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威震盘蛇岭
一胡一强赤手空拳直奔赤福延达。元军们见一胡一强那一身装束,不知这是何方煞神下凡,哪处妖魔出世,一时都怔住了。一胡一强没费什么劲就到了赤福延达跟前。赤福延达一看不由得打了个愣怔:哎呀,这是从哪儿来的这么一个孩子呀?他喊了一声:“啊!什么人?”一胡一强瞪着豆包似的眼睛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逼进:“吃,吃。”这一下赤福延达还真有点发毛了:“吃?吃什么?”“吃人,吃你。”赤福延达一瞧:我的妈呀,这小孩是什么东西变的,一上来就要吃人。先下手为强,我先把你揍死再说吧。想到这儿,他摆开虎尾三节棍,呜的一声搂头盖顶就奔一胡一强砸了下来。
一胡一强一看赤福延达的这条虎尾三节棍足有碗口粗细,心想:这个家伙一定比大海爹爹的斧子好使,干脆,归我吧。他一瞧棍到了,急忙往旁边一闪身,叭!这虎尾三节棍就砸到了地上。赤福延达刚要往回撤棍,一胡一强哪里容他,噌!蹿了过去,两只手像铁钳一样,啪!就把这虎尾三节棍的第三节给死死地抓住了。他看着赤福延达嘿嘿地傻笑:“给我……”赤福延达吓得一哆嗦,他拼着命地往回拽这条棍,可是连拽了三拽也没拽过去,登时心里就着了慌。他想我的臂力天下无敌,这么个小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劲头,看来他来历不凡,不准是人,我倒要小心了。一胡一强一瞧他不但不撒手,反而还要把棍夺回去,就往下一塌身两只胳膊用劲一拽,喊道:“拿来!”这条棍就让一胡一强给夺了过去。一胡一强抢过虎尾三节棍,就势抢圆喽照定赤福延达的耳根子就是一棍。赤福延达赶紧往下低头,就听叭!咋叭!好悬乎,三节棍砸到头盔上了,把盔槍砸折了,头盔也砸掉了,搂颔带把赤福延达的脖子勒住,他差点没闭过气去。吓得赤福延达脚尖一点绷镫绳,拨马就跑,一胡一强倒提虎尾三节棍撒腿就追。赤福延达一边跑一边喊:“众儿郎,快把这个小孩给我围住!”元军们虽然也都看着有些胆怯,可是又不敢不服将令,一拥而上包围一胡一强,解救赤福延达。一胡一强把掌中这条虎尾三节棍摇开了,左右开弓,又叫小鬼推磨,啪啪啪!就是一通横划拉,真是直杀得元军们哭爹喊妈。一胡一大海一看这个乐呀,哎哟,闹了半天我儿子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呢。他放大嗓门叫道:“孩儿啊,快往这边来,来救主公。”一胡一强听到一胡一大海叫他去救主公,就放弃了赤福延达,抡开大棍朝着朱元璋这边过来。这些个元军们失去了指挥,本来就六神无主,加上一胡一强来势凶猛,又见他力大无穷,胆小的扔下兵器就跑了,胆子大点的也是光嚷嚷:“捉住他啊!”“打死他呀!”拿着兵刃比划,却不敢上前动手。个别想逞能的,要跟一胡一强对抗一阵,结果让一胡一强给划拉倒了。不大会儿的工夫一胡一强就到了西吴王面前。
一胡一大海领着一胡一强来到了众弟兄的面前:“主公啊,这个就是我常跟你们念叨的我那干儿子,想不到他还活着呢。强儿啊,快来见过你大伯父、三叔、四叔、五叔。”一胡一强给大家都见过了礼。正在此时,就听轰隆隆几声炮响,一匹浑红马冲出元军队列,马上之人高声喊道:“四王千岁不必担惊害怕,微臣我来了!”众人一惊,向远处观瞧:只见来的这员马上将官,跳下马来身高九尺开外,胸宽背厚,膀阔三停,面如重枣,红中透润,润中透光,扫帚眉七岔八岔,插额头入鬓边,一对大环眼好似铜铃一般,秤砣的鼻子大嘴岔,颔下一部红一胡一须。头戴金盔,身挂金甲,内付紫罗袍,胯下一匹浑红马,掌中金纂开山斧,背后背着一只大葫芦。那赤福延达一瞧可乐了,这个人正是金陵王赤福延寿的心腹大将赛孟良罗雷。他能征惯战,有万夫不当之勇,这还不算,背后火葫芦里装有火绒烟硝一团一,葫芦底下有一根绒绳,一扌屯绳,绷簧盖儿开了,那个绒烟硝一团一就弹了出来,火球沾软沾硬都能着火。
