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兜兜转转，相遇同一个学校
十九念抱着本子走到距离家不远的胡同里时，她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那地方是以前小时候她和小伙伴们的秘密基地。
那是墙头后面的一处放柴火的小胡同，胡同到底有多小呢？十九念拿了一块砖头作比较，大概也只能容纳下一块砖头，至于那些个木柴，印象里，打十九念记事起就有了，就连十九念也不知道它们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只看到这些柴火越堆积越高，一直到现在，都快高过墙头了。
十九念把本子藏在了那一堆柴火中，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她还特意把上面的那些小柴火扯下来，盖在本子上。
一切准备完毕，十九念拍拍手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往家里走去。
下午的时光好像也就那么一眨眼过去了，十九念跟母亲之间的关系，依然还很僵硬，算不上原谅，也算不上完全的记恨。
深夜来袭，夜空中升起了好几颗星星，巨大的勺子星分布在夜空上方，洁白的灯光的照的夜幕很是绚丽多姿。
今日的夜幕和昨日的夜幕如此相像，勺子星好像连位置都没有变。
等家里人都关灯睡觉的时候，十九念轻轻打开了家里的大门，偷偷地从家里溜出秘密基地那里，借着邻居家的门前的路灯，十九念拿去盖在本子上面的那一堆柴火，拿走了柴火下她放置的本子。
拿卫生纸擦去本子上的尘土，抱着本子回家的时候，十九念一边锁门，一边庆幸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没有被家人发现。
十九念拿着本子兴高采烈地走进了自己房间，她关上了房间的木门，打开了桌子前的台灯，她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埋头苦干了起来。
脑海里的剧情，如同流水般一泻而下，随着笔尖的转动，绚丽的文字，像装饰品一样点缀在空白的纸张上。
窗外一片漆黑的夜幕，窗户内灯光闪烁。
小姑娘坐在书桌前，低着头紧握着手里的水笔，不断在纸上耕耘着。此时此刻，她的脑海正在编织一个美妙的故事，而那个故事，正随着她手里的笔杆，像蜘蛛织网一般织成一个巨大的网。
这个夜晚，不止十九念一个人在笔耕不断着，扶风也没有闲着。
他坐在床上，身前，搁置着一张电脑桌，桌上还放着胶带和胶水以及剪刀，扶风一手拿镊子，另一只手按住纸片，细心地拼贴着那些碎纸片。
由于纸片太轻，又不能开风扇，开空调又浪费电费。扶风早已经满头大汗，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些，拿起放在床上的湿巾擦着脸上快要滑落的汗珠，扶风便立刻埋头拼贴起那些纸张来。
十点五十七分的时候，困意涌入心头的十九念早就收起了笔记本，关上了台灯，打了个哈欠，上床睡觉去了。
然而扶风那里，虽然也是很困了，但是他觉得，今日事，必须今日完成。
扶风拿起桌上的清凉喷雾器，喷在自己额头上，拍拍额头，清醒过来以后。他再次低头耐心拼贴着纸张。
全部拼贴完成的时候，扶风把拼贴好的纸张压在书里，并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二十三了。扶风点开QQ，顺便给十九念发了一条消息。
你的小说，我已经全部拼贴完成了，效果还不错。等你有时间出来的话，我再把它们还给你。
等了十分钟，依然未等来十九念的回复，扶风把东西收入抽屉里，合上了电脑桌，把桌子放到床下之后，疲惫不堪的他倒头便睡。
第二天早晨醒来，扶风坐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注视着明亮的屋子，扶风才想起来，昨晚自己熬夜太久了，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忘记关灯了。
关灯之后，扶风揉了揉眼睛，清醒以后的他，小声嘀咕道：“昨天估计是太困了，下次一定要多留意一下再休息。”
十九念一致认为，分数下来之后的这段时间，她的日子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在文学里面都觉得上学的那段时光是最快乐的，十九念从来不认同书里的内容。
上学的时光不一定完全是快乐的，它也是有那么一点儿悲伤。
比如说跟小伙伴绝交了；不小心毁坏了学校的物品了；考试不及格被老师批评了；被罚抄作业，被罚钱了；和小伙伴打架了；被请家长了……上学时期的磕磕绊绊，就像万物都没有十全十美一样。
分数下来的那段时光，周围不断传来亲戚们七嘴八舌的建议。
什么考不上高中就出去打工，不上了。
惠城幼儿师范学校师资力量不好，他们家有一个远房亲戚就是在那里上学的，结果毕业之后一无是处，还得去人家民办幼儿园当幼师。
还有成绩不好去普通高中也没用，之前有人成绩不好上了普通高中，天天考试都是给人家垫底字的。
成绩不好的话还不如去职高，现在国家的政策挺好的，职高是免学费的，只要书本费。
……
亲戚们的那些话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母亲竟然听从了亲戚们的建议，从惠城幼儿师范学校给她改成了当地的一所职高。
挂上那些亲戚们的电话，母亲耐心地跟十九念说着职高其实并不差，而且你爸的意思也是让你去职高之类的话语。
十九念及其鄙视地吐了吐舌头。
