她消失了。临走时，我好像看见她冲我眨了眨眼，就像在感谢我看完表演一样。
我决定要回到博士家找到那只被警察发现的笔，虽然说我不相信偷笔的人是博士，但笔确实在此被发现，这让我激起了寻找它的兴趣。
半夜三更，夜路难行。当我到达博士家的时候，这栋房子已经成为了空房，小语也不知去处。
我走到博士的研究室里，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盒子，里面确实空着一支笔大小的凹槽。我四处寻找，想找到什么线索，但一无所获，反而让自己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中，因为我发现研究室里，四面墙上根本没有窗户。那部长所谓的窗户究竟是什么？盒子就在这里，警察们也没有拿走吗？我背后一阵虚汗，感觉自己紧张到站不稳了，我用右手扶着墙，一步步走到椅子旁边坐了下来。
我斜靠在椅子上，想了很多事情，一开始市长的请求，连续的杀人案件，还有我自己。身体虽然已经累的无法动弹，头脑却还非常清楚。
我开始回想自己原来在我的社会中做的事情，写小说，读各种各样的书和每天的幻想。以前，我更希望在现实社会不得志的我能在书中创造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社会，至少能让自己沉浸于此，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我又在想，我是在什么时候埋没了那份真挚的感情，已经太过久远。
那个在小区门口骑四轮自行车的少年，目标只是比其他孩子的两轮更快。
我又开始回忆起自己没日没夜的骑行，悲伤的是，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两轮永远比四轮快。如今，我还记得我追逐他们流的汗水。
“幼稚，不自然，轻蔑的东西，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我的脸上多出了两行泪水。一瞬间，我明白了，我是为了能在这里流下泪水，才会来到这里的，才会遇见一个个的人，一个个特殊的人......
就在这时，对面房间的门传来被砸的声音，过了一会，又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我决定先报警，给张部长打了电话。
“喂？这里是警部。”
“喂，我是李浩，博士的屋子里有外人闯入。”
“可能是警察吧，刚刚我派过去人了。”
“是因为没拿黑色盒子吗？”
“不，盒子之前就拿了。是为了封房子。”
“不......不可能。”我看着手上的黑色盒子，盒子缝里穿来滴滴的声音。
突然外面传来小语的呼喊，随后是像打雷一般的声音。
两声枪响。
我吓得腿都软了，但还是走进走廊，查看对面的房间，门被砸开了一个洞，我通过洞来查看里面的情况。
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站在窗边，手上还在捣鼓着什么。
黑影发现了我，立刻往窗户外面爬去，物体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玻璃的破碎声都一同响起。我连忙冲进房间，跑到窗边，看见黑影跳到了地上，跑进了一辆黑色轿车里。
我迅速跑出大门，好像有人在尖叫，也好像有人在呼喊着我的名字，但喊的不是李浩。
夜已经很黑了，街边停着一辆破旧的电动车，一闪一闪的亮着前灯。
隐隐约约地，我知道自己该去哪，那个地方正指引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