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兄妹陌路
自从秦海天在报纸上登出巨额悬赏捉拿连环杀手的消息，海天公司门前变得车水马龙。秦海天本来挺高兴，上海各派势力都对赏金趋之若鹜，看那个连环杀手还能在何处藏身。
可是过了几天，各种乱七八糟的人都来找秦海天，说能找到连环杀手，有的甚至声称已经抓到了连环杀手。秦海天派人过去一看，全都是冒牌货。
这让秦海天不胜其烦，此后凡是为找凶手而来的人一律不见，统统让周水生接待。
这天，周水生前往海天公司，看到一胖一瘦两个人站在秦海天的轿车旁，好像在偷车。
居然敢在海天公司门前偷秦海天的车，这两人是疯了吗？
周水生当即带人冲了过去，将两人抓获。
秦海天听说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偷他的车，心里有点好奇，便要见见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被押到秦海天的办公室。那个瘦子虽然穿着西装，却是个短发的姑娘，眼睛不大，却亮晶晶的，像两颗美丽的星星。
那个胖子带着眼镜，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长得有点像大阿福。
秦海天：你俩胆子够大的，大白天的就敢偷我的车？
短发姑娘笑了笑，嘴边现出两个酒窝，显得既调皮又可爱，会让人的怒火消掉一半，道：“秦先生，其实我们是私家侦探。我们偷车是假，想见到您本人是真。”
秦海天：“你叫什么名字？”
短发姑娘：“我叫陆玲，他叫小胖。”
小胖笑眯眯的：“秦先生好。”
秦海天：“你们为什么想见我？”
陆玲：“为了帮您找那个连环杀手。”
秦海天一听，顿时不耐烦起来，指了指周水生，道：“你们跟他谈吧。”
秦海天起身要走，陆玲叫住秦海天道：“秦先生，我们搜集到的证据涉及到您的家事，别人听到恐怕不太妥当。”
秦海天听到这里，又坐下了。
周水生：“老爷，我们先回避一下。”
秦海天点了点头，周水生带着保镖离开了办公室。
秦海天：“说吧。”
小胖从兜里掏出几张照片，交给秦海天。
陆玲：“这是我们花高价从小报记者手里买到的。”
秦海天接过照片一看，是秦文宽与一个美女出入酒店的照片。
陆玲：“照片上的女人叫山下智子，是日军大佐山下龙一的妻子，也是特高科课长田中凉介的妹妹。”
秦海天心里吃了一惊，他不知道秦文宽生前还跟一个日本女人有过交往，而且这个女人的身份还如此敏感。
秦海天放下照片，道：“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
陆玲：“我认为贵公子可能死于情杀。”
秦海天：“你是说文宽有可能是被智子的丈夫所杀？”
陆玲：“这个可能性不大。山下龙一如果知道智子出轨进而杀了秦文宽，那他之后为什么没有对智子采取措施？山下龙一出身于日本名门，这种事对他的家族来说是奇耻大辱，他绝不会对此无动于衷的。所以远在东北的山下龙一应该不知道智子在上海的所作所为，也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幕后主使。”
秦海天听到这里，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秦文宽真是被山下龙一所杀，想报此仇可就难了。
秦海天：“你有凶手的线索吗？”
陆玲：“目前还没有，不过我相信沿着智子这条线查下去，应该会有收获。”
秦海天：“那就顺着这个思路查吧。”
陆玲：“秦先生，查案需要经费，请您先付给我们一笔定金。”
秦海天：“还没办事就先收钱，这是哪儿的道理？”
陆玲：“秦先生，您也知道，在上海除了喘气儿，没有不用钱的地儿。您放心，等我们抓到凶手，这笔费用可以从赏金中扣除。”
秦海天：“要是你破不了案呢？”
小胖：“有我们陆老板在，就没有破不了的案。”
秦海天冷笑：“年轻人口气这么大，小心闪了腰。”
陆玲笑了笑，又露出可爱的酒窝，道：“秦先生，我们毕竟是为您办事，您就当心疼我们年轻人吧。”
秦海天挺喜欢这个机灵的丫头，便将周水生叫了进来。
周水生：“老爷，有何吩咐？”
秦海天：“给她支一百大洋。”
周水生：“是。你们跟我走吧。”
陆玲：“谢秦先生。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不会让您失望。”
陆玲和小胖跟着周水生走出办公室。
秦海天独自思量，陆玲说智子是田中凉介的妹妹，那她与秦文宽有染的事情田中凉介知不知道？
如果知道，田中凉介会不会为了保全妹妹的声誉杀死秦文宽？
想到这里，秦海天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决定请田中凉介吃饭，探探田中凉介的虚实。
田中凉介来到大世界餐厅。凭着特工的敏感，他看出餐厅门口隐藏了很多杀手。
田中凉介心里一惊，却依然步履沉稳的走进餐厅。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现在扭头就跑，他肯定出不了法租界。他很后悔今天没有带枪，只好将匕首藏到衣袖内，准备见机行事。
田中凉介走进包间，见秦海天独自坐在那里，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秦海天先问了问田中凉介伪钞的研制情况，田中凉介说进展不大，他与黄瀚文正在继续研究，争取早日攻克难关。
秦海天鼓励了田中凉介几句，便转入正题道：“田中课长，那个山下智子是您的妹妹吧。”
田中凉介心里一惊，道：“是的。秦先生，您怎么忽然问起她来了？”
秦海天：“最近我正在查文宽被杀的案子，有人给了我这些照片。”
秦海天将照片递给田中凉介，田中凉介拿起照片一看，不禁气得满脸通红，将照片狠狠摔在桌子上。
田中凉介：“智子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做出这种有辱家门的事情？！”
秦海天仔细观察田中凉介的表情，确信田中凉介也是看了照片才知道这件事，看来田中凉介应该与连环杀人案没什么关联。
于是秦海天说道：“文宽是我的儿子，发生这种事，我教子无方，也有责任。”
田中凉介：“不好意思，秦先生，我刚才有点失态了。不过智子作为有夫之妇，居然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作为她的兄长，我实在感到羞愧！”
秦海天：“我不是想窥探您的隐私，可是您和令妹的关系好像不太亲近。”
田中凉介：“秦先生，不瞒您说，我的父母早逝，我与智子相依为命长大，本来感情很好，可是后来山下龙一对智子一见钟情，智子却不太喜欢他。我作为哥哥，觉得与山下龙一结婚对智子来说是一个好归宿，她再也不用过贫穷的日子了，就逼她嫁给了山下龙一，从此她就不理我了，好像没有我这个哥哥。可她为什么就不理解，我这么做完全是为她好！”
秦海天心说你是为了你自己好吧，没有山下龙一的家世背景，你这么年轻能当上特高科的课长？
秦海天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你做的是对的，不必难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智子一定会理解你的苦心，你们兄妹会重归于好的，毕竟血浓于水嘛。”
田中凉介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田中凉介吃完饭便离开了包间。他深深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刚才已经感觉到，在包间的窗外，有人在对面楼上用狙击枪对着他。
看来以后跟秦海天打交道还是要多加小心！
田中凉介的感觉没错，从他走进包间，周水生就在对面楼上用瞄准镜观察着包间内的情形。
只要秦海天做一个手势，田中凉介立刻就会脑袋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