原来自从朱元璋攻克采石矶以后,金陵王把自己手下所有的能将全都安插到金陵附近这几道关口了。赛孟良罗雷镇守盘蛇岭。这盘蛇岭在金陵西北方向,距金陵有一百多里,山上有三千一精一兵,还有三尊红衣大炮,易守难攻。捉虎岭守将梅成归顺西吴王以后,罗雷把这座盘蛇岭防守得非常严密,派出去远探、近探、马步连环探,打探军前的消息。今天又听探子来报,说朱元璋君臣五人带着四十名军卒抬着祭礼绕走定一陽一关赶奔小月屯去给武殿章上坟,金陵四五千岁赤福延达已经调动了定一陽一关内两万兵将到小月屯去劫杀朱元璋。赛孟良罗雷想:赤福延达带着两万大兵去捉拿朱元璋,两万人对付四、五十人按理说是稳操胜券了,可是朱元璋手下能人甚多,虚虚实实难以捉摸。我不如前去接应他一阵。罗雷拿定了主意,立即击鼓聚将,众人来到帅堂,罗雷说:“朱元璋君臣已被四王千岁困在小月屯,我想下山去接应四王干岁,切断西吴援军去路。我走之后你等不可一时松懈。我此去若能拿住朱元璋,就帮助四王一举夺回捉虎岭;如果不能取胜,我往下一败,敌人必然要追赶,我就把他们引入盘蛇岭,你们看准信号,就开炮轰击朱元璋,谅他也难逃活命。”他离开帅府,来到北山口,亲自检查了一下炮位,这才派一千人马严守盘蛇岭,自己带着两千一精一兵下山赶奔小月屯。
刚走到半道上,远远地就看见前边暴土飞扬,尘沙四起,迎面跑来一人一骑,来到赛孟良罗雷面前,马上之人立即滚鞍下马。原来这是赤福延达派来向他求援兵的人。罗雷听了来人禀报,不由得暗暗吃惊,他不敢耽搁,便紧催坐骑,带领人马向小月屯而去。来到阵前,他命人先鸣炮,以振军威,然后自己闯入队内。他在马上一看那赤福延达头盔也丢了,发髻蓬松,甲叶也打散了,掌中的兵器也不见了,用手捂着下巴颏哇哇怪叫,罗雷在马上一抱拳:“四王千岁受惊了,微臣救驾来迟,有罪有罪。”赤福延达一瞧,眼前站着是赛孟良罗雷,真好像见着了大救星,心里立即踏实了许多:“哎呀,罗将军哪,你怎么来得这么及时啊?”赛孟良罗雷说:“我早已派人打探清楚了,听说您兵发此地来劫杀朱元璋,为助您一臂之力,我才带兵前来,准备堵住西吴援兵的来路。走到半路碰上您派出的人,我才急速赶到,给您助阵。四王千岁,像您老人家这么大的能耐,又久经沙场,怎么会落得这般地步哇?”赤福延达一抖手说:“哎呀!罗将军有所不知,本来这次朱元璋带的人并不多,搁到一块儿不到五十人,我想一阵便能拿获这个反贼,可谁料想,正在这个紧要关头,来了个赤马双钩神臂将武符武殿章。”罗雷说:“武殿章不是已经死了吗?”赤福延达摇了摇头说:“他那是诈死瞒名,等待时机投靠朱元璋呢?武殿章来了还不算,那个一胡一大海也不知道从哪儿拽来了这么一个小孩,岁数倒不大,穿着一身鹿皮衣衫,我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搁在心上。谁知他力大无穷,他上前来夺走了我的虎尾三节棍,反手一棍打坏了我的头盔,差点没要了我的性命!”罗雷问道:“四王千岁,那个孩子在哪儿呢?”赤福延达用手一指一胡一强:“你来看,那个就是。”罗雷顺着赤福延达所指方向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么个小玩艺儿!四王千岁,您给我观敌瞭阵,待我去见识见识这个娃娃。”赤福延达说:“罗将军,你可要多加小心哪!”罗雷撒马擎斧往前闯,直奔一胡一强而来。一胡一强提着三节棍迎了上去。一胡一大海站在后边喊:“强儿啊,那是赤福延达的救兵,你可得注意呀!”一胡一强扭过头来冲着一胡一大海咧开嘴乐了乐。
