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脚印
学校关于这次考试反思仍旧跟月考一样，只不过大家都习惯联考学原中学比不上永信，大多数时间还是放在这次题型的灵活性以及个别班级倒退现象。
“下周五。”教导主任来回翻了翻自己的工作簿，颔首，“学校组织秋游，玩一天，请老师们收齐费用，按时上交。”
蒋桥偏过身，低声问：“都十一月了，还要秋游？”
今年过年特别早，一月中旬放假，现在也已经进入十一月份，意味着距离下次联考不过就差两个月时间。
钱兮点头，捂住嘴低声道：“都是这样的，玩一天，不过今年时间稍微晚了些。”
都已经快入冬。
周末安排了聚餐。
钱兮在蒋桥的狂轰乱炸下，终于起床，一边刷牙一边倚在柜子门上看他喂迈巴赫吃饭。
“这么早么——”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还来的及化个妆给你长长脸吗？”
蒋桥将饮用水倒进盒子里，揉揉它的脑袋，道：“所以才这么早来找你，就是知道你要化妆。”
钱兮皱皱鼻子，老大不情愿：“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化妆就出不了门，不能给你长脸了？”
“怎么这么想？”蒋桥站起身，放好水和狗粮，悠哉哉往她身边走，“我就不说假话了，什么样的你都好看，不化妆就是小鸟依人清纯可爱，化了妆就是御姐风十足霸气凛然。”
钱兮点点头，感慨：“以前觉得我可能听不了那种甜腻腻的话，现在看来——”
“嗯？”
“我可能是觉得你说话太土了。”她偏着头，自动牙刷嗡嗡嗡的声音有些响，嘴里全是泡泡，“但是你有时候说的情话，还挺让人嘭嘭嘭的。”
“这算是夸我？”
钱兮摇头：“我是提醒你记得发挥稳定些。”
蒋桥：……
她转身回厕所，吐掉嘴里的泡沫，又漱了漱口，这才慢吞吞开始拿着洗面奶洗脸。
蒋桥陪着迈巴赫玩了好一会儿，看完早间新闻，顺便做了份简单的早餐，钱兮还没有从卧室里出来。
“钱兮？”他轻轻叩了叩门，扬声道，“你在里面做什么呢？还没好吗？”
钱兮：……
“钱兮？”
“欸。”
“还没好？”
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磨磨蹭蹭好一会儿后，钱兮才鬼鬼祟祟从里面伸出小脑袋来，小脸涨得红扑扑的，眼神闪烁。
“嗯？”
她单手抓着衣领，别别扭扭开口：“我拉链——”
“拉链没拉上？”
她摇头：“拉上了，但是把我头发卡里面了，好疼。”
蒋桥：……
“我试了很久，想把它直接剪了，但是怎么都剪不到。”
蒋桥拿过她递过来的剪刀，单手捏住那撮头发，剪开，头发随之分离，而后又垂着脑袋一点一点取出卡在拉链里的头发丝。
“我们今天是要去做什么？”
蒋桥垂着头，声音不紧不慢：“去打台球，郊区有个篮球馆很火。”
钱兮挑眉，她现在动不了身子，倒是乖了不少，点点头：“许轶的？”
她还记得上次那个游戏厅是许轶的，同理，应该也是他的吧。
蒋桥没说话，头发丝被挑完，又试着将拉链上下扯了扯，确保没事，这才细心将头发丝揣进兜里。
“今天就许轶吗？”
“还有林燚。”
她对林燚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上次那个电话，点点头：“没人了？”
“大概还有几个吧。”
蒋桥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别的人。
当初他们一起玩的有很多，但是关系比较好的也只有这么几个，今天约着见面，按理应该不止这么几个人。
一听这回答，钱兮就知道绝对不止这么两个人。
她鼓鼓腮帮子，仰头看他：“如果我表现很差，你记得要带我走。”
“你怎么会表现很差？”
钱兮摇头，心里总有点说不上来的忐忑：“我总觉得我今天就像是上门提亲似的，要把你这个小媳妇拐回家，好像还挺难的。”
蒋桥不禁失笑：“谁是小媳妇？”
“……”
郊区离这儿不算很远，车子开了没一会儿便停下，两边全是高低不平的建筑。
钱兮没来过这儿，作为一个地道的杭城人，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挺古色古香，但似乎外表跟内在完全不一样，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不少热闹的音乐声。
“那边是个酒吧，不过只限白天营业，晚上营业到八点准时关门。”他伸手揽过钱兮的肩，跟她一一介绍，“这边这家咖啡馆据说是小白领们周末最喜欢来的地方，不过位子难定。”
钱兮还是第一次知道咖啡馆也要定位，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养生营业时间的酒吧，一时被吸引，想过去看看。
“你想都不要想。”蒋桥将人往自己这儿扣住，声音沉沉，“还想去酒吧？翅膀硬了？”
