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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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讽刺

为什么给新人的实习期一般都是三个月,因为好的HR一个月能看见一个人的水平,两个月能看清一个人的水平,三个月能看透一个人的水平。

看见不能妄下结论,看清不能草率决定,唯有看透才能定其去留。

安妮3月上任GT销售总监,一番摸爬滚打的走到6月,如今各项数据都表明她这个总监业绩不俗,表现不错,可委重任。

“一会咱们销售部开个短会,小乔要下会议室,2点最小的那间。大家把手里在做的和要做的工作都列一列,会上说一下进度,好,各自准备吧。”下午看过5至6月份的财务报表后安妮对大家说道。

安妮开会非常精简,没有冗长的1、2、3、4点,也没有励志鸡汤洗脑包,她就是捞着干货进行强调:签单量多少、增长量多少、利润率多少,下个月能完成的盈利目标是多少……正因如此,会议内容多但用时不长,大家明确了目标与方向以后便各就各位,指哪打哪了。

同为职场女性,郭小乔从最初的不懈,变成了现在对安妮深深的佩服,她觉得安妮身上的成熟干练与犀利冷冽,都是同龄人里少有的。而她的聪慧果断、机敏变通,更是年轻职场人中少有的。

GT国际大厦里的许多人都羡慕安妮的能力,羡慕安妮的魅力,羡慕安妮的运气,但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安妮是如何炼成的。

只有安妮自己知道,她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她不能退后,她不能露怯,她不能颤抖,她只能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散了会,回到办公室的安妮发现向江晨正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削着苹果等自己:“开会去了,向总找我什么事?”

向江晨把长长的一整条苹果皮投掷到垃圾桶里,然后切开两半,一半自己叼在嘴里,另一半递给安妮:“尝尝,一个XJ客户邮寄来的,冰糖心,嘎嘣脆,超级甜。”

安妮把苹果接过去与他玩笑道:“向总不会就是来给我送苹果的吧,要是的话,就送一半,你也太抠门了。”

向江晨笑道:“上午顺路给你家扔了一箱过去,你家那个密码锁,没事也勤换换密码,现在民用密码锁的技术不太过关。”

安妮道:“知道了,今晚就换。”

说完拽了张纸写了几个数,往向江晨眼前一晃,然后撕掉:“记住了吧,哥哥帮我记着点,我现在健忘的厉害,别哪天进不去门了。”

向江晨道:“行,回不去家了就给我打电话。”

安妮知道向江晨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闲话说了不少了,她便不再跟他开玩笑:“向总找我什么事,可以说了吗?”

向江晨道:“真没啥大事,就是过来看看你这工作有没有什么困难,有的话,帮你解决一下。”

安妮透过半遮掩的百叶窗往屋外瞅了一眼道:“少人啊,李振严走了你不塞个人过来替我分分忧?”

向江晨道:“不塞了,你的部门,从你现在的手下直接提拔吧,你看谁合适。”

安妮不假思索道:“那肯定是王敬云。虽然他业绩不是最高的,但是他在与人交往和团队管理的水平上是最强的,现在有些事我都有在向他虚心请教的,他是不二人选。”

向江晨道:“行,那就这么定了,等把敬云提起来我再让人力从猎头手里招俩人过来帮你壮大队伍。”

安妮笑道:“是帮我吗向总。”

向江晨听完很有自知之明地道:“帮我,你们都是在帮我。”

安妮满意的笑了笑:“这还差不多,要我说……”

前台电话的铃声打断了安妮的话,安妮接起道:“什么事?”

对方说道:“安总,来了两名警察同志,说要找你了解点情况。”

警察?安妮瞅了向江晨一眼,见向江晨点头,便答道:“带他们上来。”

向江晨小声补充道:“让他们去我办公室。”

安妮道:“给他们带到晨总办公室。”

见安妮挂断了电话向江晨道:“部里人多嘴杂。”

安妮道:“谢谢哥哥。”

待看到被前台带过来的谢大宝和他的同事宋宏达,安妮便将两人让至沙发上:“谢警官,思棋之前还说千万不要出现需要麻烦你的事,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谢大宝道:“这次是我们需要麻烦安妮小姐配合我们对近期发生的一起案件做一些调查。”

然后谢大宝瞅了一眼向江晨:“您是?”

