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杀牛
“不能被抓住。”江晨战战兢兢，偷猎这种行为，其实在他心里，是很排斥的，因为他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但……沐风说，现在的他，不能再只吃馒头了，他很需要非常多的肉类来补充身体，尤其是牛肉，因为牛肉蛋白质中的氨基酸是更接近人体的需要，不仅能提高机体抗病能力，而且对生长发育及手术后、病后调养的人在补充失血、修复组织等方面特别适宜。
隔着电子围墙，看着那边走过来的三头野牛，两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野牛并不害怕墙这边的人类，因为它们已经习惯，明白围墙虽然圈住了它们，同时也挡住了外来的猎杀者，因此，它们渐渐丧失了对人类的警惕性。
三头野牛中，有一头是成年公牛，它明显感觉到了对面两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恶意，却只是抬起了头颅，哞叫了一声。
江晨本来还有些担心，但看见这头野牛被驯化的模样，顿时理解了达尔文《进化论》中的一句经典的话——自然选择是适应性的进化（即生物体对环境的适应）。
紧接着，江晨只听身旁突然传来几声哞叫，扭头看去，原来是沐风竟然学着野牛的声音向着电子围墙那边吼了几声，然后手里挥舞着一条红裤衩子，迎着风激烈的抖动着。
一遇见红色，公牛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片刻被激怒，眼睛一瞪，向着沐风猛冲过来。
沐风赶紧打了一个手势，招呼江晨一起，沿着围墙快速的飞奔，一直将这头公牛引到了距离垃圾铺极远的一处小山坡下。
江晨气喘吁吁地跑着，对前面那个快速飞奔的身影佩服到了极点，心想沐风真是个人才，居然想到用他的红裤头去激怒公牛。
两人一边跑，一边吸引公牛追逐。
就在前面两公里远的一个山坡下，沐风停住了脚步，喘了口气，站在电子围墙这边，看着对面也已经躁动不安的公牛。
他盯着公牛头上那两只尖利的牛角，喘了一口气，说道：“不要害怕，这些野牛被关了许多年，野性早磨没了，也学乖了，根本不敢来顶撞这电子围墙。”
江晨扶着围墙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这里的电子围墙，全部用的是合金钢板做成，内部配置着芯片管理系统，一旦受力过重，便会被系统识别，释放出相对应的强大电流。
就算是一头牛，甚至更大的大象，也能被电晕，甚至是直接杀死。
“老规矩，你杀牛，我望风。”沐风理所当然地吩咐道。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地形，这里虽然不是摄像头的死角，但距离摄像头比较远。
“呃……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冲锋陷阵？”江晨嘴里埋怨一句，心里其实早已认命，垂头丧气地走到了电子围墙下面，系好鞋带，做好了翻墙的准备。
毕竟去年曾经翻越过电子围墙一次，所以这次江晨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担心和慌张，深深地吸了口气，往手掌上吐了两口唾沫，往后退了十几步，然后猛然一阵助跑，在身体起跳的时候，一脚踏在围墙中间的位置，借助这一助力，用奇！快无比的速度，抓住了围墙上面的铁丝网。
“不错。”沐风一边调试着手里的一个发着闪光的小仪器，一边微笑看着这一幕，暗想如果这个小家伙的病能治好的话，将来肯定能进狼牙特战旅。
而如果让联邦里的人知道有人可以不经过围墙监控系统的电子解码，而直接翻越这道被偷猎者称为“两米高的喜马拉雅”，只怕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联邦的电子监控无处不在，为什么这个少年明显已经被摄像头拍摄到，监控系统却始终没有反应，上面的铁丝网也没有放射出强大的冲击电流？
江晨并不知道沐风手里的那一个小小的屏蔽视频信号的仪器，对于整个联邦来说，都是遥遥领先的技术存在。
当江晨的双脚轻轻地踩在墙内地面上时，那头愤怒的公牛，便向他猛然冲了过来，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他禁不住有些害怕，大腿微微打颤，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
但他心里却始终记得沐风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或者身处什么样的逆境，都不要害怕，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思量其他的对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让他冷静下来，用力握紧了从腰间拔出来的那一根电棍。
那是一根很小很短的、就像是手电筒模样的电棍，江晨很信电棍的威力，不是盲目崇拜，而是因为去年亲眼见证了沐风杀死老黄牛的一幕。
沐风手持电棍只是在老黄牛的头上一点，老黄牛便……倒下去了。
哞！
公牛怒吼一声，咆哮地冲锋了过来！
就在锋利的牛角离江晨还有一米远的时候，他左脚一跨，整个人向着侧方闪开，同时右手握着的电棍向着公牛庞大的身躯戳了过去。
滋的一声，电棍尖头上发射出一道蓝色的电弧，公牛根本没有办法抵挡冲刺的惯性，在与江晨擦身而过的瞬间，被那根小巧却又威力十足的电棍直接击中！
轰的一声，公牛倒在了草地之上，激起一阵满天飞扬的尘土。
等尘埃落定后，江晨慢慢向它走了过去，脸上没有丝毫兴奋，只有警惕。
沐风曾经说过，和敌人或者和动物交手，只要不确定敌人彻底死亡，绝不能放松警惕。甚至有些时候，死亡的动物比活着的动物更可怕！
江晨在公牛的鼻子和腹部试了试，确定公牛的瞳孔已经放大，心跳停止，已无呼吸。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缓缓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沐风突然一声冷喝：“小心！”
他身体屈蹲，原地起跳，和江晨的方法一样，脚踏在墙面上，不过他不是一次，而是接连踩了两次，身体如同一只大雁一般，直接拔高两次，直接越墙头上的铁丝网，落到了江晨的身边。
本来瘫软在地上的公牛，忽然睁大了双眼，此时，它的双眼竟然变得血红无比！
它喷着强劲的鼻息，四蹄蹬地，整个身躯获得了最后的爆发，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支撑着，从地面上突然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直接向着江晨猛冲了过去！
江晨眼瞳微缩，面色惨白，傻在了原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公牛诈尸了？
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思考，一阵劲风吹拂过他的脸颊，沐风拿着一把匕首，朝着公牛迎面而上。
也许是整天微焊的功劳，江晨的眼力被训练地很好，他能清楚的看见，沐风的身体几乎擦着牛角的尖头一闪而过。
下一刻，沐风一只手抓住牛角，接力翻身，骑上牛背，同时，手中的匕首朝着公牛的颅后狠狠地扎了下去！
轰的一声，突然暴起的公牛，以极其凶猛的姿态冲过了江晨的身畔，又以惨烈的姿态硬生生摔倒在了土坡之上，震起更多的尘埃和草屑。
江晨傻乎乎地看着那头重重摔倒在地的公牛，沉默了许久许久，直到沐风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双腿才不再颤抖，健康的红色才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在先前那一刹那，他确实很害怕，因为他没有想到今天这头公牛居然会诈尸，在已经死亡的事实面前，依然可以冲的如此凶猛。
沉默了很久，他余悸未消地靠近了野牛，确认了这次它确实已经死亡，才极为小心的将那柄匕首从公牛的颅后用力拔了出来。
匕首的锋尖已经彻底摧毁了公牛的大脑中枢神经系统，公牛再也不可能诈尸暴起。
江晨看了一眼手中的那把匕首尖上的血滴，液体在昏沉渐黑的暮色里闪耀着淡淡的绿色光芒。
他的心里没有一丝胜利的亢奋，也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只是一丝害怕和恐惧。
他终于明白，公牛为何死亡之后会突然暴起——因为它变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