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

咳嗽

罗某某，男，50岁，解放军，1976年9月25日初诊。咳嗽已6～7天，逐渐加重。伴发热、恶寒、无汗、头痛。平日多痰涎，近呈水样泡沫，并有胸闷、气短、口干不多饮，脉浮滑数，舌质淡红、苔白腻。证系蓄饮内淫，风寒犯肺，治当祛风散寒、温化痰饮，方用小青龙汤加味：麻黄、白芍、桂枝、生甘草、干姜、五味子、清半夏、杏仁、厚朴各6g、茯苓、苏子、南星、紫菀、百部各9g，细辛3g。服药3剂，至10月3日复诊：咳喘已减，痰仍多，泡沫较前少，脉象浮缓，舌苔白腻转少，质淡红。口仍干，前方加北沙参9g，五味子4.5g。服5剂，痰除咳瘥。11月27日3诊：因工作劳累，又有痰喘，夜间为甚，仅有轻微咳嗽，脉象沉细，舌红无苔。以金水六君煎合生脉散加味。熟地12g，当归、半夏、橘红、茯苓、甘草各6g，沙参、麦冬、炙枇杷叶、白果各9g。五味子3g，服6剂后随访，夜喘平，痰嗽全除。

《伤寒论》有：“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本例发热恶寒，无汗，头痛，为表不解；咳嗽痰涎，呈水样泡沫，胸闷气短，可视为“心下有水气”。小青龙汤用麻、桂以解表散寒；用干姜、细辛、五味子、半夏以温化水饮。结合临床见症，加入苏子、杏仁、百部、紫菀、二陈汤、南星、厚朴等以加强止咳平喘、温化痰涎之功。复诊时，因舌质尚红，口干未除，加生脉散益气生津。三诊改用金水六君煎，张景岳制定此方之原意是治肺肾虚寒，水泛痰溢，其实当归辛润补血，熟地凉润养阴，佐二陈汤以治阴血亏耗之痰喘，较用于肺肾虚寒更为得当。脉象沉细，故加生脉散以益气养阴，再加枇杷叶、白果以期增强止咳平喘之功。因病情与初诊之有别，风寒变为阴虚，昼咳变为夜喘，故初诊以散风寒、逐饮止咳而获效，三诊以益气养阴、祛痰定喘而收功。法随证变，药按法施，临床审证，务求入扣。

（1978年1月号，裴正学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