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探班
钱兮是母老虎，擅长河东狮吼的事，就这么不胫而走。
等谣言传遍整个初三楼，莫名就变成——
听说了吗，十四班班主任和十五班班主任在办公室互相对骂调情。
钱兮：……
对骂和调情是怎么放在一起形容的，她也不是很懂。
年级组长对蒋桥写的不知今夕何夕的总结相当满意，在小会上重点表扬他，虽然自始至终也没说，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总结。
学原中学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也即将举行，作为班主任，这次小会的主要目的是通知大家落实班里运动会报名以及做好一系列安全措施，避免不必要事故。
带十四班已经第三年，每年都有哪些同学自愿参加那些同学不愿意参加，哪些同学擅长什么那些同学不擅长什么，钱兮早就摸了个大概。
他们班，运动会成绩也是数一数二。
蒋桥是第一次带十五班，攥着笔坐在讲台上，眉头紧皱：“你们有什么想法？”
“老师！我们这次一定把十四班杀个片甲不留。”
“不就是个运动会吗！洒洒水啦。”
“十四班每年就那么两三个突出的，老师我们不在怕的。”
蒋桥饶有兴致听着后排男生吹牛，笔盖时不时刮向后脑勺，点点头：“你们的目标只是打败十四班？”
“别的班还需要打吗？”
这话成功取悦坐在讲台上一脸正经的男人。
“要的就是这种魄力，把该拿的荣誉全都拿回来，让你们数学老师没有荣誉可拿！”
十五班安静如鸡。
这感觉，怎么好像并不是两个班级之间的pk，更像是两个老师之间的暗流涌动？
咦，这是传说中爱情的样子吗？类似于“女人，快来求我”这种？
钱兮没好气的打了个喷嚏。
“这次运动会，老师还是希望你们可以竭尽所能，努力取的好成绩。”她声音柔和，面带微笑，“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高，第一名就行。”
“老师，是综合成绩第一吗？奖牌数第一？”后排男生问。
钱兮晃晃食指，笑容满面：“我指的是每个比赛都要第一名。”
十四班安静如鸡。
“这个要求也就一般般的高，还不是很高呢。”
“那老师，你的高标准是什么？”
钱兮托腮：“每个都要破纪录？”
十四班选择死亡。
“好吧，考虑到实际操作，我觉得，我要求也适当放低一些，赢十五班，可以吧？”
前排小女生起哄：“老师你是不是想赢语文老师？”
“没有啊，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钱兮咬牙切齿，“老师怎么会对蒋老师有这样灭门的冲动呢。”
大家：……
“对了。”钱兮补充道，“运动会前两天是月考，考完了马上运动会，然后紧接着就是国庆，大家心里有数吧？”
一瞬间，十四班从刚刚的信誓旦旦变成惨叫连连。
因为即将考试，初三楼渐渐地变得安静，大家都想在运动会和假期期间可以安安稳稳度过，都想用一个看得过去的成绩来交出初三的第一份答卷。
钱兮也逐渐开始减少对蒋桥的单方面挑刺。
时间一晃而过。
恰逢周五，她提出去一起去超市采购。
两个人因为她腿的缘故，莫名其妙开始搭伙做饭友的生活，一来两个人吃饭总比一个人吃要有感觉，做饭的量也更好控制，甚至，斗斗嘴都有伴。
钱兮还挺满意这样的生活。
“下周二就月考了，你们班准备的怎么样？”钱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眼睛还是放在蔬菜架上——
今天的金针菇看起来很适合做冒菜的样子，嗯，土豆也很不错的样子。
蒋桥挑了把金针菇放进袋子里，偏头看她：“怎么忽然关心起我们班了？”
总不能说是想知道敌人的进展情况吧。
钱兮笑笑：“他们最近数学成绩提升得很快。”
蒋桥点头：“你放心，我没给他们偷偷补数学。”
钱兮：“……那也得你懂啊。”
这就有点瞧不起他了吧。
“我觉得我应该是绰绰有余的。”蒋桥不服，手里握着刚刚挑好的白萝卜，义正言辞，“你信不信，我照样教的很好。”
她眼睛微微眯起，狐疑的很：“你确定你要赌上你特级教师的名号，来跟我较量谁的数学教的更好？”
蒋桥：“没错。”
话一出口，他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他什么时候要赌上自己特级教师的名号了？
钱兮又套路他！
她看他一眼，知道他反应过来了，也不追着不放，耸耸肩，将白白嫩嫩的海鲜菇放进篮子里，淡淡的喔一声：“蒋老师，你休想通过这种方法来扰乱十四班的好成绩，从而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蒋桥：……从头到尾难道不是她单方面的挑衅以及耍赖不干吗？
她挑挑眉，嘚瑟的背过身去，稍稍吐舌——
唔，差点就真的要跟他打赌了，谁知道蒋桥这变态脑袋里是不是对初中数学知识烂熟于心呢。
没错，她就是输不起。
：）