赛孟良罗雷来到切近勒住坐骑用手点指一胡一强:“呔!你是谁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一胡一强冲罗雷一乐:“一胡一强。”“噢,你叫一胡一强?”“对。”“好,方才我家四王千岁一时不慎,被你夺了兵器,你休要得意猖狂,某家决不容你,哪里走,看斧!”说着话,举起斧子照定一胡一强就砍了下来。一胡一强把虎尾三节棍抡圆了,看准了那斧子,当!就是一棍。这一下子就把罗雷的斧子给磕到一边去了。罗雷差点没从马上闪下来:“哎呀!好厉害!”话音刚落,一胡一强举根还手砸了下来。罗雷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举斧往上架。就听见当啷一声响,三节棍正打在罗雷的斧杆上。罗雷觉得两膀一阵发麻,虎口已然震裂,他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只能败中取胜,用火烧他。想罢急忙往回撤斧,拨转马头败了下来。一胡一强提棍就追。罗雷跑着跑着猛然间一低头,右手一扌屯绒绳,就听得叭叭!两声音响。一胡一强抬头一瞧,从敌将背后的葫芦嘴里唰唰!喷出两个火球,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一胡一强往旁边一闪,躲过去一个,另一个从一胡一强的头顶上飞过去了:“哎哟,火!”一胡一强长这么大什么也不怕,就怕火。一胡一强一打愣,摸着脑袋站住了,皱着眉头看着罗雷直发愁。一胡一大海在后边一见这个光景,就知道一胡一强准是怕火,急忙撒开坐骑直往前闯:“强儿啊,闪开!为父擒他!”他催马来到罗雷的近前,一摆斧子:“呔!你这匹夫好生无礼,既要比试高低,就要以武相对。武艺不佳本当下马服输,你怎么用暗器使火来烧我儿!我岂能容你!”赛孟良罗雷听这喊声嗓门挺冲,把马圈回来一瞧,只见后边来了一个黑大个,生得锛儿头凹眍眼,草包大肚子,头戴乌金盔,身挂乌金甲,掌中也是一柄金纂开山斧,甚是唬人。自己不由得把马带住,问了一声:“你是什么人?”一胡一大海一挑大拇指:“要问某家,乃是西吴王朱元璋驾下东海王、长虹将军跃涧虎、五虎上将之一姓一胡一名叫一胡一大海!”“原来你就是一胡一大海呀,那么刚才那个小子是谁呀?”一胡一大海把眼睛一瞪:“你说话规矩点,那是我儿一胡一强!”罗雷闻听,哈哈大笑:“闹了半天你们爷儿们也是人哪!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他是哪个山上的鹿崽子呢。今天我把他烧回去了,你也好受不了!”这一番话把一胡一大海气得须眉倒扎二目圆睁:“呸!你少说废话,爷爷没工夫跟你磨牙,小子慢走。烧香!”说着一胡一大海摆斧就战,烧香,磕头。钢斧子,掏耳朵……就这么一通足忙活,根本没容罗雷喘息。几个照面过去了,这几下子还真把罗雷给唬住了,吓得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倒抽一口凉气:哎呀,这个姓一胡一的确实是有两下子,招数够快的。他赶紧一低头,伸手扌屯绒绳,叭!就从这个葫芦嘴里打出来一个火球,奔着一胡一大海去了。一胡一大海一闪身,砰!这个火球正落到老一胡一的肩窝上,吓得他赶紧用手往下拨拉,手上烧得起了个大泡。紧接着又出来两个火球,直奔一胡一大海的前胸,老一胡一赶紧拨马败下阵去。武殿章看见二弟被烧,一胡一强又不敢上前,心中着急,双脚一踹橙,掌中擎护手双钩,飞马而来。赛孟良罗雷,因为烧败了一胡一家父子,军威大振,催马又往回杀,他的两千队伍在后边助威呐喊。赤福延达一见此情,顿时精神振奋,调动自己的军卒又冲了过来。朱元璋君臣又陷入险境。这时,一胡一大海被烧伤,不能出战;一胡一强怕火不能再与罗雷动手;汤和、一邓一俞保着朱元璋,只有武殿章与罗雷一交一战。可是时间太长了,武殿章年纪又大了几岁,鬓角已经见汗了。正在这千钧一发这际,忽听得炮声隆隆,杀声四起,元军的后队一阵大乱。赤福延达在马上举目观看,只见山下有一杆大旗随风飘摆,写的字是:西吴王驾下护国大军师,当中一个斗大的“刘”字,旗角下有一匹白龙马,马鞍鞒端坐一位道家,头戴九梁道巾,身穿青灰道袍,手持拂尘。后边的兵丁、战将一排排一列列,喊杀声震耳欲聋,直往这边杀了过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西吴军师刘基刘伯一温一。
