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爱情
或许是到来的爱情让她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或许是她本就容易多想，在每个女孩子听到结婚这样的话题都会害羞的时候，钱兮想到的，只是，你是不是随口说说。
妈妈离开之后，她越发坚定一个人只要过好当下就够，不要幻想着以后怎样。
追蒋桥时，她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让他有跟自己恋爱的想法，但钱兮，自始至终没有想过结婚。
谈恋爱不美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快谈嫁娶？是嫌自己卡里的钱太多还是嫌家里太干净？
这么算算，她卡里的钱好像的确没有蒋桥来的多。
钱兮想到这儿，不免有点伤感。
害，她还挺想做富婆的。
只是，结婚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而不是你情到浓时莫名其妙的幻想。
也不是，忽然遇到一件事，想到，你要是我妻子该多好。
她想要的，自始至终是明确的时间节点，是正式的告白，是正式的求婚，是正式的婚礼，是牵着你的手，温柔的说一句，“我愿意”。
“蒋桥。”钱兮双手放置桌上，紧紧揪在一起，一脸严肃：“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的观点。”
蒋桥没说话，抬眸对上她的眼。
又是那样洗耳恭听的眼神，依旧一如既往坚定。
钱兮眨眨眼，幽幽往下道：“我们已经谈恋爱了。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坦诚，希望我们即便吵架的时候也能没有各种各样的除彼此之外的暧昧产生，希望我们能够着眼于当下，而不是甜言蜜语时说的不过脑子的结婚。”
“我对你，是希望有一个未来，甚至我想邀请你合葬。”说完这两个字，她笑出声，“可是，我不希望婚姻这么神圣的字眼，是在你不经思考的时候说出的。”
“我们的爱情还不够稳定，我们才刚刚开始。或许在你看来，刚刚的那句话不过是随口说出，或许不过是让我开心的一句话。”她一本正经看向他的眼睛，这也是第一次，钱兮希望他能从自己的眼睛里看见坚定。
“我们可以吵架，聊天，谈情说爱，可以随口说任何话，但是我希望，你一旦允诺，就要做到。”
如果爱情最终以分手为结局，那么之前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许的所有诺，都是你撒谎的证明。
她不希望，自己曾经依赖，曾经信仰的爱情，在多年之后，被谎言包围。
“我们务实一些。”她重重吐出一口气，“现在是在认真的谈恋爱，而不是纸上谈兵说未来。”
“我有很多的坏习惯，等你一一了解，然后再跟我说这样的话，好不好？”
蒋桥很少这么安静听她说完这一连串的话，也很少能跟她面对面注视这么久，好像更多时候是钱兮错开眼假装看别的地方。
她说了这么一长串，无非就是一个重点——
我是很认真的在谈恋爱，你要是给不了未来，就不要说有关未来的话。
“钱兮。”蒋桥轻声叫她，“我今年二十八岁，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没有经验。”
“我以为，跟你谈未来是给你安全感，毕竟我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但是我忘了，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一如既往青春靓丽。”
“但也请你相信，二十八岁的蒋桥，认真程度绝对不输二十五岁的钱兮。”
“二十八岁的蒋桥，也绝对跟三十八岁的蒋桥一样喜欢钱兮，跟四十八岁的蒋桥一样想好好对待钱兮，跟五十八岁的蒋桥一样想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向衰老。”
她撇过头去，白皙的手撑着脑袋，眼皮耷拉着，没接话。
“我虽然看着不正经。”蒋桥还在说话，讲到这儿也跟着笑了笑，“但是，为人师表，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也请你，千万不要拒绝想这样做的我。”
话音刚落，他站起身，伸手扶住她的肩，缓缓落下一个湿润润的吻。
“钱兮，在走向我爱你的路上，我已经是我爱了，只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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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班十五班的同学最近有个重大发现，两个班的班主任每次在管他们自习的时候，数学老师习惯性站在十四班后门，语文老师习惯性站在十五班前门，然后——