向江晨道:“我是他哥哥,需要我回避吗?”

谢大宝道:“啊,不用,你在可能更好一些。”

安妮倒完茶水,挨着向江晨坐下来:“谢警官您说。”

谢大宝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安妮面前:“这个人认识吗?”

塑料袋有些反光,安妮顺手拿起照片,只是那么浅浅的一眼,刚还春风拂面的脸一下就僵住了:“你们怎么有他的照片?”

谢大宝道:“他死了,神农架挖出的尸体经过DNA检验,最终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啪”的一声,照片掉到了地上,安妮两眼放空静默了数秒,突然就近乎崩溃地说道:“他怎么可以死了,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清楚就死了!”

向江晨把照片从地上捡起来,揽住安妮的肩膀道:“安妮,不要这样。”

谢大宝和同事面面相觑,喝了几口茶水缓和了尴尬的局面:“不好意思安妮小姐,还能继续吗?”

安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可以,您继续谢警官。”

谢大宝道:“所以他就是你父母肇事案的司机对吧。”

安妮点头:“对。”

谢大宝道:“好,那我继续说,我们的同事去沈阳了解了一下当年这起肇事案,听说你当时执意表示这是一起谋杀。因为当时没有立案,你还一夜之间把分局的玻璃全给砸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他们是被谋杀的?这不是一起单纯的车祸?”

像急于去寻找一个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东西一样,安妮用颤抖的手握住桌子上的杯子:“因为我在他们去世的前3天晚上,听到了我父亲在电话里跟一个人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我父亲是一个非常谦和有风度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了急事,他是不会跟人争吵的,然后我在他的争吵里听到了一句话是‘必须报警’。我父母出事那天早上,我妈还在临出门时提醒了一句‘东西带齐了吗?’我爸说‘在公司的保险箱里。’”

谢大宝道:“那这些你为什么不和警察说?”

安妮冷笑一声:“我没和警察说?我都快说成祥林嫂了。”

谢大宝道:“那他们没去调查吗?”

安妮轻轻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调查了,去查了通话记录和保险柜,没有发现我说的那通电话,也没在保险柜里找到特别重要的东西,除了一些药品研发成果的阶段性报告。”

谢大宝道:“没有发现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

安妮道:“就是他们调取了我爸爸的通话记录以后,发现我爸爸没有接听或拨打过我说的那通电视,他们默认我说了谎。”

谢大宝道:“我们看了事发时那段存档的视频,因为大货车要躲避突然从后方并道超车的小轿车,加上刚下过连续几天的雨路上湿滑,从而导致大货车失去平衡,冲出了护栏,酿成车祸。当时还做了几次模拟演示,结果均显示司机做的都是本能反应。”

安妮放下杯子,锐利的目光如一把刀一样切过来:“那你们怎么确定,那个突然超车的小轿车不是跟他一伙的呢?为什么不多怀疑怀疑,有可能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安排好的呢?”

谢大宝听后对宋宏达道:“回去得让图侦把视频调出来,周围车辆再全部排查一遍。”

宋宏达道:“视频损坏严重,想通过视频查找到车牌号恐怕非常困难,而且过去8年了,很多车应该都做报废处理了,希望挺渺茫的。”

安妮道:“你们等等。”

说完安妮起身走到向江晨的电脑前,打印出5张照片,拿到谢大宝的面前:“这5张是当时我从视频上截取的,这些车的车牌号分别是……”

安妮把每个车的车牌号都在纸上标注出来,然后重点圈住一个黑色捷达的车牌:“超车的车主姓毛,叫毛强,当年在铁东区加气站上班。我毕竟不是警察,没有问出太多东西,他也不乐意搭理一个死者家属,总是避我避的远远的,后来听说他搬家了。

谢警官,我父母的案子,处处都有蹊跷,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那么草率地定案收场了。

呵,我想求一个真相苦等8年无门无果,结果现在司机死了,你们竟然为了查出他为什么死而找到我协助调查,多讽刺啊,这多讽刺啊。

我曾经无比恶毒的诅咒这个人,一定不得好死,现在应验了,可是我发现我高兴不起来,说到底,这个受人驱使的可怜人曾经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在GT国际大厦门口送走了谢大宝和宋宏达,安妮觉得自己连站立的力量都没有了,直接一头扎在了向江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