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大夫赶来给龙四娘看诊施针。

李寻站在一旁，转眼瞧见了龙小二，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为了进这府里，尔等真是煞费了苦心！”九方修突然指着龙小二等人道，继而又劝告九方宥：“伯宗，此事你还需三思而后行，莫要让人给耍弄了！”

九方立则阴晦不明，他跟在九方修身后，一言不发地出了祠堂。

顾青鸾缓缓地站起身，她将龙小二上上下下地瞧了个遍，抬眼时见他也深深地凝着自己，一时间，竟无语凝噎，泪出了眼底。

“爷让我先带他下去，一会儿让大夫给他瞧伤。”

顾青鸾看着李寻将龙小二带走，百般滋味尽上心头。

大夫道：“老夫人性命无忧，只是颅中积了淤血，一时怕是难以苏醒。”

“可有什么法子？”

“这……我先为老夫人开几副活血化瘀的方子，等过几日再来瞧瞧。”

九方宥点头道：“还有一人，需要你医治，我让人带你过去。”

不一会儿，李寻过来，将大夫带走。

此时，九方宥方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心神，他亲手为先祖们点灯上香。

顾青鸾在他身后俯身跪下道：“谢谢你愿意救他们！日后，青鸾一定替他们报你这份恩情。”

九方宥上完香，回过身来看她，只见她青丝垂地，发髻上白色的绾带贴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背上，他微微一垂眸，道：“此事先不要张扬。等龙四娘醒了，你便来做我的婢女吧。”

顾青鸾迟疑了下，应道：“好。”

一夜波澜，如噩梦一场。

大悲大恸过后，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顾青鸾不曾想，龙四娘隐姓埋名，费尽心思地来到九方家，是为了能让小二有机会进祠堂。哪怕小二的爹已经亡故，哪怕他永远没有机会祭拜，她也甘愿冒这个险。

顾青鸾守在龙四娘的病榻前，握着她的手道：“姨娘，你会替你看顾好小二，你放心。”

“幸亏伤口及时止住了血，不然，性命难保。”大夫为龙小二包扎好伤口，对李寻道：“他身子失血过多，还虚得很，平日里除了汤药之外，吃食上也得多进补。”

李寻执手道：“烦劳大夫了。我送你出去。”

二人出了门，李寻见顾青鸾背门而立，不禁唤道：“顾姑娘。”

顾青鸾转过身来，向他们二人微微行礼，看他们走后，这才躇踌着进了屋子。

这间原是顾青鸾居住的，与龙四娘那间仅隔了一道墙，此时屋子里点了炭火，甚是暖和。

顾青鸾见龙小二穿着单薄的寝衣坐在榻上，赶紧低下眉目，心中愧疚道：“小……小二，姨娘以为你，以为你死了，一时伤心过度……磕在了祭台上，不过，你别担心，大夫说，并无性命之忧，只要好生养着，定能醒过来。

你……我先前并不知道，你与九方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姨娘也从未向我提起过，想必，她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不过，九方宥已在长辈面前宣告，将你纳入宗祠族谱，以后，你便能正大光明地进出九方家了……”

顾青鸾从未这般小心谨慎地与人说过话，“我也答应了姨娘，会……会好生地照料你，直到你的伤痊愈了为止。

大夫说，你需要多进补，以后，你的吃食，我来给你做。”

顾青鸾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堆子话，却没听到龙小二知应一声，现话已说完，自觉也不好再待着了，便道：“你先好生歇着，我走了。”

龙星看着青鸾低头说话的模样，想起了她从前的样子，那个哪怕做错了事，也不会低头认错的小徒儿。

顾青鸾转身走时，龙小二鼻音深重地嗯一声。

顾青鸾想转头看他一眼，可一想他穿着单衣，便没好意思回头看。

出了门，顾青鸾想，小二自醒来后，一直沉默寡言。想必是眼前的事情，让他难以承受。且，又有人想要他的性命。

顾青鸾觉得这个人，定是先知道了小二的身份。如今不知，他还会不会再对小二下手？

顾青鸾左思右想，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日后，她得寻个机会，寸步不离地待在小二身边。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院子里，眼前几个家丁正在清扫，堂屋里也有人在收拾。

李寻远远地看到顾青鸾，提了只猫，便走了过来，“顾姑娘，爷吩咐我来打扫祠堂。这几个人，是爷院子里的，等会她们打扫好了，你挑几个顺眼的，留下来帮你。”

顾青鸾听他说着话，眼睛却看着他手里张牙舞爪的大尾猫，“这小东西，能不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