背对背拥抱？
不是，开玩笑的，然后也不说话，就看着对方笑。
这让同学们很是害怕。
说好的自修课，却莫名变成狗粮直播现场，换谁谁不恨？
甲同学：“有没有觉得数学老师和语文老师的爱情，好像回春了？”
乙同学：“对对对，之前还是爱答不理，说一句话就要反驳一句的。”
“现在哪是反驳一句，分明是要赞成十句。”
“不过。”乙同学托腮，老神在在，“你知道将死之人，一般都会回光返照的。”
被回光返照的爱情滋润的两人正在商量今天晚上吃什么。
“你做的都可以啊。”钱兮食指一点一点抠着墙面，淡声道，“我一点都不挑。”
“那，清炒西兰花？”
钱兮摇头：“清炒的话，为什么不清炒红烧排骨呢。”
蒋桥：……如果，这也算是清炒的话。
“那，一碗西红柿蛋花汤？”
钱兮轻声叹气：“如果喝汤的话，为什么不是佛跳墙呢。”
蒋桥：……如果这也算是只喝汤的话。
“那，炸一些酥肉？”
钱兮眼睛一亮，整个人都跟着欢快起来：“说到过年菜，蒋桥你今年去哪儿过年？”
蒋桥：……
她到底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回家过年。”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无奈得很，“难道你想让我跟你一起过年？”
钱兮：“……我们家小门小户的，算了算了。”
她很少对过年过节有什么期待，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妈妈总会想各种各样的新奇点子来过节，妈妈走之后，爸爸整个人无趣的多，逢年过节也只是记得跟她说一句节日快乐。
“小门小户的么，总是要扩展一下人口。”他微微挑眉，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而落到十四班身上，扬声，“孙李文董思思你们两个打算交头接耳到什么时候？”
正在嘀嘀咕咕琢磨这道题答案是A还是C的两人：……
Woc，不是说好了你们谈情说爱我们对对答案吗？怎么还违规管我们呢。
钱兮没管他们，眼里全是促狭，扯扯蒋桥的口袋，低声道：“所以，我打算——”
他跟着凑近些，想听的仔细些。
“养条狗。”
蒋桥：……
害，还以为这次可以正式以男朋友身份登门拜访呢。
他脸上的失望毫不掩饰，钱兮看了越发想笑：“蒋老师，矜持一点。”
蒋桥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一开始是她丝毫不懂矜持追着他念叨，谈恋爱之后居然变成他追着钱兮念叨。
腻腻歪歪的日子总是一晃而过，钱兮还是保持着一开始的习惯，每天写日记，不过已经从“追求蒋桥day n”变成“和蒋大鹅腻腻歪歪day n”。
有时候看着微信里面简单的蒋桥两个字也会偶尔发呆，纠结好一会儿，终于按下编辑备注。
学校十月底十一月初的期中考终于浩浩荡荡来临，每一层楼都能听见学生的鬼哭狼嚎以及老师堪称高音喇叭的无敌音波。
钱兮站在讲台上，教孩子们深呼吸。
“考不考的好，这些都不重要。”她单手撑着讲台，脸上笑容灿烂，“反正这次考试又不是什么中考，距离中考，好歹还有那么七八个月，一切都还来得及。”
“说白了，你们激动也是白激动，浪费感情。”
学生们笑容越发大，原本还有些忐忑，被她这么一说，倒是轻松不少。
“我们的目标也不是干倒哪些人。”钱兮佛系的很，摸着下巴缓缓道来，“考得好了么，最多也就是一句两句的表扬，考得不好，也就是挨顿揍的事，没什么大事。”
学生：……
原本还挺乐呵的一群人忽然气氛压抑。
“毕竟，一顿打可以解决的，远比用金钱解决要来的简单些。”钱兮说到这儿，又不免长长的叹口气，“欸，钱乃身内之物。”
“老师，这话是这么说的吗？”
她点点头：“长大了你们就知道，钱有多重要。”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们现在应该也知道钱有多重要，毕竟你们现在就是穷的连叮当响都没有。”
卧槽，无情。
“钱老师。”蒋桥从后门走进来，无奈得很，“您又在跟您班里的人说什么成人法则呢。”
钱兮撇撇嘴，眨巴眨巴眼，反驳：“我这是教他们人生的道理，以及学会面对现实。”
“面对什么现实？”
“穷。”
十四班同学：……大可不必再说一次。
“他们现在要面对的现实，应该是有一场考试。”蒋桥三两步走上讲台，偷偷蹭蹭她，钱兮乖乖往边上站了站。
十四班同学：……现实难道不是亮瞎狗眼吗。
“关于考试。”蒋桥把自己打印出来的资料一一下发，交代道，“明天语文考试之前，一定要看完。”
“蒋老师你这是临时抱佛脚啊。”钱兮圈起手揶揄，“这种观念要不得。”
蒋桥：“偶尔抱抱，也是很有效果的。”
说完这句话，又俯下身凑近她耳边，低声道：“给点面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