书中暗表,西吴王带着一胡一大海、汤和、一邓一俞、华盖赶奔定一陽一关小月屯去给武殿章吊孝,刘伯一温一等西吴王走后,他立即派徐方和老义士吴祯带着飞叉太保查显、铁戟大将曹良臣领三千大队兵发定一陽一关。刘伯一温一是想用大军把赤福延达拖住,以保护主公的安全。假如赤福延得知主公去小月屯的消息之后,必然要倾巢而出去捉拿朱元璋,这样定一陽一关内定无重兵把守,西吴军正好乘虚而入打进此城,使赤福延达首尾不能相顾。吴祯、徐方两个人天还没亮就先潜进城去了。等赤福延达得报带兵出城之后,查显、曹良臣带着队伍也到了,黎明之前在定一陽一关的城外埋伏好。吴祯和徐方杀了门军,打开了定一陽一关的城门,就把查显、曹良臣他们给接了进去。定一陽一关内的兵将见城池已失,逃的逃,降的降,所以,西吴人马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进了定一陽一关。紧接着军师和副帅张玉就到了。军师一到,留下张玉、查显、曹良臣镇守定一陽一关,办理接收、查点等项事情,他自己带着沐英、常茂、一胡一得济等和两千人马直奔小月屯来接应西吴王。军师到阵前一看,只见两下列着队,赤马双钩神臂将武符武殿章正与赛孟良罗雷一交一战。军师赶紧传令:“常茂听令!”常茂说:“在!”“本军师命你到阵前去战敌将罗雷,把那个火葫芦给我取来,解脱你的大伯父武殿章!”常茂一听暗自直打冷战,心里说道:要讲真打实凿我可谁也不在乎,这火葫芦可怎么取来呢?可是军令如山又不能不去,只好上前施礼:“军师您派我去,到那儿这仗怎么打呀?还有谁和我一同去?”军师说:“我另外还要给你派上几员偏将。”“派谁去?”“再派上小英雄一胡一得济、金锤殿下朱沐英。你们到在军前如何胜他,且附耳过来。”常茂往前一探身,军师便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必须如此这般这么办,非这么着不能这么着,一这么着准能成功。常茂刚才还有点惧怕罗雷的那个火葫芦,这会儿经军师一说,顿开茅塞,惧意全消,乐呵呵地说:“军师,您就放心吧,我准能把他逮住。”军师说:“好,你去上前与赛孟良罗雷作战,叫沐英、一胡一得济在后边给你打接应。”说到这里,他把一胡一得济、沐英叫过来。对他们说:“派你们二人给常茂打接应,你们可愿意?”沐英当然没什么不愿意,一胡一得济心里有点别扭,可没敢说,只点了点头。刘伯一温一说:“你们三人到了军前要看我掌中的拂尘行事。拂尘若往前摆,前边就是刀山油锅你们也得前进;拂尘若向后甩,哪怕就是往前一伸手便能生擒敌将,你们也得急急撤回,哪一个违令,定斩不容。”常茂答应了一声:“遵命啊。”常茂回过身来看看了金锤殿下朱沐英和小英雄一胡一得济:“得了,这回你们就归我管了,来来来跟我走吧。”小英雄一胡一得济噘着嘴,心里不乐意,他想这两人长的相貌简直都没法提:小常茂长得呆头愣脑,黑不溜秋,说话拙嘴笨腮,本来他是营中的小太保,他爹又是开平王,可他连件漂亮衣服也不穿;金锤殿下朱沐英,长的小鼻子小眼毫无气派,我跟他们在一块算怎么回事呢?不过军师有令又不能违抗,只好一同前往。这个小常茂今天还特别讨厌,他一边走一边给一胡一得济、沐英起外号,他管一胡一得济叫小白脸儿,管沐英叫雷公崽儿。一胡一得济没有理他。朱沐英可不饶人,他说:“茂儿哎,你都给我们起了外号,剩你一个怪孤单的,我也给你起一个吧。”“你给我起什么?”“我看你一眼大一眼小,你的外号就叫雌雄眼吧!”小兄弟三个按刘伯一温一一交一待的那样,说说笑笑来到阵前。
