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煎熬
“什么？”许若兮睁着错愕的眸，甩开他的手，“外界几乎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更何况，我们还没有离婚，你怎么能叫我去陪客？”
厉绍霆面无表情，拽着她的胳膊，径直穿过了记者群。
许若兮是被强行塞到车上的，不管她使了多大的力气，也没能从厉绍霆的钳制中挣脱。
车门，车窗一封锁。
密闭的空间里，蓦然安静下来。
她知道反抗已是无用，只是流着泪，“你的泄恨方式，就是要作贱我？”
厉绍霆扬起嘴角，伸出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将她带过来。
许若兮瞪了他一眼，刚要侧身，就被他牢牢扣住腰部。
他眉眼间尽数嘲讽，又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许大小姐扮起柔弱来，连眼泪都这么廉价，是觉得我会心疼吗？”
许若兮觉得好笑，“既然改了称呼。那请厉先生，和我保持点距离。”
他像个戴着“仇恨”面具的饿鬼，可以孜孜不倦享受着她的痛苦不堪。
虽然很想掐死她，但是偏偏愿意施舍温柔一般，贴附在她的脖边，低声说话，“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嗯？”
刚说完，厉绍霆正身坐好，双手握着方向盘，开动车子。
许若兮闭了闭眼，她对这个男人，所谓的丈夫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她现在只是个罪人，被外界人唾弃的可怜虫。
父亲一直都说，厉绍霆一心喜欢孙芯雅，若他们结婚，必定是不会幸福长久。
可她偏偏要拿婚姻来做赌注，赌她的体贴宽容能让他回头。
而现在，不光赌输了，竟还要因此遭受不白之冤。
许家也因这一门曾不被看好的婚姻落得凄惨。
二十分钟的沉默之后。
抵达夜总会“瑰丽”，门口便规规矩矩站了两排人。
隔着车窗玻璃，许若兮看到他们这些俊男靓女的身后，缓缓挪出一道身影。
是个年约三十几岁的女人。
身着旗袍，肩上搭着皮草，卷发下的脸保养得宜。
几乎是扭着恭敬又妖娆的步态迎上来，“哎呦喂厉总，可是把您可盼来了。还有您邀请的贵宾，也正在里间等着您呢。”
厉绍霆向来喜怒无常，冷漠的眼神叫所有人心惊。
他绕步，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在场的人无一不把视线投过去。
许若兮攥牢了掌心，忍受着屈辱下车，狼狈不堪的模样就这般暴露无遗。
“来——”
厉绍霆微勾唇，朝着女人给了个眼色。
那女人愣了一愣，确实是叫自己，才微微慌张奔上前。
然而乍然一瞬瞅见许若兮，更是诧异得险些脱口惊呼，迫于他气势冷冽，赶忙干巴巴的笑了笑：“厉……厉总，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许小姐就交给你了。”厉绍霆嘴角弧度不减，神色轻松，“带她下去梳洗打扮，然后送到我那里。”
说完，他径直踏上台阶，走进了瑰丽。
这下低气压一离开，所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一道道既惊异又蔑讽的目光集中到许若兮的身上，有个年轻的小姑娘，打扮狐媚，吹着口哨凑上来，“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堂堂的许家千金嘛？怎么会沦落到被自己丈夫送来夜总会这样的可怜下场啊？”
许若兮脸庞煞白，一双眸犹如死灰，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貌似没听见这冷嘲热讽似得。
小姑娘不服气，竟然还推搡了她两下，“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你倒贴着厉总！脸皮真厚！”
旁边的那女人轻轻咳嗽一声，及时挡在她们中间，“我说阿兰，适可而止了啊！许小姐再怎么说，也没和厉总离婚呢，你这样明面上欺负人，当心厉总剥你的皮！”
阿兰纵然不服，但终是收敛了些，愤愤不平跺跺脚，扭头跑了屋子里去。
许若兮不气不恼，只觉得双腿发软，身子不听使唤的往前一栽。
好在被女人扶住，“叫我柳姐吧。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进了这夜总会的门，便再不是清白身。厉总既然这样对你，你也该明白，他不在意你是否清白，所以你可别寻死觅活得，都是厉总的吩咐。”
许若兮神情恍惚，跟着柳姐去了化妆间。
她被迫换上了黑色深V领连衣裙，裙侧开叉，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双腿。
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过，头发披散着，微遮掩白色纱布。
妆容艳丽得不可方物。
柳姐瞧见她这幅模样，没忍住得惋惜，“唉，我真是不明白。厉总怎么会舍得让自己的老婆来这里呢？”
镜子里的女人年轻貌美，拥有一张曾令人最为艳羡的脸蛋。
许若兮愣愣地盯着镜中的自己，麻木地涂抹好口红，“我在他眼里，连条狗都不如。老婆？呵，你未免也太高估我了。”
她的嘴角扬起轻微的浅弧。
柳姐没由得又轻叹口气，“跟我来吧。”
许若兮闷不吭声跟随，经过了一些莺莺燕燕的身边，引来不少轻蔑的目光。
柳姐把她领到包厢门口，临走前还给了个示意眼色。
许若兮一个人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影看起来颇有些孤立无援。
为了许家的安危，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平缓的音乐一瞬隔绝掉外面走廊的轰炸音响，浅蓝色的灯光笼罩在包厢内。
她看到了厉绍霆在和坐在对面的男人交谈着什么，而他的怀里还依靠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
许若兮心口一痛，脚步踟蹰。
厉绍霆像是没看到她似得，竟然俯首在怀里女人耳侧暧昧低语。
而那个对面的男人岁数大约四五十岁，大腹便便。
听到开门动静，立刻朝着她看过来，目光里包含的隐晦肮脏暴露无遗。
“厉总，这不是您妻子许大小姐吗？”男人喝完了一杯红酒，大拇指刮着胡渣，看热闹似得，“您说要给我的礼物，该不会就是她吧？”
厉绍霆的声音寡淡无情，“那李总，是收，还是不收呢？”
“什么？若兮姐！”
一句温柔缱绻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许若兮心头被猛然一击。
接着，她看见孙芯雅那张清纯无害的脸。
孙芯雅回来了！
一直和厉绍霆在一起！
甚至，他把她带来，就是为了来目睹这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