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没法下手
他怕眀玄半夜出去和那小姑娘见面，再做出些什么来，回去后估计自己得被上头打死。
“你懂什么。”
提到他爹，眀玄立即变了脸色，却还是把纸条收好，又到柜子里拿了几件衣裳，一一换过腰带和玉佩。
赵飞石看不过眼，只得下去烤野雉吃。
夜半雪地，眀玄按时赴约，为了不吓着闻玉他一个人也没带。
“现在的小姑娘都很大胆啊。”
居然约在这种地方和他相会，眀玄边走边想，自己到时候该怎么拒绝闻玉。
虽然他觉得她是有那么点意思，长得呢……也好看，不像京城里那些病美人，除了脸性子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就是年纪太小，他没法下手。
就如赵飞石所说，这要是被他爹知道了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闻玉出门夜行，没走两步看见眀玄从客栈出来，不知要去哪里，她查探了四周发现没护卫跟着他，出于疑惑便跟了上去。
越跟越近后才发现不对劲。
雪地里有埋伏！
闻玉微微眯眼，见眀玄还站在雪地里毫无察觉。
有人要杀这少年人，她在远处思忖再三，还是打算救眀玄一命，原本按照江湖规矩，插手私人恩怨乃是大忌。
但眀玄身份不一般，他日或许对自己有用。
闻玉跳下树梢，不一会儿便到了眀玄跟前。
夏雁然早早带着弓箭手埋伏在树梢上，只等眀玄一来就将他擒住，刚要放箭却看到有人提着一盏灯走来。
“慢着。”
夏雁然悄声喝住手下，定睛看去认出了闻玉。
莫非那个女人也是保护他的？
联想到闻玉上次的身手，夏雁然不敢轻举妄动，吩咐道：“等他走远些再放箭。”
眀玄一看到闻玉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明明是出来见他，怎么衣服鞋子都没换……难道是这里没地方买么？
脸倒是有点红，就是不知道是冻的还是不好意思。
眀玄率先开口道：“这里林深雪大，你也不会挑个好地方，想见我去我屋里就好。”
但转念一想，这话对一个姑娘家不大体统，但也没法改了，便又多添了一句，“屋里暖和。”
闻玉没听懂他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人好自恋，随口道：“我出来巡夜。”
这是她出来的借口么？
眀玄想起她那个眼睛一刻不离女儿的爹，心中立即了然，怪不得她没换衣服，原来是怕给她爹发现了。
唉，这丫头可太难了……眀玄不禁心疼起闻玉，喜欢他都不能光明正大。
“我不知道你出来一趟这么不容易。”
他看着闻玉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明白了？闻玉低头不语，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明白了，那去武林大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但是……”
眀玄又想说什么，闻玉却一把抓住他手腕。
那几个埋伏的人要放箭！
眀玄微微侧身看着闻玉的手，飞箭正擦着他的后背而去。
他抓过很多女人的手，但被一个女人这样用力抓着还是第一次，眀玄刚要说出拒绝闻玉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怎么办，这丫头这么喜欢他，他真的没有办法拒绝！
眀玄不说话了，任凭闻玉抓着自己。
闻玉仔细察探四周以防有人再放冷箭，一时没有松手，见眀玄忽然僵着不动，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月色溶溶，树下的少年一身琉璃白雪，竟无端晃了一下她的眼。
“雪地滑。”她松开手道：“没事了。”
闻玉提灯往前走，眀玄跟在她身侧，想着如何权衡这件事，既不会被他爹打死，又能抱得美人归。
树上的弓箭手见二人走远，只能对夏雁然无奈地摇摇头。
“贱人！”
夏雁然恨恨地瞪一眼闻玉，飞身离去。
不论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救出师父，敢阻拦她的人都会死得很惨！
眀玄走了一段，发现快要到客栈，便想叫住闻玉。
“其实……”
表明心迹的话还没出口，一个黑影突然冲出来，拿扫帚怼着眀玄一顿狂拍，“让你勾引我女儿！让你勾引我女儿！”
“什么东西！我打死你！”
闻玉发现老头子在门后躲着，但没想到他突然冲上去打眀玄。
“爹？”
她愣住。
闻玉爹边看她边揪住眀玄的领子，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爹我打死……”
眀玄一张肿起的俊脸赫然呈现在他眼前。
周韬傻了，“怎么是……”
完了，他赶紧放下人，然而眀玄早被他打得晕了过去。
闻玉走上前看了看眀玄的脸，只是晕过去而已没什么大碍，便对周韬道：“爹，不碍事。”
随后叫人把他抬回了房间。
赵飞石正和弟弟赵飞沙忧心忡忡地烤着野雉，见眀玄被抬着回来，心头松了口气。
大公子没作成孽，他不会被老爷打死了。
“姑娘我们来吧。”
赵飞石将眀玄放到床上，又叫上闻玉爹一块儿吃了几块烤雉肉。
“你的心情我们都懂。”赵飞沙安慰着闻玉爹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我们也是快当爹的人，不怪你……”
大公子从小就是个拈花惹草的主，人家告上门来没少被老爷打，他们都习惯了。
“没事了，回去看看你姑娘吧。”赵飞石道。
闻玉爹哭着回去了。
眀玄在屋里躺了三天没出来见人，也没让人上去。
赵飞石只让闻玉把饭放在门口，小声道：“你爹把他那脸打坏了，我们大公子又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你懂的。”
闻玉点点头，一连三天将饭放在门口就走。
到了第四天眀玄总算憋不住了，闻玉的脚步声一到门口，他就大声叫唤，“饭不拿进来，你们是喂狗吗！”
闻玉顿了顿，推门而入。
她将饭菜一一摆好，见人还躺在帘帐里，便打算默默无声地退出去。
刚抬脚帘子突然一把豁开，露出眀玄那半张没肿的脸，盯着闻玉问道：“你哪里去？”
“我去烧水。”
闻玉淡淡应道。
眀玄听了气急败坏地关上帘子，坐在床上不吭声。
他这是怎么了？闻玉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他爹打了他，他还气着呢，所以翻来覆去地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