蒋桥追上来，正想好好跟她说说什么叫做言而有信，什么叫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的时候，钱兮又端起手机开始讲电话。
“喂？”
季思纯清清嗓，有些紧张：“钱兮，是我。”
“我知道呀。”
蒋桥使劲挠了挠自己的手臂，偏过头去看她。
怎么忽然说话声这么温柔，跟母爱泛滥似的。
“下礼拜我们学校运动会。”季思纯轻轻柔柔的，说话声很温和，“学原中学也要运动会吧？”
“嗯，我们周四开始，周五结束。”
“这样啊。”他挺高兴的，“我们周三就开始了，我不想在学校待着，你那儿我可以去嘛。”
她这儿，也不是不可以。
钱兮掀掀眼皮，正对上蒋桥好奇宝宝的脸，又撇过脸去，回：“嗯，周三的话我这儿还在监考。”
“那我可以帮你监考。”语气越发的轻快，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周四周五我也可以帮你管管那群孩子，我保证我们一定可以管的很好的。”
钱兮：……
她也不是很懂一个运动会需要管理什么，大家是会长腿跑了还是会翻墙提前回家？
“行吧。”
挂了电话，钱兮灵光一闪，提防似的看向蒋桥。
“看我做什么？打了个电话发现我真的是帅到掉渣？”他笑出声来，“这种觉悟应该早点有吧？”
有个几把。
“有个咯咯哒吧。”钱兮嫌弃的将自己心里话说出口，哼哼唧唧开始往篮子里丢零食。
蒋桥看着篮子里越来越多的莫名其妙的零食，皱眉：“你吃这么多？”
“下礼拜季思纯要来，多买点儿。”仔细的将生产日期比较近的零食丢进篮子里，钱兮扭头看他，“你完了。”
蒋桥还沉浸在她说季思纯要来的消息里，眉头依旧蹙着：“怎么说？”
“我有了队友，你没有。”
蒋桥：……
好厉害哦，好想鼓掌喔。
月考如约而至。
第一天考试的时候，大家畏畏缩缩贪生怕死；
第二天考试的时候，大家全然放弃不惧生死。
钱兮端着一叠考试卷，笑呵呵的将试卷分发下去。
这是最后一场考试，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放松，钱兮也不例外。
季思纯有事晚到了些，现在还没到学校，钱兮的意思是直接在办公室里等着她就行。
考场里窸窸窣窣发出小声的翻阅声，钱兮单手撑着脑袋，和坐在教室最后的蒋桥来了个不屑的眼神交流。
硝烟悄然升起。
蒋桥倒是气定心闲，二郎腿翘得比谁都妖娆，甚至挑衅的吹吹自己的指甲。
钱兮哼哼。
明天就是战争的第一天，她一定可以赢过这个烦人鬼的。
“老师！”忽的教室里闹作一团，一小圈开始闹哄哄发出声音。
钱兮一眼扫过去，快速冲下讲台。
有个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晕倒了。
蒋桥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蒋姑娘从椅子上抱起，看向钱兮。
“你把她送到医务室，实在有必要就打120，我在这儿监考，你放心。”钱兮眼神镇定，丝毫没有慌乱，手探上小姑娘的额头，“应该是低血糖，你去吧，放心。”
“那就交给你了。”
“没事。”
蒋桥抱着小姑娘快速离开。
钱兮拍拍手掌，示意大家回到位置上：“安安静静好好考试，考完试好好吃饭。”
“好——”
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钱兮以前上课的时候叫同学站起来回答问题，结果问题没答，人倒是直接瘫软晕倒，吓得钱兮以为这个题目难度吓死人。
后来有了经验就知道，有些孩子在特殊时期会不吃饭，有的人甚至为了省点零花钱周末可以好好潇洒选择不吃饭，学生晕倒也就显得不那么无缘无故。
她掏出手机，发消息给蒋桥让他告诉她结果。
好在，小姑娘还真是因为低血糖晕倒。
一来二去，蒋桥是彻底与监考无缘，提前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老师们基本都去监考了，只有英语老师留守正在批上午新出的卷子。
除了英语老师，还有一个轻轻瘦瘦的身影。
蒋桥蹙眉。
“蒋老师，你怎么回来了？”英语老师抬头，因为批作文过于烦躁，早已没了发型，乱糟糟的。
季思纯笑：“向老师，你头发乱啦，还怪好看的。”
英语老师一顿，有些不好意思：“思纯嘴巴还是这么甜。”
蒋桥：……怎么没有人说他嘴巴甜的？
“向老师，这位是？”眼神若有若无放在小伙子身上，蒋桥问，“从来没见过的小弟弟？”
季思纯站起身，摇头：“我是钱兮钱老师的……朋友。”
蒋桥微微上抬下巴，点头：“喔。”
英语老师看着两人的互动，笑：“蒋老师，你这不是见娘家人了么。”
季思纯：“什么娘家人？”
他的嘴唇实在是太好看，说话的时候嘴角上翘，莫名让人心情愉悦。
英语老师见到这样的小奶狗就像是化了的冰激凌，眯着眼笑：“钱老师跟蒋老师在谈恋爱，你不知道呀？”
季思纯：……
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