钱兮：……
“不想去酒吧的老师，不是好女友。”
蒋桥没搭理她的碎碎念，带着她弯弯绕绕往目的地走。
“他们已经到了吗？”
“嗯。”他对着站在门口的安保人员稍稍点头，牵着她往里走。
钱兮没有来过篮球馆，也没有去过什么娱乐场所，大概最大胆的就是去了KTV。
所以本质上，她还是个乖宝宝，没见过什么世面。
“蒋桥。”钱兮扯扯他的袖子，低声道，“我好像，不会打篮球。”
原本打算拉她进去玩几把的蒋桥听到这儿一愣，转而笑起来：“这挺好。”
“嗯？”
“这样的话我表现机会还挺多。”他伸手揉揉她特意精心烫过的小卷毛，笑的越发坦荡，“本来还怕你太厉害让我下不来台。”
钱兮：……
她除了力气大一点，嘴巴比较擅长说实话一点，应该也没什么让蒋桥觉得受到威胁的地方吧。
进了院子，她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工厂。
锈迹斑斑的铁门厚重的站立着，中间只开了小小的一条缝，能确保一个人进入，铁门旁边还有两盏白色照明灯，明晃晃的亮着。
如果不是她抬头看，根本发现不了那两盏灯是亮着的。
蒋桥将门推开些，示意她往里走。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正对着铁门的“乔伊”。
黑色金属棒拼接而成，背景墙整面都是白色的，周遭用老式碟点缀，徒增几分神秘来。
仔细看就会发现，黑色金属棒是由水管喷漆制成，墙面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印记——
“那些是什么印子？”
蒋桥顺着她看过去，哦一声：“由上到下是篮球印，台球印，羽毛球印，乒乓球印，足球印，还有绳索印，最底下是四个人的脚印。”
最底下是脚印，她还是知道的。
“中间那个脚印好小。”钱兮仰头看他，神采奕奕，“别的脚丫子都很大，这边踹脚印上去没关系吗？”
他蹭蹭鼻子，没回她前面的话，只问：“想不想踢一脚？”
钱兮：？？？
不是，这不道德吧，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踹人家的白墙呢。
“那我踹完之后我们就跑。”钱兮激动地搓搓手，转而又忐忑，“人民教师踢白墙是不是不够道德？”
“怎么会——”他还来不及说出让她信服的原因，钱兮早就迫不及待点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蒋桥嘴角咧了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让她这么迫不及待点头。
“这双鞋？”
钱兮看向自己穿着的运动鞋，点点头。
幸好穿的是这双鞋，嘿嘿。
蒋桥交代她稍微等一会儿，转身离开，没一会儿拎着一个袋子回来。
“拿了什么？”
他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晃晃：“喷漆。”
“直接喷脚底？”
蒋桥点头：“你也可以选择不喷，毕竟油漆还是挺难洗掉的。”
可是巨大的好奇心作祟，钱兮想也没想直接答应：“好的。”
蒋桥扑哧一声笑出声：“你怎么这么蠢。”
钱兮：？？？
“你踩这儿。”他伸手将东西取出，是一份挺大的印泥，“踩一脚，再踩上去。”
“绿色？”她盯着印泥颜色，又看看墙上红橙黄蓝四种颜色，好笑，“这踩上去就跟彩虹一样，是要集齐七种颜色召唤彩虹吗。”
蒋桥：“你想太多，纯粹为了区分。”
钱兮鼓鼓腮帮子，哼哼：“你这个人一点都没有童心。”
他正想张嘴说什么回应她，就听见小姑娘压低了声，小声嘟囔：“幸好老娘把你收了，我真是忧国忧民还爱才啊。”
蒋桥：……好像该给她鼓个掌？
蒋桥扶着她往白墙上踹，直到一个绿色的笑脸脚印被印上，她才得意洋洋攀住他，邀功似的抬起下巴：“怎么样，是不是超级突出？”
她今天穿的鞋脚底是一个熊的笑脸，看着很可爱。
蒋桥点点头：“很豁达的一个脚印。”
“豁达？”
“被绿了的熊笑的傻兮兮。”
钱兮：……这是不是在说她傻兮兮？昂？
“蒋桥，你们怎么才来啊——”
许轶从身后冲上来，原想勾住他的肩，见人家小情侣勾肩搭背的，不得已转了个方向，主动盘上身边的林燚。
谁知对方错开身，直接让他扑了个空。
许轶：……很明显，他们都欺负他。
“有点事。”蒋桥牵着钱兮，稍稍往后退一步，“你们到的也不早啊。”
许轶完全没把精力放在他身上，直勾勾盯着四个脚印边多出来的绿色小熊脚印，嘿一声：“这脚印谁的？”
钱兮往蒋桥身后缩了缩，问：“怎么？”
“被绿了的熊笑的傻兮兮吗，哈哈哈哈哈。”
钱兮轻声嘀咕，她才是被他们都欺负的那一个，好吧？
蒋桥捏捏她的手，淡声道：
“绿色代表的是希望。”
“没文化就少说话，好吧。”
许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