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气化理论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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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气化基本形式

气化是一个自然的运动变化过程。气是运行不息的,气的运动是产生气化过程的根本原因,因而气化过程也是自然存在的。古代哲学家认为气中的阴阳对立双方的相互作用是宇宙万物发生发展变化的终极原因。如明清之际的哲学家王夫之《张子正蒙注》说:“气化者,气之化也……一阴一阳,动静之机,品汇之节具焉。”
气化过程是永恒的、不间断的,它们是宇宙万物发生发展变化的内在动力。维持气化的动力来自气化自身之内。气自身运动变化,是气化过程发生和赖以进行的前提和条件。清代哲学家戴震将蕴于气自身之中的这种矛盾运动称为“自然之潜运”,并认为这是维持万物种类不变的内在原因,指出:“人与百物各以类滋生,皆气化之自然。”
(一)气化过程的“变”与“化”
对于具体的事物而言,气化的过程是一个有序的渐进过程,也就是说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素问·天元纪大论》指出:“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黄帝内经》将“化”与“变”作为气化过程中的不同阶段。所谓的“化”,是指气的运动所促成的较为缓和的某些改变,有一个逐步演化的过程,往往没有产生质的变化,类似于“量变”的过程,常出现于气化过程的初始阶段;所谓的“变”,是指气的较剧烈的运动所促成的显著变化,通常出现质的变化,类似于“质变”的过程。常出现于气化过程的极期阶段。但不管是“化”,还是“变”,皆取决于气内部的阴阳两方面的相互作用。宋代的张载在《横渠易说·上经》指出:“变,言其著;化,言其渐”,认为事物通过逐渐变化而发展到显著变化,化与变是密切相关的,正如《正蒙·神化》指出:“变则化,由粗入精也;化而裁之谓之变,以著显微也”。一旦气的运动停止,则各种变化也就终止。
(二)“气”与“形”转化形式
气化的过程是不断将物质化为功能,同时通过功能的作用,完成了物质的代谢。即所谓“气归形,形归气”过程。气化的基本形式主要有气与形之间的转化、形与形之间的转化、气与气之间的转化、有形之体自身的不断更新变化四种。
1.气与形之间的转化
“气生形”是指无形之气交感聚合成有形之物的气化过程;“形化气”是指有形之物死亡消散化为无形之气的气化过程。
精、血、津、液是构成人体,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人体的脏腑经络、五官九窍、四肢百骸等组织器官,必须得到这些精微物质的滋润养,才能发挥正常功能;而精、血、津、液的生成和代谢,又有赖于脏腑经络正常生理活动。所以,它们既是脏腑功能活动的物质基础,又是其功能活动的产物,即:在人体生命过程中,精、血、津、液由于脏腑功能活动而不断地被消耗,又不断地得到化生和补充。
2.形与形之间的转化
有形之物在气的推动和激发作用下也可以气为中介而相互转化。明代哲学家宋应星在《论气》中列举了土石相互转化的关系来说明这一道理。他说:“深山之中,无石而有石,小石而大石,土而母,石为子,子身分量由亏母而生”。在这里宋应星把土与石的关系比做母与子的关系。子身分量增加多少,母身分量就相应地减少多少,揭示了母与子数量关系,其物质的总量不变。
精、血、津、液的生成,来自水谷之精的化生转化;津液经过气化,转化为汗液、尿液排出体外;消化、吸收后的食物残渣转化为粪便等。气化作用是十分重要的,人体中的精、气、血、津、液都在不断地新陈代谢;无论是化生新的精、血、津、液,还是消耗这些物质或排泄废物,其过程都通过气化作用才能完成。气化功能失常,则会影响体内各种营养物质的新陈代谢的正常进行,从而导致各种病变。可以说,气化过程就是新陈代谢的过程,没有气化就没有生命。
3.气与气之间的转化
天气下降于地,可变为地气;地气上腾于天,可化为天气。王充在《论衡》中指出:“人未生,在元气之中,既死,复归元气”。说明了生命机体的产生是气化成人的结果,而生命的终结,则是机体重新化成宇宙之气的过程,明清著名哲学家王夫子指出:“聚散变化,而其本体不为之损益”,“散而归于太虚,复其氤氲之本性,非消灭也”,并且用柴薪燃烧化为火焰、烟雾、灰烬等例子进一步证实气化的不灭性。他还在《周易内传》中明确指出:“生非创有,死非消灭,阴阳自然之理也”,说明了气聚成形,化生宇宙万物;气散形毁,气归自然。气在气化过程中永远处于不灭的状态之中。
4.有形之体自身的更新变化
有形之体自身的更新变化是在有形之体的内部与自然界的无形之气之间的升降出入转换中进行的,它们与自然界共处于一个统一体中。例如植物的“生长化收藏”的变化,动物的“生长壮老已”等变化,都属于有形之体自身的不断更新的变化过程,这些过程的变化是在动植物与自然环境的相互沟通中产生的。
如同动物一样,人的生长过程,同样由气化作用决定了机体“生、长、壮、老、已”各个阶段,及其各自不同时期的生理特征。生命之初,气化尚处于“稚阴未充”、“稚阳未长”不平衡的初级阶段,但阳化和阴化过程十分活跃旺盛,机体表现出生机蓬勃,形体和功能都迅速壮大;随后阴化与阳化逐渐进入并维持在相对平衡的鼎盛时期,机体表现为身强力壮,脏腑功能健全,并能以繁殖后代为特征;进而机体的气化功能逐渐衰退,阳化和阴化过程经常出现紊乱和不协调,其表现为形体衰弱,精血枯槁,功能低微,直至机体气化停止,神机化灭,生命消失,即所谓“气散为死”。