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迟到

禾沁昂首挺胸地走在大路上，脚步并未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而感到沉重。

天朗气清，微风和讯，似乎并未受到“每逢高考必下雨”的诅咒。

早晨的温度凉爽，没有让人感觉到一丝燥热。考点离家的距离并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或许是因为太早的缘故，一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倒是能远远望见考点门口人头攒动。她垂眸轻笑两声，心情愉悦地停在了门口。

她在等牧鹤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前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旁边家长见禾沁一人站在门口，不知在等什么人，于是好心提醒道：“同学，已经快开场了，赶快去考试吧。”

禾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捏了捏笔袋，有些犹豫地开口问：“对不起，可以问一下现在几点了吗？”

“已经要开始啦！”家长脸上的神色好像比她还着急，匆匆催促道，“还有五分钟就要停止进场了！”

禾沁一听，登时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牧鹤到现在还没有来，难道是出什么事儿了吗？她扭头看一眼马路，仍旧没有看到牧鹤的半个人影，但她不能再耽搁了，于是匆匆谢过热心的家长后，终于踏着广播声在最后一秒堪堪坐到考场规定的位置上。

所幸第一门的考试科目是语文，禾沁迅速静下心来，从后往前开始翻阅试卷，先是作文，再是简答题，最后才去看选择题。

她浏览过一遍试卷，心中已有了成数。

“呼——”

禾沁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始落笔答题。

这边，考场外。

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孩正站在门口，不知在与门卫争论着什么，他头上豆大的汗滴滴落下来，手中紧紧攥着考试所需的笔和橡皮，大约是急速奔跑的缘故，忽然停下的脚步竟一时有些不稳。

这男孩摇晃了一下，抬起头来，正是牧鹤。

门卫的脸上带着些不耐烦，他指指正在考试中的大楼。

“同学，铃声已经响了。迟到的考生不能再进入，这是考场规定。我们做不了这个主。”

脸上尽是些无奈和可惜之色。作为考点的门卫，这么多年来，他们已见过多少考生由于迟到被拒之门外，没有一个是不可惜的。

牧鹤沉默片刻，说不出什么。半晌，他才开口。

“谢谢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这是规定，自己迟到了，不能再进去 。这样想着，牧鹤的心情开始变得有些自责，他回头看一眼大楼，想到正在考场奋笔疾书的禾沁，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禾沁，祝你考试顺利。

对不起，我没能及时赶到。

想着，脚步开始向回家的方式走去。

考场上的时间过得尤其快，尤其是对于心理紧张的考生来说。

禾沁并未感到仓促，在收卷前半小时放下了笔，开始仔细检查试卷。等到收卷铃声响起时，她才又长舒一口气，收好自己的东西，走出考场。

考场上并未有太多时间让禾沁去思考牧鹤为什么没来考试，现下出了考场，才留有时间让她去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