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一天
2016年九月一号那天，十九念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们刚开始军训的第一天。
七点半，所有新生换上了迷彩服着装，整齐的站在操场听着学校领导的讲话。
七点多的阳光虽说算不上毒辣，但阳光明媚，晒得久了，难免有些眩晕感。
十九念伸手抹了抹鼻子和额头上的汗珠，顺势环顾了一遍四周——全是一群陌生的面孔。
“同学们都站好了，不要乱动，也不要说话。”
由于话筒距离他们很近，刺耳的声音响起，震得耳朵都是疼的。
“接下来我们要重新排队，请各位教官到前面指定的位置站好。”
“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从大家身后传来一阵齐刷刷的步伐声，周围的同学也随之往身后，十九念跟随大众，往后面望。
除了一个个有高有低的人头，她什么也看不见。
果然，个子不高，站在中间……
别想着看前面的东西了。
“大家原地站好，别老是往后看。”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老师拿着话筒在升旗台上大声的嚷嚷着。
底下传来嘈杂的讨论声，话音把他的声音都压住了。
“大家都保持安静！”台上的老师气愤地训斥道，“再不安静的话，我们就在操场站半个小时。”
“嘘！别说话了，老师说站半个小时。”
“别说话，嘘！安静。”
周围的那些同学互相提醒着，整个操场顿时安静了不少。
她透过人与人相隔的间隙，朝前面望去。
她看到了几个人影，除此以外，啥也看不见。
这大概就是个矮的唯一的不足。
想看看外面的发出的声音，但是却啥也看不见。
而且周围还传来一股刺鼻汗臭味，熏得十九念想吐。
我里个天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幸好，还算幸运，大家都安静下来以后，这场大会过个十分钟就结束了。
“好，这一队的同学们，向前三步走。”
拿话筒的那位指向了站在十九念前面的那一队人，估计他们都是一个班的。
前面的那个班一走，眼前的视线顿时开阔起来。
没有了前面的人遮挡，连光线也变强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晒死了。
话依然还是刚才那句话，换了个句子，意思依旧不变。
然而此时此刻，距离结束还早。
光是排个队伍，就占据了大半天时间了。
分好连队又开始分教官，十九念看了一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都已经八点十三了。
距离刚才的七点半已经过去四十三分钟了。
怎么还不结束，好晒。
抱怨还是那声抱怨，速度也不见快多少。
十九念伸手摸了一把额头，放下时，手指上全是汗珠。
太阳烤的依旧是火辣辣的。
十九念摘下了帽子，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正准备去擦汗时，一位老师突然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这位同学，请把帽子戴上，等会儿我们就要去操场开始军训了。”
“擦汗也不可以吗？”
她赶紧向那位稍稍年轻一点儿的男老师拿出自己刚从兜里掏出来的纸巾。
“快点儿擦，擦完赶紧把帽子戴上，要走了。”
提醒过后，那位老师就走了。
擦完汗之后她立刻把帽子戴了上去，期间，不过一小会儿。
她心想：管的那么严吗？
刚才来的年轻老师说得确实没错，她刚把帽子戴上，拿话筒的老师立刻宣布了要走的消息。
“来！从这边一连开始，按顺序站好，依次往前走。”
拿话筒的老师迅速站在了最前面领队。
一连的那一队学生迅速跟随了上去。
十九念从身边那些同学的对话中得知了他们是六连，还知道每一连为一个方阵。
至于这些方阵是什么意思，她并不懂。
二连、三连、四连、五连，顺序轮流的很快，很快就轮到他们连队了。
他们队带队的教官在这个时候从后面走了过来。
十九念站在队伍的第一排，很容易就看清了教官的长相。
长得还行吧，看起来五官端正的，管教起他们，脾气应该不会很凶。
反正看起来比她以前的班主任好多，而且还年轻，顶多二十岁左右。
十九念跟随上前面的那排队伍，缓缓往前走去，她走得很慢。
因为操场还正在修建，所以道路就是那种泥泞的黄土路，最近天气又干燥，往路面上一走上去，尘土飞扬。
这干燥而炎热的天气下，空气中还飞起满天灰尘，别说走在上面了，看起来就很不舒服。
她拧开了杯盖，一边走一边喝水。
拧杯盖的时候，后面的一位女生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小声地对她说：“可以走慢点儿吗？我肚子有点儿不舒服。”
“恩恩，可以。”
其实她还想走得更快点儿，因为她实在是受不了这尘土飞扬的路面。
“谢谢。”后面的女生点了点儿头。
速度说是放慢，其实也没慢多少，由于前面的队伍，她根本慢不下来。
阳光烤着水泥路的操场，几个工人在跑道中间忙活着铺地坪。
至于跑道，就是一条沾着灰的水泥路罢了。
外面还用深蓝的铁皮包围着，上面写着施工重地，禁止入内。
“天啊！操场都还在修理当中，让我们怎么军训？”
“谁知道呢？反正十五天的军训我们逃不掉的。”
“前面那铁皮墙上还写着施工重地，禁止我们入内。那么多学生待在这里军训能安全吗？学校就没有为学生的安危考虑过吗？”
队伍被带到操场那里停下来时，几个比较活跃的女生喋喋不休地讨论着，议论过来议论过去，议论的只有一件事——天气太热，操场又没修好，不想军训。
抱怨往往是没有用的，抱怨再多，军训也不会停止，搞不好还得被批评，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站着。
“南边的同学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听到你们那一片有说话声！”
队伍中说话的女生们立刻乖乖闭上了嘴。
“再说话上午训练再加半个时。”
话音传来的又是刚才拿话筒的声音，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十九念站在操场上，晒着大太阳，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