之前也不知是谁不准她去职高的。估计她们家这些个亲戚一个人朝她家吐口唾沫，能把家给淹没。
成绩下来的那段日子，真是不好受。
七月二号去以前的学校拿毕业证，填志愿的那天，离别多日，十九念再次见到了顾紫君。
顾紫君背蔚蓝的双肩包，穿着白色的T恤衫，浅蓝的牛仔裤。多日不见，她连长发都盘起来了，十九念还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很少见顾紫君盘发的。
她要么扎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要么散着头发，连散发都很少，不洗头的话，顾紫君从来不散发的。
顾紫君刚走进学校大门口，远远地朝十九念打招呼。
她挥手大声喊着十九念的名字，由于声音过大，十九念听到呼唤后，立刻转过了身。在看到是顾紫君叫她之后，十九念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待着。
顾紫君放下了手臂，快速地朝十九念跑过去。
“Hi，好久不见，甚是思念。”十九念热情地向顾紫君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见了。”顾紫君很快地绕到她想讲的话题，“你准备去哪所学校？我想好了，准备去文桥电子科技学校，那里有我想学的服装专业。”
两个人一边往班级走着，一边敞开话题说着。
“服装专业？你之前不是说要去你阿姨给你推荐的那所服装学校吗？”十九念问道。
顾紫君感叹道：“哎，之前是打算去那所服装学校的，后来去学校看的时候，发现那所学校倒闭了，再加上看了之前文桥电子科技学校发的宣传单，上面有服装设计专业。”
“于是，你就去了。”十九念的话语，没有顾紫君想象中的惊讶。
在顾紫君的想象之中，她以为十九念应该很惊讶她改变主意那么快的，毕竟同学那么长时间，在做任何之前，她还从来不曾那么快改变主意过。
顾紫君嘻嘻哈哈地对十九念说道：“好久不见，你还真是一点儿未变。咱俩都在一起玩了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有学习到我的搞笑风范。”
十九念一脸无语地望着顾紫君。
她心想：山难改，性难移。就算我跟随你那么久，也不可能学习到你的搞笑风范吧。毕竟本性在哪里搁置着，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转变了。
顾紫君摇头晃脑地叹息道：“算了，就知道你会说并没有学到我的搞笑风范的。还是换个话题吧。”
顾紫君低头想了又想，她忽然间想起了在中考之前，她跟十九念坐同桌的那段日子，有一次上课，她们俩谈论彼此的梦想，十九念曾经说过，她准备高价进文桥一中。
想到于此，顾紫君小心翼翼地问道：“之前你不是说要去文桥一中吗？为何改变了主意？是家里人不让你去吗？”
她其实也不太想问这个问题，此事关乎十九念的成绩，她知道她成绩考得不太理想，好朋友之间，问这个问题，有点儿太不仁道。
尽管两人还是默默地往班级走着，但气氛却忽然间变得冷淡起来。
沉寂的时刻，十九念的心里是复杂的，她想不明白顾紫君为何会突然间问她这个问题，是因为她们俩以后即将去一个学校，彼此之间好有个照应，顾紫君才问这个问题的吗？又或者顾紫君只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顾紫君就是随口一提而已，她何必想那么多，好朋友之间，不应该走到这种揣摩别人心理的地步。
十九念揉着耳朵慢悠悠地看着顾紫君说：“还不是因为那些亲戚朋友的捣乱，本来我妈打算让我去惠城幼儿师范学校的，后来连她也听从我家亲戚的建议。所以我以后就和你一所学校了。”
放下手臂之时，十九念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神情上是无所谓，但是她心里面却很在意。她压根不想去职高。一想到以后要去职高，她就很后悔自己初三的时候为何不多努力一点儿，或许再努力一点儿的话，她就不用受那些亲戚们的冷言嘲讽了。
顾紫君挥手在十九念灰暗的双眸前上下左右的晃动了一遍。
“小脑袋在思考些什么呢？不愧是写小说的人，思维确实开阔，一句话都能浮……那什么？浮想什么？”顾紫君默默地感慨道。
“浮想联翩。”十九念提示着。
顾紫君认真地说：“对！就是浮想联翩，反正就是比我们想得多的意思。”
说完这些，她还很高兴的拍着胸膛对十九念讲：“等以后我们俩去了一所学校，本女侠便罩着你！然后，我们俩在一起闯荡学校，啥也不怕。”
听顾紫君说这句话，十九念索性也抛开了那些狗屁破事。跟随顾紫君一起闹腾起来。
“那是学校，不是你顾大女侠的江湖。”
“我脑补一下还不行？”
“行行行！你慢慢地站在操场上脑补你未来的江湖生涯吧，到班级了，我先回班了。再见！”
“喂！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
“你追上来就等你！”
“你耍赖比我先跑了，让我怎么追？”
“那我就不等你了，班里见！”
“喂！等一下！有件事情我还没说完呢！”
“那就等你追上再说。”
顾紫君站在远方注视着十九念走进班级，她自言自语地说道：“明明跟我在一起变搞笑了，还不承认，哼！总有一天，就算你不承认，自己也会感觉到这些变化的。”
顾紫君挑眉想道：作为好闺蜜，当然希望你能变搞笑一点儿，反正总比你以前板着那张抑郁的脸好多了。
顾紫君一边想一边追上十九念，随后步入班级。
她跑步比十九念快多了，至于刚才的那番话，她只是借个气氛，和十九念开玩笑罢了。
不管十九念有没有发现，她还是希望能这样和十九念闹腾下去。
这的确比看十九念那张带着抑郁神情的脸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