这时候赛孟良罗雷也听人来报,说是朱元璋手下的军师刘伯一温一乘城内空虚已经带兵夺走了定一陽一关。赤福延达和罗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足捶胸,气急败坏,赶紧重整队伍,列开了阵势,准备与西吴决一死战。正在此时,就见从西吴军中往这边过来了三个小孩儿。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左边的这个傻傻乎乎,黑不溜秋,穿着一身青布衣衫,掌中握着一条横槊,背后背着个大抓。右边那个身高不过五尺,拿着一对八棱紫金链子锤。后边还跟着一员白脸小将,掌中擎着一杆八卦亮银铲。罗雷一看心想:朱元璋啊,刘伯一温一哪,都说你们手下兵多将广,今日一见方知是他人虚传,竟把这些小孩儿派了出来,怎堪某家大斧一击,真真令人可笑。他把大嘴一撇,那意思是有点瞧不起。小常茂来到了近前,慢条斯理地跟这哥儿俩说:“你们二位先给我观敌瞭阵,待我前去擒他。”言罢,撒开王顶板肋墨云雕就冲了过去。罗雷一瞧这个愣小子过来了,把斧子一横:“呔!你这小儿别往前走了,你是何人?”常茂勒住坐骑:“喝,你这个家伙挺横啊,说话也客气点,连我你都不认识,你还活个什么劲儿啊?要问我,一出世马踏贡院墙,大闹大都城,二次出世乱石山救驾飞身跃采石,西吴王驾下开平王常遇春……”“啊?你是常遇春?”“嘿嘿,那是咱大家伙。”“什么是大家伙?”“大家伙就是咱爹。”“胡说,那是你爹,我问的是你叫什么名字。?“我呀,茂爷。”“你是谁的茂爷?”“谁问就是谁的茂爷,你要问就是你的茂爷。”“莫非说你就是常茂吗?”“嗯,没错。”罗雷虽然没有见过常茂,可是常茂在太平府大战花面阎罗李智信,这名声早已远震,再叫元兵们添校加叶地这么一宣扬,那小常茂在人们的心目中就跟神人一样了。他满以为这常茂一定是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的小伙子。今天一见,觉得也很平常,再看他身后那两个孩子更可乐,拿锤的那个孩子,瘦小枯干,那小白脸像个银娃娃似的。这几个小娃娃胳膊伸出来跟麻秸杆儿似的,手指头好像鸡爪儿一般,他们哪能上阵打仗呢。让我这鼎鼎大名的赛孟良罗雷和这么几个孩子打,这不是成心寒碜我吗?他气昂昂地说:“回去换个大人来!”常茂一听就不乐意了:“喝,听你这话口,你是有点怀疑茂爷呀!你要不信,咱们俩就试试呀!”罗雷被将到这个份上也不能再迟疑了,他冷冷地一笑:“哼!你还不一定是谁家的娃娃呢,到这儿冒名顶替来了。好,既要比试就先吃某一斧!”刷!金纂开山斧往上一举,呜的一声照着常茂就劈了下来。常茂一瞧斧子到了,并不慌忙,把槊往上一托:“看家伙!”当!这条槊磕到了斧杆上,震得罗雷浑身直颤。小常茂又用槊挂住斧头往回一带:“嗯,撒手吧!”这一下可不要紧,噌的一下罗雷的斧子脱手而出。赛孟良就觉着自己的膀子好像是被人摘去那么难受,不由得大吃一惊:哎呀,这娃娃好大的力气,胜我数倍。罗雷掌中失去了兵器,不能再战,便脚尖点镫撒马往下败。小常茂说:“好小子,你还想跑,来来来,雷公息儿还有小白脸儿给我追!”金锤殿下朱沐英一掂八棱紫金链子锤,小将一胡一得济举起八卦亮银铲,催马往前就追。
赛孟良罗雷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一瞧常茂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心中暗自欢喜,赶紧低头伸手去拉千斤坠儿,只要他一拉动千斤坠儿,就从葫芦里边往外打火球儿。常茂见他一低头,想起了临走时军师的嘱咐。刘伯一温一告诉常茂:“你们二人一交一锋他一定不是你的对手,你把他打败喽他一定得跑,你就紧紧地追着他,他必然要败中取胜用火烧你,你可千万不能等着他拉背后那根绒绳,只要他一低头,你就把抓抖出去,把他的火葫芦给抓下来。这样,就可以生擒敌将。”方才罗雷往下一败,常茂就把挽手套套在自己的胳膊上,把抓取下来攥在手里往前追。看着罗雷用手去拉那根绒绳,还没等他回过身来,常茂这把抓,呜的一声就出了手。小英雄飞抓显神威,就要抓下火葫芦,生擒赛孟良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