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总想带崽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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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婚

毓泰听了这话有些急了,敛正嬉皮笑脸神色,也不顾着耳朵吃痛,神情严肃道:“你说认真的?”他一双碧水眸子清澈见底,凝眉望着鱼儿:“你一个女儿家,失了记性脾气又差,出去可不要叫人给欺负了?”

鱼儿松了揪着他耳朵的手,将他口中叼着的那株狗尾巴花拽了下来,毫无顾忌叼在了自己口中:“我这脾气你放眼京城,能寻出一个敢欺负到我头上来的人吗?”

毓泰搔头笑笑:“是没有,我是怕着放虎归山,容你去欺负旁人......”

他话未落,见鱼儿已然双目盛怒盯着自己,一手高高举起便要打下。于是忙吓得抬手护头求饶:“别别,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吗?”

鱼儿凭空啐了一口,用舌尖将那狗尾巴花弹入河面,泛起层层涟漪:“走了。”

毓泰看她起身还愣着:“去哪儿?”

鱼儿随手一指初生的月:“明儿晨起还要出摊,不用睡了?”

毓泰看着鱼儿缓步离去的背影,这才将心安在腹中,起身快两步跟了上去。

第二日一早鱼儿同毓泰一并早起,天儿闷了一夜瞧着便要落雨,而此时也正是捕鱼最好的时机。

那鱼在河底缺了氧,各个探头跃出了河面去,倒令鱼儿同毓泰喜不自胜,落了个盆满钵满。

载着满车的鲜鱼,约莫赶半个时辰的路便入了京城西巷。

打左边儿起第三个空着的摊位便是鱼儿与毓泰花了五两银子租下的,原先租价比这还高许多,前年里康熙帝减了赋税,紧紧巴巴的日子这才好过起来。

一清早启了摊子,鱼儿挽起袖管开始吆喝起来:

“南来北往的各位贵客大爷,您往这儿瞧好了。咱家旁的没有,半个京城除了那给宫里供的河鲜,便数咱家最新鲜。您瞅瞅这草鱼鲤鱼鲶鱼鲳鱼,鲢鱼鲈鱼......”

她正吆喝的起劲,毓泰颇有几分尴尬拿胳膊肘子杵了杵她,咳嗽两声低语道:“牛皮可别吹破了,那鲈鱼是海里头游的......”

鱼儿冲他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你管他们,这西巷买卖向来是谁声大往谁家去买,你......”

正说着话,远处忽起炮竹声,紧接着锣鼓声起,有浩浩汤汤的舞狮队涌入西巷。

打先里行着十数名着官服的男子在前头开着道,不时冲两侧摊贩训话道:“长眼的都让一让,今儿个可是咱们年府的大喜事儿,可别挡了大小姐的道儿!”

鱼儿正瞧着热闹,忽见一身材肥硕的侍卫摇晃着走到她面前,用力一掌拍在她卖鱼的案上:“你瞅什么呢?”

鱼儿有些气不过,瞪大了眼睛与他对视。正要发作,毓泰忙赔笑拦在了二人面前打着圆场:“这位爷消消气儿,妇道人家不懂规矩,咱们这就走,这就走。”

侍卫冷嗤一声,白了鱼儿一眼讽刺道:“自家娘们儿管不好就莫要出来丢人现眼,你打西巷里瞧瞧,有哪个女人那嗓门有她大?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到音,上辈子怕别是个聒噪的蝉,不嫌跌份儿。”

“你这胖头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说什么呢!”鱼儿抄起宰鱼的刀往案上那么一砸,刀尖儿刺入案板几分,震的木桌直晃。

那侍卫吓得后退两步,脸上肥肉乱颤着,待定下神,才怒气腾腾指着鱼儿骂道:“泼妇!真真儿是泼妇!”说着,上前用力一把掀了鱼儿的摊,

满盆的鱼撒了一地,泛着白肚扑腾跳着。

毓泰见势不妙,忙拉着鱼儿要走,怎料鱼儿崩溃尖叫了一声,上前揪住侍卫的耳朵便骂:“姑奶奶我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打上来的鱼让偏你这死胖子都糟蹋了,你快些给我捡起来!这么些人都瞧着呢,仔细我告到官府去!”

侍卫吃痛惨叫连连,急得跺脚:“你给我撒开!”

鱼儿哪里肯理会他?也不管毓泰急得脸都白了从旁劝着,只管手下生力,恨不能将那侍卫的耳朵给拧下来。

动静闹起来,一旁的侍卫遣走了摊贩齐齐将鱼儿与毓泰围住,更有甚者拔刀相向,向鱼儿骂道:“哪里来的泼皮子?敢闹咱们年府的喜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毓泰赔笑上前轻手抚摸在侍卫的刀背上,柔声细语道:“哎呦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哪儿敢呐不是?这就走,这就走......”

他说罢拉起鱼儿撒腿便要跑,可那鱼洒了一地,后头抬着花轿而来的轿夫一不留神踩了一脚,人便摔了个四仰八叉,连着花轿也被震落。

这一下可惊坏了送亲的诸人,连忙唤着落轿上前去问询花轿中女子的情况。

而鱼儿与毓泰,也早已被侍卫团团围住。

“闹什么!”

一女子清丽恣肆之声由花轿中传来,她掀开轿帘,头上盖着的次红色喜帕已经随着那一震而掉落。

鱼儿这才瞧清,女子眉目含春,朱唇轻点,更美在生了一张素白的皮子,整个人迎着和煦的日头,似隐隐透着光。

喜娘见帕子并不在女子头上盖着,捂嘴惊呼道:“呀,喜帕落了可是不吉利的事儿,这......”

女子眉尾一飞,满眼戾色瞪着喜娘:“你不说话会死吗?”

喜娘一怔,便开始自顾扇起了自己巴掌。

她目光悠悠落在鱼儿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泠然向侍卫问道:“他们闹什么?”

胖侍卫胁肩谄笑回话:“惊了大小姐了,原是不懂事的贱民胡闹,奴才定会让他们吃个教训!”

鱼儿遥遥冲那侍卫骂道:“呸,你若不掀了我的鱼摊,那抬轿的轿夫如何会失足震了你家小姐?可倒好,闹出事儿来了尽怨在我身上!我还没叫你赔我的鱼!”

女子挑眉看她一眼,又扫一眼满地翻了白肚的鱼,冷笑道:“多少银子?”

毓泰急得发慌忙拦在鱼儿身前说着不碍事,鱼儿却一把推开他摆着手指算道:“总也得有七八两!”

毓泰抓着鱼儿的臂膀蹙眉低语:“姑奶奶你疯了,把你卖了也不值七八两......”

“小事。”女子放下轿帘坐稳了身子,冲贴身伺候的丫鬟吩咐道:“给她一锭元宝。”

丫鬟挪了一声,行至鱼儿与毓泰身前从袖间掏出一锭金灿灿的元宝拍在鱼儿手中,闷哼一声道:“姑娘可拿好了,这金子沉得很。”

鱼儿收下元宝瞧了又瞧,欢喜向花轿内女子道了声谢。

鞭炮锣鼓声复又响起,鱼儿与毓泰退到两旁目送花轿过道。

在花轿行至二人身旁之时,鱼儿清楚听见那女子吩咐了跟在花轿旁行着的丫鬟一句:“今日事毕你带着他们回府时,知会哥哥一声。抬轿的轿夫,闹事的那胖子,还有那个嘴上没个松紧的喜娘,一并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